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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下辣手害死王皇后 遣大军擒归沙钵罗(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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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踏雪继进,沿途收降番众。至双河堡,来了一支人马,为首大将,便是南道大使阿史那步真。步真自南道进兵,所过皆降,不烦血刃,因此长驱直入,得与北道军相会。定方益喜,两军昼夜兼行,直入穷谷,登高遥望,见前面有一猎场,番众驰逐野兽,趾高气扬,首领不是别人,正是沙钵罗可汗贺鲁。定方大悦道:“此番定要擒住他了。” 便麾兵逾岭,喊杀过去。贺鲁已似漏网鱼,惊弓鸟,闻着唐军喊声,便策马飞奔。番众也即溃乱,被唐军东劈西斫,做了无数枉死鬼。唐军夺得鼓纛,只寻不着贺鲁,定方不觉叹息道:“那厮又复脱逃,恐不能再擒他了。” 前喜后叹,都是文中顿挫之笔。旁边闪出一将道:“待末将上前穷追,无论好夕,总要将逆虏擒住,大总管不妨回师。” 定方见是萧嗣业,便道:“副都护既愿效劳,还有何说?” 当下拨兵万人,随他前行,自己从容班师,令降众各归本部。沿路悉心稽察,筹办善后,通道路,置驿站。掩骸骨,问疾苦,划疆界,复生业,访得各部人畜,前被贺鲁所掠,一律给还。西突厥向有十姓,叫作五咄陆,五弩失毕,至是一体归附,悉表欢忱。 正在惨淡经营的时候,接得萧嗣业捷报,已将贺鲁捕获,定方当然欣慰。原来贺鲁遁至石国西北苏咄城,已是人困马乏,狼狈不堪,乃遣部下赍珍宝入城,乞粮借马,城主伊涅达干,佯备酒食出迎,诱贺鲁入城,指挥众士,将他拘住,解送石国。萧嗣业探得消息,即向石国索交贺鲁,石国闻唐军入境,颇加畏惧,便将贺鲁送达军前。嗣业飞报定方,随将贺鲁押还。定方乃请分西突厥,置濛池昆陵二都护府,即以阿史那弥射为兴昔亡可汗,管领五咄陆部落,阿史那步真为继往绝可汗,管领五弩失毕部落。唐廷俱如所请,派光禄卿卢承庆持节册命,仍命弥射步真选择降众,量能授职,令为刺史以下等官。边徼已定,大功告成,定方奏凯还朝,献俘阙下。贺鲁在槛车中,曾语萧嗣业道:“我本亡虏,为先帝所存,先帝待我良厚,我乃负先帝恩,宜遭天怒,悔已无及。我闻中国刑人,必在市曹,我负先帝,应该在先帝灵前伏法,幸乞代奏!” 嗣业既至京师,当即依言奏陈。高宗以为可怜,但命献俘昭陵,贷他一死。【结发夫妇,如何不怜?】乃听悍妃谋毙。既而贺鲁病殁,藁葬颉利墓侧。惟真珠叶护,未得册封,不免怨望,旋由兴昔亡可汗率兵进击,与真珠叶护鏖战双河,真珠叶护败死,于是西域皆平。 独龟兹国自征服后,国王布失毕等,被俘入京,留官京师。【应二十二回。】高宗初年,龟兹国乱,酋长争立,各向唐廷求封。廷议以龟兹失主,不如遣还布失毕,仍使为王,免得纷争。高宗准奏,乃复封布失毕为龟兹王,令与故相那利,宿将羯猎颠,同时还国,抚定部众。显庆改元,布失毕入都朝贺,那利竟与布失毕妻,结成露水缘。也算代庖。及布失毕西归,那利尚私自出入,不肯断情。布失毕渐渐闻知,常欲杀死那利,怎奈那利树党窃权,急切不便下手,只好密遣心腹,上诉唐廷。 那利也使人报唐,互争曲直,一边说是布失毕谋叛,一边说是那利谋乱,两下各执一词,转把那中冓丑声,隐瞒下去。 高宗并召两人,入朝对质,布失毕不便再讳,只好据实陈明。那利虽然狡辩,究竟情虚词屈,唐廷因将他囚住,另遣左领军郎将雷文成,送布失毕回国,甫至东境泥师城,不意宿将羯猎颠,竟率众堵住,不令布失毕归还。得毋也作那利第二耶?布失毕入城拒守,飞向唐廷乞援,高宗再命左屯卫大将军杨胄,发兵西行。及抵泥师城,布失毕已忧愤而亡,胄遂纵兵击羯猎颠。羯猎颠屡战屡败,终被唐军擒住,枭首以徇。乘胜入龟兹国都,穷治那利羯猎颠余党,一并加诛。且就地设龟兹都督府,立布失毕子素稽为王。兼都督事,【布失毕妻不知如何处置?可惜史中未曾载明。】然后班师复命。高宗又命徙安西都护府至龟兹,安西都护府,本设在高昌境内交河城,【事见十八回中。】即令安西都护麹智湛驻扎龟兹,加封左骁卫大将军,统辖龟兹于阗碎叶疏勒四镇,及吐火罗嚈哒罽宾波斯等十六国,置府州至八十余,小子有诗叹道: 王师西讨莫能当,史策铺张美盛唐。 岂是高宗能攘外?余威尚是绍文皇。 外患告平,内讧复起,本回已就此结束,待至下回再详。 *==*==* 王后萧淑妃,互相妒忌,本有致死之征,武氏得乘隙而入,所谓木朽蛀生,夫复谁尤?但武氏计夺后位,如愿以偿,似亦可以止矣,乃必将后妃锢入别宫,严加监押,已属狠心辣手,甚且断其手足,投入瓮中,试问其具何心肠,乃至于此?禽兽尚不自戕同类,武氏直禽兽之不若。故读此回而不发指者,非人也。彼许敬宗李义府辈,更不足诛矣。 高宗为色所迷,昏庸已甚,贬勋旧,斥忠良,而独能任一苏定方,付以专阃,岂西陲乱事,天必假手唐廷以荡平之耶?定方以外,又有杨胄,亦良将之足称者,能攘外不能安内,高宗其无以自解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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