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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光武帝纪(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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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王莽遣大司徒王寻、大司空王邑将四十万兵,号百万众,至颍川。严尤、陈茂复与二公遇。莽之遣二公也,欲盛威武,以震山东,至赉猛兽、车甲攻战之具,辎重千里。世祖与下江、新市、平林兵数万人,击之于阳关。二公〔兵盛,汉〕兵反走①,世祖入昆阳,诸将惶怖,各欲归保所得城。世祖曰:“昆阳即破,一日之间,诸将亦灭。不同力救之,及欲归守妻子财物耶?”诸将怒曰:“刘将军何以敢如此!”世祖乃笑而去,唯王常然世祖之计。会候还言:“大兵来,长数百里,不见头尾,颇至城北矣!”诸将乃遽更请刘将军计之,世祖复为陈相救之势。诸将素轻世祖,及追急,世祖为画成败,皆从所言。时汉兵在城中者八九千人,世祖留王凤、王常守昆阳,夜与宗佻、李轶、邓晨十三骑出城。 ①《东观记》光武帝纪:“帝邀之于阳关。寻、邑兵盛,汉兵反走,帝驰入昆阳,诸将惶恐,各欲散归。”《范书》光武帝纪亦同。《袁纪》有脱文,故据以补。 时二公至城下者且十万人,世祖几不得出。严尤说王邑曰:“昆阳城小而坚,今称尊号者在宛,然进大兵向宛①,彼必奔走;宛下兵败,昆阳自服。”邑不听。遂环昆阳作营,围之数重,云车十余丈,旗帜蔽野,金鼓之声闻数十里。或为地窟,或作冲车,弩射城中如雨,城中负户以汲②。二公自以功在刻漏,校尉、司马请托郡县,取受贿赂,不以军事为忧。有流星堕营中,正书有云气若坏山,直于营而堕,不及地尺而灭③,吏士皆压仆。 ①“然”恐是“亟”之误,《范书》作“亟”。 ②《范书》此句下有“王凤等乞降,不许”句。又惠栋曰:“言户内穿井,故云负户。通典一百五十八卷作负楯。”按周寿昌曰:“此说非也。户,门扇也,所以避弩矢之乱发也。”周说是。 ③杨树达曰:“庄七年《公羊传》云:‘雨星不及地尺而复。’” 世祖既至定陵,晨悉发诸营精兵救昆阳。诸将恋辎重,欲留兵守之。世祖曰:“今同心并力以破二公,珍宝万倍,大功可成。如为所败,身首无余,何财物之有!”诸将闻二公兵盛,皆震惧。世祖为陈天命历数,说其意请为前行。诸将不得已皆从世祖。世祖将步骑千余人居诸将前,二公遣步骑千余人来合战,斩首数十级。诸将喜曰:“刘将军平生见小敌怯,今见大敌勇,甚可怪!”世祖复进,诸将乘之,斩首数百级①。连战辄胜,诸将益奋。 ①《东观记》、《范书》均作“数百千级”。 棘阳人岑彭,字君然,以郡吏共严说守宛城①。伯升攻之数月,城中相食。是月,岑彭、严说举城降。诸将欲诛之,伯升曰:“彭为郡吏,执心坚守,是其节也。举大事,当表义士,不如封之,以劝后人。”更始乃封彭为归德侯。更始入都太守府,封宗室诸将,皆为列侯者百余人。 ①按《范书》岑彭传,彭本守棘阳长。严说,注引《东观记》作“贰师严尤”,误。说乃前队贰,即李贤所谓甄阜之副也。 宛城之拔,昆阳未知也。世祖为书与城中,言“宛下兵复至昆阳”,坠其书①,二公得书,恐。六月己卯,世祖选精兵三千,从城西水上奔二公阵,二公兵走北,杀司徒王寻。而昆阳城中兵亦鼓噪而出,中外并击。会大风雷雨,滍水盛②,二公大众遂溃,奔走赴水溺死以数万,滍水为之不流。王邑、严尤、陈茂轻骑逃去。汉军获其辎重、车甲,连月不尽,或焚燃其余。 ①陈璞校记据《范书》改“昆”为“而”,作“言‘宛下兵复至’,而阳坠其书”。 ②《东观记》、《范书》“盛”下有“溢”字,《袁纪》恐脱。 于是刘稷诣宛、李轶等共谮之,更始乃陈兵收稷。伯升固争之,遂并杀伯升。以光禄勋刘赐为大司徒。时世祖在父城,乃诣宛谢之,不伐昆阳之功。更始以是惭,拜世祖为破虏大将军,封武信侯。 秋八月,故钟武侯刘望据汝南,自立为定汉王①,严尤、陈茂皆归之。 ①望,长沙定王发之孙,钟武节侯度之子也。《汉书》王莽传“望”作“圣”。又《范书》刘玄传作“自立为天子”,而《袁纪》冬十月始自立为天子,恐别有所据。《通鉴》从《范书》。 王莽遣太师王匡、国将褒章守洛阳,以距更始。更始遣西屏将军申屠建、司直李松攻关,定国王匡攻洛阳①,三辅震动。长安中兵起,共攻莽。 ①司直,乃丞相司直。李松,李通之从弟也。关,武关,非如常例指函谷关。定国是定国上公之省文也。 九月丙子,东海公孙宾就斩莽首①。会申屠建、李松至,传莽首及玺绶诣宛。更始视之曰:“莽不如是,当与霍光等。”更始韩夫人言云:“不如此者,帝当那得之?” ①《汉书》王莽传曰:“商人杜吴杀莽,取其绶。校尉东海公宾就斩莽首。”师古曰:“公宾,姓也。就,名也。”风俗通曰:“公宾,姓也。鲁大夫公宾庚之后。”《东观记》、《范书》亦作“公宾就”,惟两《汉纪》均作“公孙宾就”,恐误。 是月,王匡亦拔洛阳,执太师公王匡、国将褒章,至宛斩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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