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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殇帝纪(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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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之远者,安息国也,去洛阳二万五千里。北与康居,南与乌弋、山离相接,其地方数〔千里〕(百)①。西至条支,马行六⑩(千)日,临〔西〕海②。暑热卑湿,出师子、犀牛、犎牛,孔雀卵大如瓮。(与西海接)③自安息西关西至阿蛮国三千四百里。自阿蛮西至斯宾国〔三千六百里〕④。渡河西南至于罗国,有九百六十里。安息西界极〔矣〕⑤。其南乘海,乃通大秦,或数月云。 ①《范书》西域传作“地方数千里”,《袁纪》误“千”为“百”,下又脱“里”,皆正之。 ②据《范书》改补。 ③此乃衍文,删。 ④依上下文例,据《范书》补。 ⑤据《范书》补。 大秦国,一名黎轩①,在海西。汉使皆自乌弋还,莫能通条支者。甘英踰悬度乌弋、山离,抵条支,临大海。欲渡,人谓英曰:“〔海〕(汉)广大②,水咸苦不可食。往来者逢善风时,三月而渡;如风迟则三岁③。故入海者皆赉三岁粮。海中善使人思土恋慕,数有死亡者。”英闻之乃止,具问其土俗。 ①《班书》作“犁靬”,《范书》作“犂鞬”,三载互异。 ②据《范书》改。 ③《范书》作“二岁”。 大秦地方数千〔里〕①,四百余城,小国役属者数⑩(千)②。〔石〕(户)为城郭③,别置邮亭,皆垩塈之;有松柏诸木、百草,民俗力田,作种植,树蚕桑。国王髡头而衣文绣,乘辎軿、白盖〔小车〕(山中)④,出入击鼓,有旌旗旛帜,起宫室,以水精为柱,及余食器。王所治城,周环百余里,王有五宫,各相去十里。平旦至一宫听事,止宿;明旦复至一宫,五日一遍而复还。常使一人持囊随王车,民欲有言事者,即以书投囊中,王至宫散省,分理其枉直。各有官曹,又置三十六相⑤,皆会乃议事。王无常人,国中有灾异,风不时节,辄放去之,而更求贤人以为王,〔放〕者终无怨⑥。多金银、真珠、珊瑚、琥魄、琉璃、金缕、罽绣、杂色绫、涂布,又有细布,或言水羊毛,野蚕茧所作。会诸香煎以为苏合,凡外国诸珍异皆出焉。以金银〔为钱,银〕钱十当金钱一⑦。与天竺、安息交市于海中,其利十倍。其民质直,市无二价,谷食常贱,国内富饶。邻国使到其界首者,乘驿诣王都,至则廪以金钱。 ①据《范书》补。 ②据陈澧校改。 ③据《范书》改。 ④据《范书》改。 ⑤《范书》“相”作“将”。 ⑥据《范书》补。 ⑦据《范书》补。 及安帝元初中,日南塞外檀国献幻人,能变化吐火,自支解,又善跳丸,能跳十丸。其人曰:“我海西人。”则是大秦也。自交州塞外檀国诸蛮夷相通也,又有一道与益州塞外通。 大秦人皆麤长大,平正若中国人,故云外国之大秦,而其国中常自言是〔中〕国一别①。其王常欲通使于汉奉贡献,而安息欲以汉缯丝与之交市,故遮不得令通。及桓帝建初中②,王安都遣使者奉献象牙、犀角、玳瑁,始一通焉③。 ①“国中”原作“中国”。陈璞曰:“魏志注引魏略,作其人长大,平正似中国人而胡服,自云本中国一别也。”今据以改补。 ②建初乃章帝年号,《范书》作“延熹”,是。 ③安都,罗马帝国皇帝安东尼,《范书》作“安敦”。 其长老或传言其国西有弱水,近日入所矣。又云从安息陆道绕海北行,出西〔海〕至大〔秦〕(海)①,人相连属,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署②,终无盗贼惊。而有猛虎、师子遮食行者,不有百余人赉其器,辄害之,不得过。又言旁国渡海飞桥数百里,所出奇异玉石诸物,多谲怪不经,故不述云。 ①据《范书》改补。 ②《范书》“署”作“置”。 西南极矣山离,还自条支,东北通乌弋山离,可百余日行。而乌弋山离、罽宾、莎车、于寘、宁弥诸国相接①,远者去洛阳二万一千里,近者万余里焉。 ①宁弥,《班书》作“扜弥”。 十二月甲子,清河王庆薨,谥曰孝王。 庆善为威容,进止可观。自被废黜,常居慎密,在宫省,语不及外。和帝为太子,与庆相亲,入则共室,出则同舆。及即位,政之大小,与庆议之。庆逾益畏慎,夙夜战栗。每当朝会,辄服候①,且常谓左右曰:“我诚一国王,车马器物亦足已矣。”内以论议,外以说左右,其一绝名此②,皆此类也。 ①《范书》章帝八王传言庆“每朝谒陵庙,常夜分严装,衣冠待明”。 ②疑“此”系“位”之误。 初,宋贵人冢上无祠堂,庆每露祭,未尝不流涕。和、殇二帝崩,庆常居倚庐,哭泣哀恸,遂以发病。病困,谓舅宋衍曰:“清河土地下湿,欲乞骸骨于贵人冢傍下棺而已。朝廷大恩,犹当有屋宇,子母并食,魂灵不暴露,死复何恨!”乃上书求葬于樊濯中贵人冢旁,不听。庆将薨,叹曰:“不惜死也,但恨不见上为贵人报雠耳!”因泣不能自胜,左右皆流涕。既薨,使司空持节护丧事①,赐龙旗九旒,虎贲百人,仪比东海恭王。分清河封庆小子为广川王②。 ①《范书》作“使司空持节吊祭,车骑将军邓骘护丧事”。时司空,尹勤也。 ②按《范书》庆小子名常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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