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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应桂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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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应桂,字二矶,都昌人。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历知武康、龙岩、海澄三县。 崇祯四年,征授御史。劾户部尚书毕自严朋比,殿试读卷,取陈于泰第一。于泰者,首辅周延儒姻也。劾延儒纳孙元化参、貂,受杨鹤重赂。帝方眷延儒,责应桂。未几,贼陷登州,元化被执,应桂再疏劾延儒。帝怒,贬三秩视事,应桂引疾归。 七年还朝,出按湖广,居守承天。捐赎鍰十余万募壮士,缮城治器,贼不敢逼献陵。帝闻而嘉之。期满,命再巡一年。贻赎鍰万五千助卢象升军需,而奏报属城失事,具以实闻。帝以是知巡抚王梦尹诈,而益信应桂。期满,命再巡一年。十年,即擢应桂右佥都御史,代梦尹。 当是时,诸监司袁继咸、包凤起、高斗枢辈已削平湖南群贼,而江北贼势日炽,诸将虽奏捷,不能大创也。帝命熊文灿为总理,文灿主抚。明年,降其渠刘国能、张献忠。马进忠西走潼关,马光玉、贺一龙、李万庆、顺义王、九条龙众十余万萃麻城、黄安。应桂谕降光玉、一龙,未至,而遣将击顺天王等于黄福店,贼遂走黄安。会文灿至麻城,应桂请协击,不从。贼复东走江北,为左良玉所遏,折而走广济、蕲水。文灿檄诸道兵合击贼于茶山,贼逸于应桂所分地,文灿遂劾其后期误军。兵部尚书杨嗣昌以应桂曾劾其父鹤也,奏逮之。应桂乃陈抚剿始末,白己无罪,而诋文灿,言: 正月初,议抚刘国能,其党李万庆等诸大贼尽走泌阳、枣阳。时文灿、良玉并在德安。臣以为兵势方盛,宜乘此追剿,而文灿调良玉诸军尽赴信阳剿马进忠。臣谓进忠小寇,胜之不武,文灿不听。自此机一失,贼走西,而文灿东,致张献忠攻陷谷城以要抚,李万庆五部收余烬,势复振。而豫、楚之患,遂自文灿之愎谏贻之矣。迨贼西溃之后,遮饰上闻,妄报斩级。其自恃所长惟火炮火攻,经过州县用夫至八百,死亡载道,未见其一试也。 且文灿办贼之策曰“先抚后剿”。乃茶山不效,麻城又不效,第见招抚之旗络绎于道。一遣使招贺一龙,而使者被杀;一遣使招李万庆,而馈盐椒运鱼肉与通市,贼反因之焚掠,未见一贼归顺也。天下有如是抚法乎!其一切军需,悉取于所历之有司,名曰“借办”,致城市空虚,孑遗尽绝。三月至麻城,民不堪淫掠,欲焚其署,始踉跄而走。麻城,文灿婿家也,戚里如是,余可知矣。三月在蕲水,其兵杀乡民报捷,民家环哭,竟不敢治一兵。蕲水,文灿家园也,乡里如是,余可知矣。是以捷报日张,寇势愈炽。十三家之贼蹂躏南阳、汝宁,如履无人之境。文灿驻宛、汝已久,调度不闻,天下有如是剿法乎!献忠在谷城招纳亡命,买马置器,人人知其叵测。文灿顾欲借之为前茅,遣官调之,非惟不应,复留解饷之官,求总兵湖广。今已造浮桥跨汉水矣。文灿前既夸张而叙功,后复掩匿而不报,可不谓之欺君乎!以总理之大柄畀之颠蹶之耄夫,臣不知其可也。 帝不纳。逮至,下狱。 初,应桂贻书文灿,言献忠必反,可先未发图之。其书为献忠逻者所得,献忠腾牒郧阳巡抚戴东旻,言“抚军欲杀我”,东旻闻之文灿,文灿再纠应桂。应桂再疏辨,帝亦不纳。应桂竟遣戍。无何,献忠果反,廷臣交章荐应桂。 十六年,起应桂兵部右侍郎。十月,潼关陷,帝召问大臣。陈演言:“贼入关中,必恋子女玉帛,犹虎入陷阱。”应桂叱之曰:“壮士健马咸出关西。贼得之,必长驱横行,大臣安得面谩!”演股栗失色。十一月,督师孙传庭战殁,命应桂兼右佥都御史往代之。应桂以无兵无饷,入见帝而泣。帝但遣京军千人护行,给御用银万两、银花四百、银牌二百、蟒币二百、杂币倍之,为军前赏功之用而已。应桂既受命,日夜悲疑,将至山西,则伪官充斥,逡巡不得前。帝责以逗遛,夺职,命新擢陕西巡抚李化熙代之,化熙亦不能进也。未几,京师陷。应桂家居不出。久之,死于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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