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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匡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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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匡,本名撒速,始祖九世孙。事豳王允成,为其府教读。 大定十九年,章宗年十余岁,显宗命詹事乌林答愿择德行淳谨、才学该通者,使教章宗兄弟。阅月,愿启显宗曰:“豳王府教读完颜撒速、徐王府教读仆散讹可二人,可使教皇孙兄弟。”显宗曰:“典教幼子,须用淳谨者。”已而召见于承华殿西便殿。显宗问其年,对曰:“臣生之岁,海陵自上京迁中都,岁在壬申。”显宗曰:“二十八岁尔,詹事乃云三十岁何也?”匡曰:“臣年止如此,詹事谓臣出入宫禁,故增其岁言之耳。”显宗顾谓近臣曰:“笃实人也。”命择日,使皇孙行师弟子礼。七月丁亥,宣宗、章宗皆就学,显宗曰:“每日先教汉字,至申时汉字课毕,教女直小字,习国朝语。”因赐酒及彩币。顷之,世宗诏匡、讹可俱充太子侍读。 寝殿小底驼满九住问匡曰:“伯夷、叔齐何如人?”匡曰:“孔子称夷、齐求仁得仁。”九住曰:“汝辈学古,惟前言是信。夷、齐轻去其亲,不食周粟饿死首阳山,仁者固如是乎?”匡曰:“不然,古之贤者行其义也,行其道也。伯夷思成其父之志以去其国,叔齐不苟从父之志亦去其国。武王伐纣,夷、齐叩马而谏。纣死,殷为周,夷、齐不食周粟,遂饿而死。正君臣之分,为天下后世虑至远也,非仁人而能若是乎!”是时,世宗如春水,显宗从,二人者马上相语遂后。显宗迟九住至,问曰:“何以后也?”九住以对,显宗叹曰:“不以女直文字译经史,何以知此。主上立女直科举,教以经史,乃能得其渊奥如此哉。”称善者良久,谓九住曰:“《论语》‘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汝不知不达,务辩口以难人。由是观之,人之学、不学,岂不相远哉。”显宗尝谓中侍局都监蒲察查刺曰:“入殿小底完颜讹出、侍读完颜撒速,与我同族,汝知之乎?”对曰:“不知也。”显宗曰:“撒速,始祖九世孙。讹出,保活里之世也。始祖兄弟皆非常人,汝何由知此。” 显宗命匡作《睿宗功德歌》,教章宗歌之,其词曰:“我祖睿宗,厚有阴德。国祚有传,储嗣当立。满朝疑惧,独先启策。徂征三秦,震惊来附。富平百万,望风奔仆。灵恩光被,时雨春旸。神化周浃,春生冬藏。”盖取宗翰与睿宗定策立熙宗,及平陕西大破张浚于富平也。 二十三年三月万春节,显宗命章宗歌此词侑觞,世宗愕然曰:“汝辈何因知此?”显宗奏曰:“臣伏读《睿宗皇帝实录》,欲使儿子知创业之艰难,命侍读撒速作歌教之。”世宗大喜,顾谓诸王侍臣曰:“朕念睿宗皇帝功德,恐子孙无由知,皇太子能追念作歌以教其子,嘉哉盛事,朕之乐岂有量哉。卿等亦当诵习,以不忘祖宗之功。”命章宗歌数四,酒行极欢,乙夜乃罢。 二十五年,匡中礼部策论进士。是岁,世宗在上京,显宗监国。三月甲辰,御试,前一日癸卯,读卷官吏部侍郎李晏、棣州防御使把内刺、国史院编修官夹谷衡、国子助教尼庞古 鉴进禀,策题问“契敷五教,皋陶明五刑,是以刑措不用,比屋可封。今欲兴教化,措刑罚,振纪纲,施之万世,何术可致?”匡已试,明日入见,显宗问对策云何,匡曰:“臣熟观策问敷教、措刑两事,不详‘振纪纲’一句,只作两事对,策必不能中。”显宗命匡诵所对策,终篇,曰:“是亦当中。”匡曰:“编修衡、助教鉴长于选校,必不能中。”已而匡果下第。显宗惜之,谓侍臣曰:“我只欲问教化、刑罚两事,乃添振纪纲一句,命删去,李晏固执不可,今果误人矣。”谓侍正石敦寺家奴、唐括曷答曰:“侍读二十一年府试不中,我本不欲侍读再试,恐伤其志,今乃下第,使人意不乐。”是岁初取止四十五人,显宗命添五人,仆散讹可中在四十五人,后除书画直长。匡与讹可俱为侍读,匡被眷遇特异,显宗谓匡曰:“汝无以讹可登第怏怏,但善教金源郡王,何官不可至哉。”是岁,显宗薨,章宗判大兴尹,封原王,拜右丞相,立为皇太孙。匡仍为太孙侍读。 二十八年,匡试诗赋,漏写诗题下注字,不取,特赐及第,除中都路教授,侍读如故。” 章宗即位,除近侍局直长,历本局副使、局使,提点太医院,迁翰林直学士。使宋,上令权更名弼,以避宋祖讳,事载《本纪》。迁秘书监,仍兼太医院、近侍局事,再兼大理少卿。迁签书枢密院事,兼职如故。承安元年,行院于抚州。河北西路转运使温昉行六部事,主军中馈饷,屈意事匡,以马币为献,及私以官钱佐匡宴会费,监察御史姬端修劾之,上方委匡以边事,遂寝其奏。三年,入奏边事,居五日,还军。寻入守尚书左丞,兼修国史,进《世宗实录》。 章宗立提刑司,专纠察黜陟,当时号为外台,匡与司空襄,参政揆奏:“息民不如省官,圣朝旧无提刑司,皇统、大定间每数岁一遣使廉察,郡县称治。自立此官,冀达下情,今乃是非混淆,徒烦圣听。自古无提点刑狱专荐举之权者,若陛下不欲遽更,不宜使兼采访廉能之任。岁遣监察体究,仍不时选使廉访。”上从其议,于是监察体访之使出矣。 初,匡行院于抚州,障葛将攻边境,会西南路通事黄掴按出使乌都碗部知其谋,奔告行院为之备,迎击障葛,败其兵。按出与八品职,迁四官。匡迁三官。匡奏乞以所迁三官让其兄奉御赛一,上嘉其义,许之。改枢密副使,授世袭谋克。 宋主相韩侂胄。侂胄尝再为国使,颇知朝廷虚实。及为相,与苏师旦倡议复仇,身执其咎,缮器械,增屯戍,初未敢公言征伐,乃使边将小小寇钞以尝试朝廷。泰和五年正月,入确山界夺民马。三月,焚平氏镇,剽民财物,掠邓州白亭巡检家赀,持其印去。遂平县获宋人王俊,唐州获宋谍者李忤,俊襄阳军卒,忤建康人。俊言宋人於江州、鄂、岳屯大兵,贮甲仗,修战舰,期以五月入寇。忤言侂胄谓大国西北用兵连年,公私困竭,可以得志,命修建康宫,劝宋主都建康节制诸道。河南统军司奏请益兵为之备。诏平章政事仆散揆为河南宣抚使,籍诸道兵,括战马,临洮、德顺、秦、巩各置弓手四千人。诏揆遗书宋人曰:“奈何兴兵?”宋人辞曰:“盗贼也。边臣不谨,今黜之矣。” 宋人将启边衅,太常卿赵之杰、知大兴府承晖、中丞孟铸皆曰:“江南败衄之余,自救不暇,恐不敢败盟。”匡曰:“彼置忠义保捷军,取先世开宝、天禧纪元,岂忘中国者哉。”大理卿畏也曰:“宋兵攻围城邑,动辄数千,不得为小寇。”上问参政思忠,思忠极言宋人败盟有状、与匡、畏也合,上以为然。及河南统军使纥石烈子仁使宋还,奏宋主修敬有加,无他志。上问匡曰:“于卿何如?”匡曰:“子仁言是。”上愕然曰:“卿前议云何,今乃中变邪?”匡徐对曰:“子仁守疆圉,不妄生事,职也。《书》曰‘有备无患’,在陛下宸断耳。”于是罢河南宣抚司,仆散揆还朝。 六年二月,宋人陷散关,取泗州、虹县、灵璧。四月,复诏仆散揆行省事于汴,制诸军。顷之,以匡为右副元帅。揆请匡先取光州,还军悬瓠,与大军合势南下。匡奏:“仆散揆大军渡淮,宋人聚兵襄、沔以窥唐、邓,汴京留兵颇少,有掣肘之患,请出唐、邓。”从之。遣前锋都统乌古论庆寿以骑八千攻枣阳,遣左翼提控完颜江山以骑五千取光化,右翼都统乌古孙兀屯取神马坡,皆克之。匡军次白虎粒,都统完颜按带取随州,乌古论庆寿扼赤岸,断襄、汉路。宋随州将雷大尉遁去,遂克随州。于是宋邓城、樊城戍兵皆溃。赐诏奖谕,戒诸军毋虏掠、焚坏城邑。匡进兵围德安,分遣诸将徇下安陆、应城、云梦、汉川、荆山等县,副统蒲察攻宜城县取之。十二月,败宋兵二万人于信阳之东,诏曰:“卿总师出疆屡捷,殄寇抚降,日辟土宇。彼恃汉、江以为险阻,箠马而渡,如涉坦途,荆、楚削平,不为难事,虽天佑顺,亦卿筹画之效也。益宏远图,以副朕意。”匡进所获女口百人。诏匡权尚书右丞,行省事,右副元帅如故。 吴曦以蜀、汉内附,诏匡先取襄阳以屏蔽蜀、汉。完颜福海破宋援襄阳兵于白石峪,遂取谷城县。仆散揆得疾,遂班师,至蔡,疾革,诏右丞相宗浩代之。七年二月,揆薨。匡久围襄阳,士卒疲疫,会宗浩至汴,匡乃放军朝京师,转左副元帅,赐宴于天香殿,还军许州。九月,宗浩薨,匡为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帅,封定国公,代宗浩总诸军,行省于汴京。 初,仆散揆初至汴,既定河南诸盗,乃购得韩侂胄族人元靓,使行间于宋。元靓渡淮,宋督视江、淮兵马事丘灊奏之宋主。是时,宋主、侂胄见兵屡败以为忧,欲乞盟无以为请,得密奏,即命遣人护元靓北归,因请议和。密使其属刘佑送元靓申和议于揆,揆曰:“称臣割地,献首祸之臣,然后可。”宋主因密谕丘灊,使归罪边将以请焉。及宗浩代揆,方信孺至,宗浩以方信孺轻佻不可信,移书宋人,果欲请和当遣朱致和、吴琯、李大性、李璧来。侂胄得报大喜过望,乃召张岩于建康,罢为福建观察使,归罪苏师旦,贬之岭南。是时,李璧已为参政,不可遣。朱致知、吴琯已死,李大性知福州,道远不能遽至。乃遣左司郎中王柟来,至濠州,匡使人责以称臣等数事,柟以宋主、侂胄情实为请,依靖康二年正月请和故事,世为伯侄国,增岁币为三十万两、匹、犒军钱三百万贯,苏师旦等俟和议定当函首以献。柟至汴,以侂胄书上元帅府,匡复诘之,柟恳请曰:“此事实出朝旨,非行人所专。”匡察其不妄,乃具奏。章宗诏匡移书宋人,当函侂胄首赎淮南地,改犒军钱为银三百万两。于是,宋吏部侍郎史弥远定计杀韩柟胄,弥远知国政,和好自此成矣。 于是,廷议诸军已取关隘不可与。王柟以宋参政钱象祖书来,略曰: 窃惟昔者修好之初,蒙大金先皇帝许以画淮为界。今大国遵先皇帝圣意,自盱眙至唐、邓画界仍旧,是先皇帝惠之于始,今皇帝全之于后也。然东南立国,吴、蜀相依,今川、陕关隘,大国若有之,则是撤蜀之门户,不能保蜀,何以固吴?已增岁币至三十万,通谢为三百万贯,以连岁师旅之余,重以丧祸,岂易办集。但边隙既开和议,区区悔艾之实,不得不黾勉遵承。又蒙圣画改输银三百万两,在本朝宜不敢固违,然倾国资财,竭民膏血,恐非大金皇帝弃过图新,兼爱南北之意也。 主上仁慈宽厚,谨守信誓,岂有意于用兵。止缘侂胄启衅生事,迷国罔上,以至地斯。是以奋发英断,大正国典,朋附之辈,诛斥靡贷。今大国欲使斩送侂胄,是未知其已死也。侂胄实本庸愚,怙权轻信,有误国事,而致侂胄误国者,苏师旦也。师旦既贬,侂胄尚力庇之,嘱方信孺妄言已死,近推究其事,师旦已行斩首。傥大国终惠川、陕关隘,所画银两悉力祗备,师旦首函亦当传送,以谢大国。 本朝与大国通好以来,譬如一家叔侄,本自协和,不幸奴婢交斗其间,遂成嫌间。一旦犹子翻然改悟,斥逐奴隶,引咎谢过,则前日之嫌便可销释,奚必较锱铢毫末,反伤骨肉之恩乎?惟吴、蜀相为首尾,关隘系蜀安危,望敢备奏,始终主盟,使南北遂息肩之期,四方无兵革之患,不胜通国至愿。 是时,陕西宣抚司请增新得关隘戍兵万人。王柟状禀,如蒙归川、陕关隘,韩侂胄首必当函送,遵上国之命。匡奏曰:“关隘之事,臣初亦惑之,今当增戍万人,壁垒之役,馈餫之劳,费用必广。祖宗所以取者,以关隘仅能自保耳,非有益于战也。设能入寇,纵之平地,以铁骑蹂之,无一得脱。彼哀祈不已者,以前日负固尚且摧覆,今遂失之,是无一日之安也。必谓兵力得之不可还赐,则汉上诸郡皆膏腴耕桑之地,枣阳、光化归顺之民数万户,较之陕右轻重可知,独在陛下决之耳。”诏报曰:“侂胄渠魁,既请函首,宋之悔服,可谓诚矣。”匡乃遣王柟还,复书曰:“宋国负渝盟之罪,自陈悔艾,主上德度如天,不忍终绝,优示训谕,许以更成,所以覆护镇抚之恩,至深至厚。昨奉圣训,如能斩送韩侂胄,徐议还淮南地。来书言韩侂胄已死,将以苏师旦首易之,饰辞相绐如此。至于犒军银两欲俟归关隘然后祗备,是皆有咈圣训。及王柟状禀,如蒙归还川、陕关隘,其韩侂胄首必当函送。圣训令斩送侂胄首者,本欲易淮南地,陕西关隘不预焉。王柟所陈亦非元画事理,不敢专决,具奏。奉旨‘朕以生灵为念,已贳宋罪,关隘区区岂足深较,既能函送韩侂胄首,陕西关隘可以还赐’。今恩训如此,其体大国宽仁矜恤曲从之意,追修誓书,赍遣通谢人使赴阙。” 王柟之归也,匡要以先送叛亡驱掠,然后割赐淮南、川、陕,及彼誓书草本有犯庙讳字及文义有不如体制者,谕令改之。宋人以叛亡驱掠散在州县,一旦拘刷,未易聚集。今已四月,农事已晚,边民连岁流离失所,扶携道路,即望复业,过此农时,遂失一岁之望。岁币犒军物多,非旬月可办。钱象祖复以书来,略曰:“窃见大金皇帝前日圣旨,如能斩送韩侂胄首,沿淮之地并依皇统、大定已画为定。又睹今来圣旨,既能送侂胄首,陕西关隘可并还赐。以此仰见圣慈宽大,初无必待发遣驱掠官兵,然后退兵交界之语。誓书草本添改处,先次录本赍呈,并将侂胄首函送,及管押纳合、道僧、李全家口一并发还。欲望上体大金皇帝画定圣旨,先赐行下沿边及陕西所属,候侂胄首至界上,即便抽回军马,归还淮南及川、陕关隘地界。所有驱掠官兵,留之何益,见已从实刷勘,发还,其使人礼物岁币等已起发至真、扬间,伺候嘉报,迤逦前去界首,以俟取接。” 匡得钱象祖书,即具奏,诏报曰:“朕以生灵之故,已从所请,称臣割地,尚且阔略,区区小节,何足深较。其侂胄、师旦首函及诸叛亡至濠州,即听通谢人使入界,军马即当彻还,川、陕关隘,俟岁币犒军银纲至下蔡,画日割赐。”匡得诏书,即以谕宋人,使如诏书从事。 泰和八年闰四月乙未,宋献韩侂胄、苏师旦首函至元帅府,匡遣平南抚军上将军纥石烈贞以,侂胄、师旦首函露布以闻。五月丁未,遣户部尚书高汝砺、礼部尚书张行简奏告天地,武卫军都指挥使徒单镛奏告太庙,御史中丞孟铸告社稷。是日,上御应天门,立黄麾仗,受宋馘。尚书省奏露布,亲王百官起居上表称贺。献馘庙社,以露布颁中外。竿侂胄、师旦首并二人画像于通衢,百姓纵观,然后漆其首,藏之军器库。丙辰,匡朝京师,进官两阶,赐玉带、金一百两、银一千五百两,重币三十端。罢元帅府仍为枢密院。六月癸酉,宋通谢使许弈、吴衡等入见。癸未,以宋人请和诏天下。 十一月丙辰,章宗崩,匡受遗诏,立卫绍王。其遗诏略曰:“皇叔卫王,承世宗之遗体,钟厚庆于元妃,人望所归,历数斯在。今朕上体太祖皇帝传授至公之意,付畀宝祚,即皇帝位于柩前。载惟礼经有嫡立嫡、无嫡立庶,今朕之内人见有娠者两位,已诏皇帝,如其中有男当立为储贰,如皆是男子,择可立者立之。”丁巳,卫绍王即位。戊午,章宗内人范氏胎气有损。 大安元年四月,平章政事仆散端、左丞孙即康奏:“承御贾氏产期已出三月,有人告元妃李氏令贾氏诈称有身。”诏元妃李氏、承御贾氏皆赐死。初,章宗大渐,匡与元妃俱受遗诏立卫王,匡欲专定策功,遂构杀李氏。数日,匡拜尚书令,封申王。 大安元年十二月,薨。 匡事显宗,深被恩遇。自章宗幼年,侍讲读最亲幸,致位将相,怙宠自用,官以贿成。承安中,拨赐家口地土,匡乃自占济南、真定、代州上腴田,百姓旧业辄夺之,及限外自取。上闻其事,不以为罪,惟用安州边吴泊旧放围埸地、奉圣州在官闲田易之,以向自占者悉还百姓。宣宗尝谓侍臣曰:“撒速往年尝受人玉吐鹘,然后与之官,此岂宰相所为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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