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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暱奸人淫后杀贤王 信刁媪昏君戮胞弟(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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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陈始兴王伯茂,被贬出内城,突遇盗众攒击,晕倒车中,立即殒命。门吏当然报闻,由朝中颁令索捕,过了数日,不得一盗,都下才晓得是陈顼所遣了。是时已是光大二年仲冬,距来春不过月余,内外百官,俱请顼登位。顼佯为谦让,故意迟延,到了次年元旦,始就太极前殿,御座受朝,改元太建,仍复太皇太后为皇太后,皇太后为文皇后。立妃柳氏为皇后,世子叔宝为太子,次子康乐侯叔陵为始兴王,奉昭烈王前谭遗祀,三子建安侯叔英为豫章王,四子丰城王叔坚为长沙王。所有内外文武百官,当然有一番封赏,不及细表。越年皇太后章氏去世,谥为宣太后,丧葬才毕,临海王伯宗,忽然暴亡,年仅十九,在位不满二年,史家号为陈废帝。 看官,试想这暴亡的原因,自有形迹可寻,毋庸小子絮述了。【含蓄得妙。】废帝皇后王氏,已降为临海王妃,由陈主顼下诏抚慰,令故太子至泽袭封王爵,妥为奉养。至泽年仅四龄,晓得甚么孝事,不过一线未绝,还算是新主隆恩,这且待后再表。 且说陈主顼窃位年间,便是齐主湛稔恶期限,恶贯满盈,当然告终。自湛为太上皇,所有执政诸臣,如赵彦深、元文遥、和士开等,揽权如故。河间王孝琬,见时政日非,每有怨语,且用草人书奸佞姓名,弯弓屡射。当由和士开等入白上皇,谓孝琬不法,妄用草人,比拟圣躬,昼夜射箭。湛正虑多病,听到此言,不觉怒起。 又因当时有童谣云:“河南种谷河北生,白杨树端金鸡鸣。”士开即指河南北为河间,金鸡鸣三字,隐寓金鸡大赦意义,谓谣言当出自孝琬,摇惑人心。湛即拟召讯,可巧孝琬得着佛牙,入夜有光,孝琬用槊悬幡,置佛牙前。【孝琬所为,亦多痴呆。】湛立派人搜检,得槊幡数百张,目为反具,因使武卫将军赫连辅玄,召入孝琬,用鞭乱挝。 孝琬呼叔饶命,湛怒叱道:“汝何人?敢呼我为叔?” 孝琬道:“臣神武皇帝嫡孙,文襄皇帝嫡子,魏孝静皇帝外甥,为甚么不得呼叔!” 湛怒且益甚,竟用巨杖击孝琬足,扑喇一声,两胫俱断,孝琬晕死。湛命将尸骸拖出,稾葬西山。孝琬弟安德王延宗【高澄第五子】哭兄甚哀,泪眦尽赤,并为草人比湛,且鞭且问道:“何故杀我兄?” 【又是一个愚人。】 不意复为湛所闻,令左右将延宗牵入,置地加鞭,至二百下。延宗僵卧无声,湛疑他已死,乃令舁出,延宗竟得复苏,湛亦不再问。 秘书监祖珽,希望秉政,条陈赵彦深、元文遥、和士开等罪状,令好友黄门侍郎刘逖呈入。逖不敢转呈,赵彦深等已有所闻,先向上皇处自陈。湛命执珽穷诘,珽因和士开等朋党弄权,卖官鬻爵等事。前日结士开,今日攻士开,小人情性,往往如此。湛又动恼道:“尔乃诽谤我!” 珽答道:“臣不敢诽谤,但惜陛下有一范增,不能信用。” 湛瞋目道:“尔自比范增,便目我为项羽么?” 珽复道:“羽一布衣,募众崛起,五年成霸业,陛下借父兄遗祚,才得至此,臣谓陛下尚不及项羽!” 这数语益触湛怒,令左右把珽缚住,用土塞口,珽且吐且言。【也想卖直,实是狂奴。】湛命加鞭二百,发配甲坊。嗣复徙往光州,置地牢中,夜用芜菁子为烛,目为所薰,竟致失明。 左仆射徐之才善医,每当湛病,必召令诊治,随治随痊。和士开欲代之才位置,出之才为兖州刺史,湛果令士开为左仆射。不到一月,湛病复发,遣急足追征之才,之才未至,湛已濒危。召士开嘱咐后事,握手与语道:“幸勿负我!” 【替汝至胡后寝处格外效劳何如?】言毕遂殂。 越日之才乃至,士开伪言上皇病愈,遣还兖州。 一连三日,秘不发丧。黄门侍郎冯子琮,为胡后妹夫,入问士开意见。士开道:“神武、文襄丧事,皆秘不即发,今至尊年少,恐王公或有贰心,故必经大众议妥,然后发丧。” 子琮道:“大行皇帝,传位今上,朝贵一无改易,何有异心?时异势殊,怎得与前朝相比!且公不出宫门,已经数日,升遐事道路皆知,若迟久不发,朝野惊疑,那时始不免他变了。” 【独不怕汝姨姊加嗔么?】 士开乃下令发丧,追谥上皇为武成皇帝,庙号世祖。湛在位五年,为太上皇又四年,年只三十二岁。太上皇后胡氏,至是始尊为皇太后。胡氏与和士开相奸,已见前文,此次更毫无顾忌,好与士开日夕言欢,偏被冯子琮说破,不得不举行丧葬,令士开出宫办事。 太尉赵郡王叡,与侍中元文遥等,又恐子琮倚太后援,干预朝政,因与士开会商,出子琮为郑州刺史。当时齐廷权贵,除和士开、赵彦深、元文遥外,尚有司空娄定远,开府三司唐邕,领军綦连猛、高阿那肱,度支尚书胡长粲,俱得柄政,齐人号为八贵。赵郡王叡,大司马冯翊王润,安德王延宗,润与延宗,【注皆见前。】与娄定远、元文遥等,并入白齐主纬,请出士开就外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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