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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万二千五百三十六 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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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缉·集 文集名十三 王深父文集 【文献通考】 《王深父文集》: 二十卷。王回深父,福州候官人,举进士中第。为亳州卫真县主簿。卒于治平二年,年四十三。西麓周氏曰:王深父学于欧阳公,与王介甫、鲁子固、刘原甫游。其文出欧阳体,而尤纯淡。序事曲折不穷,特壮伟不及也。至于摘经传语以为赋,词短而意深,有味其言哉!文章自汉魏以来,体益下。至唐中世,韩柳作兴之,习俗相沿,未遽尽革。加以五代乱离,死生于矛戟中,而文章丧矣。国初,渐欲修复古文。天圣明道以后,欧阳公与穆伯长、尹师鲁、石守道数君子,以大手笔倡之,流传于后,遂以欧阳公为宗。文章高下,固自有时哉!以吾观之,数君子之功,诚不可泯没。然其离合盛衰,关于世道,似亦非偶然者。古诗逮齐梁,浮靡不振,唐自陈子昂氏以前,犹未数也。开元天宝之盛,李杜之光焰始长矣。同时王摩诘、孟浩然、韦苏州片言只字,皆不入俗,惜无李杜诗,不得不变也。王深父、曾子固,不遇欧阳公,亦岂作落霞孤鹜等语哉!水心叶氏曰:闻之吕氏读王深父文字,使人长一格。事君责难,爱人抱关诸赋,可以熟玩。自王安石、王回,始有幽远遗俗之思,异于他人。而回不志于利,能充其言,非安石所能及。少假不死,及安石之用,未知与曾巩常秩何如?士之出处,固难言也! 【宋曾巩元丰类藁】 《王深父集序》: 深父,吾友也。姓王氏,讳回。当先王之迹熄,六艺残缺,道术衰微,天下学者,无所折衷。深甫于是时,奋然独起,因先王之遗文,以求其意。得之于心,行之于己。其动止语默,必考于法度;而穷达得丧,不易其志也。文集二十卷,其辞友复辨达,有所开阐,其卒盖将归于简也。其破去百家传注,推散缺不全之经,以明圣人之道于千载之后,所以振斯文于将坠,回学者于既溺,可谓道德之要言,非世之别集而已也。后之潜心于圣人者,将必由是而有得。则其于世教,岂小补之而已哉!呜呼!深父其志方强,其德方进,而不幸死矣。故其泽不加于天下,而其言止于此。然观其所可考者,岂非孟子所谓名世者欤!其文有片言半简,非大义所存,皆附而不去者,所以明深父之于其细行皆可传于世也。深父,福州候官县人。今家于颖常,举进士,中其科。为亳州卫真县主簿。未一岁,弃去,遂不复仕。卒于治平二年之七月二十八日。年四十有三。天子常以某一作忠武军节度推官知陈州南顿县事,就其家命之,而深父既卒矣。 王子直文集 【文献通考】 王向子直,深父之弟。西麓周氏曰:子直之于深父,犹颖滨之于东坡也。芝兰之丛,无不香者。然子直之有英气,而能力自蟠屈,以就法度,可谓有意于文章也。 【宋曾巩元丰类藁】 《王子直集序》: 至治之极,教化既成,道德同而风俗一。言理者,虽异人殊世,未尝不同其指。何则?理当故无二也。是以诗书之文,自唐虞以来,至秦鲁之际,其相去千余岁,其作者非一人,至于其间,尝更衰乱,然学者尚蒙余泽,其文虽迈,而其所发明,更相表里,如一人之说。不知时世之远,作者之众也。呜呼!上下之间,渐磨陶冶,至于如此,岂非盛哉!自三代教养之法废,先王之泽熄,学者人人异见,而诸子各自为家。岂非固相反哉?不当于理,故不能一也。由汉以来,益远于治。故学者虽有魁奇拔出之材,而其文能驰骋上下、伟丽可喜者甚众。然是非取舍不当于圣人之意者,亦已多矣!故其说未尝一,而圣人之道未尝明也。士之生于是时,其言能当于理者,亦可谓难矣。由是观之,则文章之得失,其不系于治乱哉?长乐王向,字子直,自少已著文数万言。与其兄弟,俱名闻天下。可谓魁奇拔出之材,而其文能驰骋上下,伟丽可喜者也。读其书,知其与汉以来名能文者,俱列于作者之林,未知其孰先孰后?考其意,不当于理者亦少矣。然子直晚自以为不足,而悔其少作,更欲穷探力取,极圣人之指要。盛行则欲发而见之事业,穷居则欲推而托之于文章。将与诗书之作者并,而又未知其孰先孰后也。然不幸蚤世,故虽有难得之材,独立之志,而不得及其成就,此吾徒与子直之兄回字深父所以深恨于斯人也!子直官世行治,深父已为之铭。而书其数万言者,属予为序。予观子直之所自见者,已足暴于世矣,故特为之序其志云。 王容季文集 【文献通考】 王容季,子直之弟。 【宋曾巩元丰类藁】 《王季容集序》: 叙事莫如书。其在《尧典》,述命羲和,宅土测日,晷星候气,揆民缓急,兼蛮夷鸟兽,其财成辅相,备三才万物之理,以治百官,授万民,兴众功,可谓博矣。然其言不过数十,其于《舜典》则曰:“在璇玑王衡,以齐七政”。盖尧之时,观天以历象,至舜又察之以玑衡。圣人之法,至后世益备也。曰七者,则日月五星;曰政者,则羲和之所治无不任一作在焉。其体至大,盖一言而尽,可谓微矣。其言微,故学者所不得不尽心,能尽心,然后能自得之。此所以为经而历千余年,盖能得之者少也。 《易》《诗》《礼》《春秋》《论语》皆然。其曰测之而益深,穷之而益远,信也。世既衰,能言者益少。承孔子者,孟子而已。承孟子者,扬子而已。扬子之称孟子曰:“知言之要,知德之奥”。若扬子,则亦足以几乎此矣!其次能叙事使可行于远者,若子夏、左丘明、司马迁、韩愈,亦可谓拔出之材,其言庶乎有益者也。吾友王氏兄弟曰回深父、曰向子直、曰容季,皆善属文,长于叙事。深父为尤深。而子直、容季,盖能称 其兄者也。皆可谓拔出之材,今其克寿,得就其志,则将绍六艺之遗言,其可御哉!余尝叙深父、子直之文,铭容季之墓,而容季之兄固子坚,又集容季之遗藁,属余序之。余悯俗之偷,朋友故旧道缺,不自知其不能,强次是说,以为容季文集序。熙宁九年冬,南昌郡斋。又为《墓铭》曰:容季孝弟纯笃,尤克意学问,自少已能为文章,尤长于叙事。其所为文,出辄惊人。为人自重,不驰骋炫鬻,亦不孓孓为名。日与其兄讲唐虞孔子之道以求其内。言行出处,常择义而动。其磨砻灌养而不止者,吾未能量其所至也。不幸其志未就,其材未试,而短命死矣。初容季之伯兄回深甫,以道义文学退而家居,学者所宗。而仲兄向子直,亦以文学器识,名闻当世。容季又所立如此。学士大夫以谓此三人者,皆世不常有。藉令有之,或出于燕,或出于越,又不可得之一乡一国也。未有同时并出于一家如此之盛,若将使之有为也!而不幸辄死,皆不得志于寿考,以尽其材,是有命矣!按候官三王之文,盖宗师欧公者也。其大家正气,当与曾、苏相上下。故南丰推服其文,而深悲其早世。然晁陈二家书录,并不收入。四朝国史《艺文志》仅有《王深父集》,才十卷。则止有曾序所言之半。而子直容季之文无传焉。亦不能知其卷帙之多少,可惜也! 胡安定公集 【宋胡安定公集】 胡寅《进先公集序》绍兴十八年闰八月,太常丞臣宁次当轮对奏事殿中。皇帝若曰:“惟乃父既纂释《春秋》,尚当有它论著。其具以进。”臣宁走使告其兄臣寅曰:先大夫没十有一载,遗文虽就编缀,然未之出也。学士大夫欲见者已鲜矣!何况天子崇高富贵,日有万机。今主上眷言旧学之臣,久而未其思,所以仰称明诏者,臣寅即取先集,离为门次,缮写以献。惟邹鲁之学,繇秦汉隋唐,莫有传授。其间名世大儒,仅如佛家者流,所谓戒律讲论之宗而已。至于言外传心,直超佛地,则未见其人。是以圣道不绝如线,口笔衮衮,异乎身践。其书徒存,犹无书也。逮及我宋熙宁以来,先觉杰立,上继回轲,天下英才,心悦而诚服。然后孔氏术业,浸以光显。五经语孟所载,譬犹逢春之木,有本之澜,生意流形,初非死质,成已成物,始终有序。先臣夙禀大志,闻而知之,以仁为居,以义为用,以身修家齐国治而天下平为效。若夫记诵训故,辨说词华之习,一不与焉。其宏纲大用,奥义微辞,既于笔削之书,发挥底蕴,自余因事有作,进则陈之君父,退则语于公卿。或酬酢朋游,或训教子弟。一言一话,犹足以证明往昔,昭迪来今。敢图家藏,遂上御府。斯文不坠,后裔有荣。然父书精深,而臣以浅粗之言冠于篇首;君学高远,而臣以卑近之论渎于聪闻。兹荣也,祗所以为愧欤!谨序。 《进先公文集表》臣某言:臣弟太常丞宁输对奏事,伏蒙圣慈宣问:乃父既解释春秋,尚当有他论著,其具以进者。宸衷尚旧,故老形思。训释典文,夙简渊深之记;遗余篇翰,更蒙清燕之求。中谢伏念先臣,早捐尘事,志希任道,谋不为身。心远地偏,寄陶庐于三径;人忧已乐,甘颜巷于一瓢。吟咏情性,而无雕虫篆刻之为;交际往来,而乏竿牍苞苴之智。中经倜扰,多所散亡;晚获奠居,仅成编秩。精忠皎皎,每提拨乱之纲;庄语谆谆,多阐济时之用。进则倾输于君父,退犹关说于公卿。壮怀投老而益坚,弱齿抱而弥励。自期有补,终冀一伸。丘木成阴,虽郁春秋之志;囊书奏御,何殊旦暮之逢。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典学裕身,崇儒化俗,华衮岂惟于一字,缁衣不间于十年。乃因仲息之对扬,锡以温颜之清问。斯文不坠,多士流传。臣谨以校定舛讹,分成门次,爰从传置,进备览观。函剑有光,既彻斗牛之象;浦珠无类,合供旒冕之须。 祖龙学文集 【赵体国识】 《右祖龙学家集》十六首。典雅韫藉,我国朝太平之文献也。苗裔有居合肥者,贫不给粥,能保此版,不妄予人,独欣然以归于学,其志可嘉尚已!然版之脱亡二十有九,不能为完书。虽得别本,帑亡羡财,弗克治。故书目仅存其名,体国怀兹久矣。于是誊拔刊补,首秩始备,庶几可以传远,亦先哲之志云。绍定已丑十月既望,郡文学赵体国敬识于卷末。 华阳集 【文献通考】 《华阳集》: 一百卷晁氏曰:皇朝王禹玉,其先成都人,故号华阳。后居开封。少好学,日诵数千言。及长,博通群书。庆历二年,廷试第二。嘉祐初,入翰林。至熙宁三年,始参大政。凡为学士者十五年。后拜相。薨,年六十七。谥文恭。陈氏曰:典内外制十八年,集中多大典册诏令。其诗号‘至宝丹’,以其好为富贵语也。在相位,无所建明,人目为三旨。元丰末命本无异论,亦缘其备首相,不能早发大议,依违迁延,以召谗贼云。 【宋王华阳集】 《许光疑序》: 大观二年正月甲寅,有诏,故相岐国王公之家以文集来上,臣仲修等表言曰:先臣以文翰被遇四朝,辅相神考,十有六年。晚膺顾托,首陈上自有子之言,以定储议,不敢自以为功。既没一纪之余,仇怨攘功,架以奇祸,赖哲宗皇帝睿明,阖门得以全度。洎陛下嗣守大位,予其爵秩,禄其子孙。臣等虽万死,岂足以仰报圣泽之万一。兹承睿旨,宣取先臣遗藁,臣等被命,感泣不自胜。谨序次成一百卷,缮写以进。唯陛下哀怜先帝之旧臣,明其诬谤,而显其余勋,以示天下,不胜幸甚。上览奏恻然,展读嘉叹。既又除罪籍,还赠谥,复绘像,毕其遗恩如故。夫贤者之处世,所可贵于天下者,不过事业文章而已,然鲜或兼之。昔绛侯有诛吕之功,而贻少文之诮,博陆有立宣之绩,而被不学之讥。则事业非不著也。相如以凌云之赋,游金门而无闻;宗元擅作者之称,均司马而贬死。则文章非不工也。岐国王公,弱冠登甲科,不出都城,致位宰相。当熙宁元丰之际,翊戴圣主,比隆尧舜。盖自嘉祐之初,与欧阳永叔、蔡君谟,更直北门,声名振于一时,学者尤所师慕。每一篇出,四方传诵之。后虽当轴处中,朝廷有大典册,必命公为之。则事业文章,可谓兼之矣!公少登显涂,未尝迁谪。故平生著述,多代言应制之文,而无放逐无聊感愤之作。仁宗当称公文有体。英宗尝谓辅臣学士,唯王能草制。神考每有圣作,多令公视草。尝奉诏述高康王卫王碑,天语称以真大手笔!进仁英二帝纪,批诏以比班马。公薨,垂三十年,后进之士,闻公名,想见其风采,思欲诵其遗文而不可得。今家集既奏御,且镂板以传世,将使天下来世,知公之受眷累朝,为时宗工,与古之作者并驾而齐驱。若乃忠精结于上心,谋谟著于廊庙,载在信史,播在公议,此不复书,谨序。宋王仲修《进家集表》臣仲修等言:窃以在冶之金,以自跃而为耻;韫匮之玉,必待价而乃珍。念父书之久藏,当圣世而难隐。臣仲修等,诚惶诚惧,顿首顿首。恭惟皇帝陛下英猷天启,睿学日熙。制规二帝之摹,言合六经之训。握枢临极,纂承禹绩之嘉;肆笔成书,丕绍尧章之焕。重念先臣某,少缘家学,蚤中甲科,校天禄之文,才称金马;视淮南之草,名在玉堂。作新两汉之文章,润色三朝之诰命。世有儒宗之誉,史多天奖之词。传诵一时,岂特语言之妙;协成大事,固多翰墨之功。晚受知于裕陵,久登庸于宰路。当廊庙谟谋之暇,犹国家论之兼。毕罄精忠,仰赞格天之业;逮膺顾托,独先定策之言。暨陷欢兜之诬,阻奏东方之牍。方陛下丕扬先烈,追念旧劳,辨销骨之谗,既昭前事;览凌云之作,恨不同时。悉哀平日之遗文,益怆他年之荣遇。启金滕之策,不及于生前;上茂陵之书,徒嗟于没后。今有先臣某文集一百卷,并目录十卷,共五十五册,随表上进以闻。臣等无任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大观二年五月日,朝奉大夫管勾南京鸿庆宫上护军臣王仲修等上表。 司马文正公传家集 【文献通考】 晁氏曰:皇朝司马光君实,陕州夏县人。初以父荫入官,年二十,举进士甲科。故相庞籍荐,除馆阁校理。神宗即位,擢翰林学士御史中丞。后除枢密副使。力辞而去。元祐初,拜门下侍郎,继迁尚书左仆射。卒。年六十八。谥文正。好学,如饥之嗜食。于学无所不通。音乐、律历、天文、书数,皆极其妙。晚节犹好礼。其文如金玉谷帛药石也,必有适于用。无益之文,未尝一语及之。集乃公自编次。公薨,子康又没,晁以道德而藏之,中更禁锢。迨至渡江,幸不失坠。后以授谢克家刘峤刻板上之。今光州有集本。 【温公传家集】 《陈冠序》: 右司马文正公文集,总八十卷。公平生片文只字,靡不毕载。然公初意,止为传家,则天下之士,固有愿见而不可得者。淳熙中,甫板行于泉南。然后其书稍稍间出。历年浸久,完缺未可知。嘉定癸未,公四世孙遵出守武攸,复以泉本刊于郡斋,课工未及五六一而罢去。事遂中废。是年冬,宝婺应候谦之未宣布之暇,阅其故编,喟然叹曰:文正一代伟人,方其立朝,建明论议,皆有开于治乱安危之大端。微而一话一言,亦足以警策后进。是书也,虽莫为前,吾犹将彰之,况既其端,其可已乎?于是,益鸠木饬匠,严其程式,且俾冠订正其字画之舛讹。始于春仲,迄于冬孟。工告讫事,视旧本加核。自是以往,凡昔之愿见而不可得者,皆可以家藏而人蓄之矣!《诗》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吾夫子尝赞之曰:《诗》之好仁如此!夫推其景行先哲之心,与天下共之,非好仁之笃,能如是乎?然则是书之成,抑足以见侯之志云!(甲申日南至)门生文林郎差充武冈军军学教授陈冠谨识。 宋毗陵张守《乞宣取司马温公文集札子》: 臣伏见本路提刑司。近得司马光文集,镂板已毕。缘光初被遇神祖,为台谏侍从,启沃居多,所上章疏,具载文集。臣尝窃观其议论中厚正直,深有补于治道。恭惟陛下圣德日跻,而学不厌。臣愚窃意可以仰资乙夜之观,欲望圣慈,下提刑司宣取,仍乞以副本藏之秘阁。取进止。宋薛良斋《书温公集诗》: 不用须藏用即行,未分丘壑与朝廷。声名怪得生来盛,非但潜心醉六经。 范蜀公集 【文献通考】 《范蜀公集》: 一百二十卷,汪玉山序。按《蜀公暮志》云:文集一百卷,《谏垣集》十卷,《内制集》二十卷,《外制集》十卷,《正书》三卷,《乐书》三卷。公成都人也。应辰守成都凡三年,求公文集,虽按访殆遍,来者不一,而竟无全书。盖公之没,距今八十年矣。窃意岁月愈久,则虽此不全之书,亦或未易得也。于是以意类次为六十二卷:曰乐议、曰使北录,不见于墓志,亦恐其初文集中未必载也。而乐议或特出于世俗所裒辑。今皆存之。又以谏疏、内制、外制、正书、乐书附之。通为一百十二卷。正书所得止一卷。今分为二。司马温公论正书,其间有云:舜无焚禀浚井之事,而今之正书无此语,岂亦非全书耶? 张少愚白云集 【文献通考】 《张少愚白云集》: 三十卷。晁氏曰:张俞,字少遇。幼通悟,于书无不该贯。朝廷尝以校书郎召,表乞授其父。隐于岷山之白云溪。凡六被征召,皆不起。为文有西汉风。尝赋洛阳怀古,苏子美见而叹曰:优游感讽,意不可尽。吾不能也。 丹渊集 【宋史】 《文同传》: 同方口秀眉,以学名世。操韵高洁,善诗文,所著有《丹渊集》四十卷,行于世。 【文献通考】 《丹渊集》四十卷。晁氏曰:文同,字与可,蜀人。进士高第,以文学名,操韵高洁,书笔尤妙。仕至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元丰初,出守吴兴,至宛丘驿。忽留不行,沐浴衣冠,正坐而逝。东坡谓:“与可有四绝。诗一,楚词二,草书三,书四。世少知者,惟予一见,识其妙处。”又有诗云:斯人定何人?游戏得自在。诗鸣草圣余,兼入竹三昧。他日观其飞白,复恨知与可之不尽也。 陈氏曰:东坡与之厚善,《墨君堂记》、《谷记》皆为同作。司马温公称其襟韵萧洒,如晴云秋月,尘埃不到,其为人可知矣。 《容斋洪氏随笔》曰:“今人但能知文与可之竹石,惟东坡公称其诗。骚人表出,美人却扇坐,羞落庭下花”之句。予尝恨不见其全。比得蜀本石室先生《丹渊集》,盖其遗文也。于乐府杂咏,有《秦王卷衣篇》曰:咸阳秦王家,宫阙明晓霞。丹文映碧镂,光彩相钩加。铜螭逐银猊,压屋惊蟠拿。洞户琐日月,其中光景赊。春风动珠箔,鸾额金窠斜。美人却扇坐,羞落庭下花。闲弄玉指环,轻冰抱红牙。君王顾之笑,为驻七宝车。自卷金缕衣,龙鸾蔚纷葩。持以赠所爱,结欢其无涯。其语意深入骚人阃域。又有《王昭君》三绝句云:绝艳生殊域,芳年入内庭。谁知金屋宠,只是信丹青。几岁后宫尘,今朝绝国春。君王重恩信,不欲遣他人。极目胡尘满,伤心汉月圆。一生埋没恨,长入四条弦。令人读之,缥缥然感慨无已也! 【宋项安世诗】 《读文与可集,效其体,送新邛州范宗丞》: 荪字季少邛州官多书,大字宜眵昏。中有与可集,瑶琨贮金盆。王郎以赠我,读之泪纷纷。每到和苏作,姓诡字亦谖。多称苏子平,或号胡使君。家侯为之谱,其事盖有云。是时党祸起,无敢交苏门。子孙抱遗藁,涂改仍窜焚。至今集中字,舛驳难具论。最怜黄楼赋,一字今不存。衷哉谁作俑,见此伤人魂。君今当清时,往驾刺史辕。万一布宣暇,再三修此文。 玉堂集 【吴郡志】 元绛,字厚之,居带城桥,天圣五年进士。屡典大藩。以文章政誉名一时。神宗欲选翰苑之才,王荆公曰:“有真翰林学士,恐不能用尔。”遂自外召入翰林。未几,参知政事。详在国史。后以太子少保致仕,还吴中,与程公辟诸公为九老会。乡人号其居曰裒绣坊。卒,年七十余。有《玉堂集》三十卷。 【文献通考】 陈氏曰:参政钱塘元绛厚之撰。绛之祖德昭,相吴越,本姓危氏。唐末危全讽,其伯父也。父白仔倡,兵败,目临川奔杭州。易娃元,至今建昌抚州郡武多危姓。绛能文辞,晚岁以王介甫荐入翰林,甚称职。遂柄用。晁氏曰:绛厅中进士第,为翰林学士参知政事,立朝无特操,晚入翰林,谄事王安石及其子弟,时论鄙之。工文辞,为流辈所推许。卒时年七十六。 【许应龙东涧集】 《玉堂集序》: 文章经国之大业,政化之黼黻。其所系盖甚重也。然辞尚体要,不惟好异。奏议宜雅,书论宜理。诗绮靡,而颂炳蔚,铭温润,而箴顿挫。其体固自不侔。乃若制诰,则又所以导达德意,使万民和悦,而正王面,言必洪雅,辞必温丽。坦然明白,不匿厥旨。然后足以鼓天下之动,苟辞尚艰深,意或隐晦,则何以使癃老之夫,扶杖而愿观;武夫悍卒,感泣而思奋哉?翰苑之职,昔人谓非文章不可为。然居其选者,最艰其人。必纯厚明切如元稹,体要典丽如裴度,辞旨丰美,得中和之气如景先,庶可追典诰之风,而当丝纶之任。少师陈公,其有得于此乎!学广闻多,才高识远,研精覃思,于宏博之科,一发中的。繇是而膺玉堂之选。作为词章,动合典则。纯乎若圭壁之无瑕,铿然如宫商之中节。播告之辞,则深切著明,曲尽事情;除拜之制,则温润典雅,默寓规戒。表疏宣答之类,则其事实,其意婉,丰不余而约不失。今观先皇帝践祚之初,发号施令,罔有不藏,耸动一时之观听,而丕应志者,岂非斯文之力欤?然文章特公之余事耳。盖有德者必有言,公外宽而内明!气和而心正,修身践行,则中而不倚;好贤乐善,则休焉有容。以一念之真诚,结九重之简眷。可谓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矣!岂非盛德之至者乎?故形诸著述,粹然一出于正。兹又有以见公之全美,殆不止于词章而已!吁!德盛者,其后必大。端明元枢以奥学雄文,得隽词科,联辉接萼,而代言鳌禁,复世其官,使两朝之号令文章,前后辉映,固足为北门之伟观。基命宥密,协赞庙谟。行将偃武修文,以化成天下,功业日新,少师益有光焉!某窃窥杰作,如获拱璧,不敢秘藏。刊于凤城,俾广其传。以为天下之模楷。 【张方平玉堂集】 《序》某在仁宗朝,庆历初知制诰。时夏戎驿骚,兵难连岁不解。奉使谋帅,多出西垣。迁除更践,鲜得安其职者。某白于朝,请得专典辞命,执政者亦欲见留,故丝纶之地,演润独多。历二年,召入翰林充学士,寻改御史中丞。未几,复以禁职充三司使。久之,免邦计得请,遂还禁林。后改端明侍读龙图阁学士。十易藩镇。英宗治平中,复召充学士承旨。辞不得命。又还内禁。居玉堂东阁,翰林盛事著玉堂东阁谓之承旨阁自惟孤陋盖入承明之庐暇日阅两禁经顿因俾两院史录前后所当内外制告命今书诏及禁中诸辞语类共为二十卷。虽思致荒浅不足为文章风体,然国家典册号令。至于史牍所载,亦有美教化,厚风俗,示劝戒者,非徒为之空文而已也。玉堂者,太宗皇帝神笔飞白大书“玉堂之署”四字,揭于中楹,备于翰林。旧志,故以命篇云。 【刘莘老序】 宣徽南院使,太子少师致仕张公,谓河间刘某曰:方平,知庆历制诏也,是时王师问罪夏戎,选使命帅,多辍西掖。尝以病白于朝,家留专典辞命。故当直演润,视辈行为多。逾年入翰林为学士,旋改御史中丞,复以内职充三司使。久之,辞使还职。治平中,又自外官召充学士承旨。熙宁某年乃罢。暇日追惟荣遇,凡历内外制通若干年,因录其文为二十卷。昔者太宗皇帝飞白“玉堂之署”赐院,揭于堂上。方平实居堂之承旨阁,于是假以名集。而子宜为叙其说。某退而读公之文,稽载籍之传,而叹曰:乎甚哉,辞之不可以已也!夫万事异理,非言弗命;四方异情,非辞弗通。 《诗》不云乎?辞之辑矣,民之洽矣。 《传》亦有之:子产有辞,诸侯赖之。是以君天下者,必使其臣赞为辞而后出之。周御史掌赞书,汉尚书作诏文。此其官之见于古者,历代因之,其任逾重。夫以堂宁之一言,行乎四方万理之外,不高深简严,不足以重王体;又欲其诚之宣,不优柔曲折,不足以究民德;又欲其言之约,三代而上,经圣人所是,不可尚已。三代而下,作者污陆,随世屡变,其间承平之时,训辞深厚,号令温雅,有古风列,而倾侧之际,书诏所下,武夫悍卒,挥涕感动,终于享好治之誉,建持危之功。则润色之效,岂小补哉!自庆历至于熙宁,维仁祖恭俭宽大,英祖克笃前烈,主上长驾远驭,略不世出。三朝政绩,巍巍焕焕,非寻常耳目所能听观。而于斯时,典册诰命,多出公手。上之仁心德意,国之威福所指,明布谕下,昭如日星。学士大夫,都邑野人,莫不晓然知治道之所以然。虽政绩固自卓越,而述作之妙,良有助哉!至于供奉歌诵,祠祝赞戒,勒之金石,播之乐府,多者千百,少数十言,体制纷然,各得其度,众人不给,我独嬴余。又何其高也!而公犹曰:是乌足录者。顾以国家典章政令,数十年间,错见是书,因不敢废。呜呼!是故公之心也。公行事阀阅,章章在人,当备国史,此弗论著。独记公之言,推广其意而为之序。元丰六年十月二十九日,尚书右司郎中刘某序。 蒲左丞集 【文献通考】 《蒲左丞集》十卷。 晁氏曰:皇朝蒲宗孟,字传正,阆州新井人。皇祐五年进士。曾公亮荐除馆职。神宗谓宰相曰:宗孟有史才。乃同修国史。入为翰林学士,除尚书左丞。卒,年六十六。为人酷暴奢侈,苏子瞻尝规之云。一曰慈,二曰俭,世以为中其膏盲之疾。 赵懿简集 【文献通考】 《赵懿简集》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赵瞻,字大观,周至人。少善为古文。庆历五年登进士第。治中为侍御史。论濮邸事,及贬。元祐中,终于同知枢密院。谥懿简。学《春秋》,著书十卷。其他文不皆奇也。 鲜于谏议集 【文献通考】 《鲜于谏议集》三卷 晁氏曰:皇朝鲜于,字子骏,阆中人。景祐中登进士乙科。神宗初上书,上爱其文,以为不减王陶。元祐中,仕至谏议大夫。治经术有法,论著多出新意。晚年为诗与楚词尤精。世以为有屈宋风。族妖之武,编次有序。东坡苏氏曰:鲜于子骏《九诵》,友屈宋于千载上。尧祠、舜祠二章,气格高古,东汉以来鲜及。少游秦氏曰:公晚年为诗与楚词尤精。苏翰林读公《八咏》,自谓欲作而不可得。读《九诵》,以为有屈宋之风。石林叶氏曰:晁无咎尝云:顷以诸生子见鲜于谏议。子骏教之为文曰:文章但取简易和缓,不必奇险。如《诗》言“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此岂不甚平。后人因之,乃曰:“援北斗兮酌酒浆”。一变虽奇,以北斗为酌,无已夸乎!其甚遂有言上天揭取北斗柄,辞至于此,则已弊矣。极以其言为然。子骏在前辈,诗文亦高古。初世未有为骚者,自子骏与文与可发之。后遂有相继得其味者也。 吕正献公集 【文献通考】 《吕正献公集》二十卷。陈氏曰:丞相东莱吕公著晦叔撰。 【宋汪玉山集】 《吕正献公集序》: 应辰顷知成都,始得申国正献吕公集,盖散逸之余,裒辑补缀,非当时全书矣。然见所未见,亦不为少。其杂以他人所作什三四。既而以授公之曾孙金部员外郎企中,金部又属其兄子大麟大虬,考订刊为二十卷。方全盛时,士大夫家集之藏,未必轻出。中更党禁,愈益匿。故一旦纷扰,遂不复见。而此虽残阙不全,未易得也。金部恻然念之,欲以所得锲板,庶几广其传焉。应辰方待罪太史,论次熙宁元丰以来公卿大夫事实,虽前修盛德,盖有不待言论风旨而可知者。然而传信垂后,不可以无证。诏求遗书,将以补史氏之阙。久之,无送官者,每为之阁笔而叹也。使故家子孙,皆能如金部用心,则其为斯文之赖,岂不厚哉!乾道五年六月既望,玉山汪某书。 杨元素集 【文献通考】 《杨元素集》四十卷。 晁氏曰:杨绘,字元素,汉州绵竹人。幼警敏,读书一过辄诵,至老不忘。皇祐初擢进士第二人,累擢翰林学士。沈存中为三司使,暴其所荐王永年事,因贬官。终于天章阁待制知杭州。居无为山,号无为子。为文立就。 刘状元东归集 【文献通考】 《刘状元集》十卷。 陈氏曰:大理评事铅山刘辉之道撰。辉嘉祐四年进士第一人。 《尧舜性仁赋》至今人所传诵。始在场屋有声,文体奇涩。欧阳公恶之,下第。及是在殿庐,得其赋大喜。既唱名,乃辉也。公为之愕然,盖与前所试文,如出二人手。可谓速化矣。仕止于郡幕,年三十六以卒。世传辉既见出于欧阳公,怨愤造谤,为猥亵之词。今观杨杰志辉墓,称其祖母死,虽有诸叔,援古谊以嫡孙解官承重。又当买田数百亩以聚其族而饷给之。盖笃厚之士也。肯以一试之淹,而为此怜薄之事哉? 【徐木某野集】 《跋刘状元集后》: 公读书之清风峡,岩窦幽寂,非人间世,真与胸次丘壑相料理。曩次对赵公不遏子临江太守善部,心目开明,于峡之阴,筑宫以祠公。星移物换之后,乃孙定海少仙汝养将辟旧址增饰之,慨公之文,散落讹驳,订正重刻,请识其后。愚惟念往尝陟峡吊公,于公之文,惟知王邑士马达州温宿松序跋而已,盖未知玉山汪先生已为公吐气久矣。一日会汪君,朝仪伯羽念其曾大父国器,从玉山游者也,手抄斯集。先主亲笔所跋。一旦启秘得之,喜而忘其。嗟乎!文特士之细耳。善论士者,取其大而略其细。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况少庄之相去,渠可以一时论。公之所志,亦非温饱,方其试艺三舍,角售寸长,诚不免乎才气之累。迨夫名与时显,学随年进,驰竞之情,遣公非西昆时矣。今观性仁一赋,既有见动静之指,又以叹二典光华,尽万物而不足报。其他著述,卓乎自有见趣。至若念祖箴起俗既平水庙等作,又皆阐正义以正人心。粤少孤,事祖母,生则择地以便养,死则解官以终丧。信史笔之自我作。古异时,授徒有塾,赈歉有廪,济旱有陂。至今里曰义荣之里。使人犹为之激昂。愚尝叹夫汉之大儒,著书立言,伟矣!甘心为美新语。公浩然刚大,发于石井。联句有曰:润如周孔教,清比夷齐节。我欲断诌佞,汲此洗剑血。壮哉!是诗有为而发。玉山服其高义至行,称其未至失身匪人,良以此欤?昔苏文忠公精劲大节,词咏善谑,或者病之,是欲以小害大,得乎?世人谓士工于文,雕肝琢肾,鲜以寿终。故王杨卢骆,俱不得其死。吁!此非文之罪也,徒文无实,生死何加损焉?公好学,亦颜之徒,颜可死,而有不死者存。愚于是益信玉山之许予,非以文论。学者当知刘之集为此邦重;汪之跋,为此集重;伯羽出此跋者也;少仟传此集者也,斯文于是不朽矣!《诗》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振兹峡之清风,企玉山之君子。愿相与勉之。 古灵集 【文献通考】 《古灵集》二十五卷。 陈氏曰:枢密直学士长乐陈襄述古撰。襄在经筵,荐司马光而下三十三人,皆显于时。绍兴初,诏旨布之天下,集序李忠定纲作。 【宋李忠定公集】 《古灵集序》: 唐史论文章,谓天之付与,于君子小人无常分,惟能者得之。信哉斯言也!虽然,天之付与,固无常分;而君子小人之文,则有辨矣。君子之文务本,渊源根柢于道德仁义,粹然一出于正。其高者,裨补造化,黼黻大猷,如星辰丽天,而光彩下烛;山川出云,而风雨时至。英茎韶护之谐神人,菽粟布帛之能济人之饥寒。此所谓有德者,必有言也。小人之文务末,雕虫篆刻,章绘句,以祈悦人之耳目。其甚者朋奸饰伪,中害善良,如以丹青而被粪土,以锦绣而覆陷井。羊质而虎皮,凤鸣而鸷翰,此所谓有言者不必有德也。君子既自以功业行实光明于时,而其余事,发为文章,后世读者,想望而不可及。此岂特其文之高哉,人足仰也!小人乃专以利口巧言,鼓簧当世。既不足以取信于人,而恃才傲物,以致祸败者多矣。由是言之,文以德为主,德以文为辅。德文兼备,与夫无德而有文者,此君子小人之辨也。窃观古灵陈公所著文章,殆所谓有德之言,而君子之文欤!初,公未仕,刻意于学。得卿士陈烈周希孟郑穆,相与为友,以古道鸣于海隅。人初惊笑,其后相卒信而从之。四先生名动天下。既登第,累官剧邑,推其所学以治民,利必兴,害必除,听讼决狱,庭无留事。所至修学校,率邑之子弟,身为横经讲说,士风翕然,民俗不变。已而守列郡,典大藩,益推此而广之,治绩尤著。虽古循吏不能过也。嘉祐中,富郑公入相,首以文学政事荐公,寝被知遇。历事三朝,为名臣。判即曹,则执法而不挠;使虏庭,则守节而不屈。任谏省,则以忠谠补主阙;处台端,则以公正官邪;位侍从,则竭论思之忠;侍经筵,则尽劝讲之益。上为人主之所钦响,下为士大夫之所宗师。其功业行实,光明如此。而所为文章,温厚深纯,根干义理。精金美玉,不假雕琢,自可贵重;大羹元酒,不假滋味,自有典则。质干立,而枝叶不繁;音韵古,而节奏必简。非有德君子,孰能与此。故尝评之:其诗篇平淡,如韦应物,其文辞高古,如韩退之;其论事明白激切,如陆贽;其性理之学,庶几子思孟轲,非近世区区缀缉章句务为应用之文者所能仿佛也。嗣子绍夫裒集公文章,得古律诗赋杂文凡若干篇,冠以绍兴手诏、经筵荐士章疏,而行状志铭,附于其后。合为二十有六卷。集成来谒,求为之序。某告之曰: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如古灵先生,三者兼备。又得诏书裒称推贤扬善之美,如此,可谓盛矣!若其平生行事,则有行状志铭可考,诵其诗,读其书者,可以想见其人,又何以序为?绍夫曰:先公虽进不极任,而蒙累朝之眷特深。谏行言听,不为无补于时。今即世逾五十年,遭遇圣主,因览荐士疏藁,所以旌宠三者甚厚。辄敢刊行遗文,用图不朽。愿丐一言,以发明之。某义不得辞,勉副其意。因论君子小人之文所以不同者。昔孔子告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母为小人儒。夫儒之道,通天地人。使小人为之,则将有托儒以为奸者,而况于文乎?经纬天地曰文,虽周公之才之美,谥不过文。而小人假文以为利,则与夫儒以诗礼发家者同科。自古文士,多陷浮薄,而为弄笔生,无足怪也。如公功业行实,推贤扬善之美如此,而其文章浑全博雅又如此,宜乎被累朝之眷遇,膺圣主之裒崇,士林尊仰,推为天下君子长者,而不敢有异议也!然则有余力以学文者,可不景慕而知所趣响哉!公讳襄,字述古,官至左司郎中枢密直学士。赠给事中,国史有传云。绍兴五年闰月朔,谨序。 【陈古灵集】 《陈公辅跋》: 公辅为儿童时,闻陈公密学先生名。今四十年,始遇其长嗣中散来官临海,得公遗文而观焉。方熙宁间,新法用事,大臣以权利笼取天下士。而一时沽荣希进之徒,争相倾附。公独忠愤激发,忘身许国,与君实献可,诸公出力排之。公于青苗疏论尤详。知此法一行,骚动天下,胎祸之端,自此始。使当时从其言,岂复有今日事哉?虽然,宣和靖康以来,变故极矣。民力匮竭,邦财耗散,夷狄侵陵,国势危迫,纪纲紊乱,礼义廉耻消亡。望祖宗盛时,邈不可见。推原其本,必有所自。议者犹不以为然。况在当日言之,宜乎不见信也。公于他文章,皆浑全博雅,不为纤巧浮伪。片言只字,无非至诚择善,先义后利,出入乎子思孟轲之说,真所谓古之君子也。呜呼!富贵易图,名节难保。以公之道德才猷,遭遇人主,而其爵位,终不至辅相。然高名伟节,则昭然独著,万世不可掩,亦安取夫富贵哉!建炎二年九月旦,右司谏陈公辅谨跋。四世从祖密学公,平日所为文章,不知其几。厥后裒缀为卷者,仅二十有五。目曰《古灵先生文集》,以圣天子诏冠之,预有荣焉。里人大夫徐君世昌,常摹刻于家,而其间颇有舛伪。历岁渐久,且将漫漶,辉窃有意于校正。因仍未遑,每以为恨。竭来章贡属数僚士参校亥豕,因命仲子晔推次年谱,并锓之木。庶几有以尉子孙瞻慕之心也。绍兴三十一年十月既望,孙右朝请大夫直秘阁知赣州军州,主管学事,兼管内劝农营田事提举,南安军南雄州兵甲司公事江南西路兵马钤辖辉谨题。 李诚之集 【文献通考】 《李诚之集》三卷。 晁氏曰:李师中,字诚之,中进士科。仁宗朝,权广南转运使,终天章阁侍制。唐子方贬春州,常有诗送行。盛传一时。 陈都官集 【文献通考】 《陈都官集》三十卷。 陈氏曰:都官员外郎嘉禾陈舜俞令举撰。舜俞,庆历六年进士。嘉祐四年制科。以言新法谪官南康,与刘疑之骑牛、游庐山。诗画皆传于世。舜俞居苏秀境上,初从安定胡先生学。熙宁中六客其一也。其墓在城南之苏湾,子孙犹宅于为镇。 【陈都官集】 《蒋之奇序》: 嘉祐四年,仁宗皇帝临轩策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而以陈侯令举为第一。方是时,令举已用进士登乙科矣。而复中是选,故令举之文章声名,赫然出人上。识与不识,莫不愿慕而爱仰之。士大夫之所期望,以为公卿可平步至也。既以光禄丞签书寿州判官事,又移宰越之山阴,秩满,当召试馆职。会朝廷方作新庶务,变更诸法,而令举以议论不合于执政,遂摈不用,乃得以其暇日而驰骋于文字之乐。冗穿古今,抽索秘粹,叽英咀华,槛秀裒芳。日有所为,月有所增。沉涵演迤,卒以大肆。上追古作者为侔,而下顾骚赋不足多也。圣天子图治,自熙宁以迄于元丰之间,修起百王之坠典,补完万世之闳规,占微弊者靡不更,语纤便者罔不兴。凡朝廷之所施行,与今举制策之所开陈,大略相合。然后知令举深识治乱之根柢,博达沿革之源流,使令举一逢时命而措于朝廷之上,推其所闻以辅太平之政,则岂小补而已哉!此余所以惜令举之才不遇也。虽然,令举雅志之所学,昔席之所谈,以谓为道而不为利者,此学者之所当守而不失,仕者之所当遵而不变者也。若夫平日之论,高出于菱禹之上;而至其趋时之事,乃卑出于管晏之下者,此固令举之所鄙也。仲尼在鲁,弦歌道德,而三千弟子未尝言利。子贡货殖,则以为不受命;冉求聚敛以附益季氏之富,则以为可鸣鼓而攻也。梁惠王问利国,而孟子对以仁义;宋扌至以利说秦楚之君,孟子以为不若说以仁义为可以王,而何必曰利?则凡令举之志,顾岂不善?而卒无以自见于世,且不幸而死,此余所以伤令举之志不就也。 《传》曰:辞达而已矣。此言文者所以传道,而辞非所尚也。自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折衷于夫子,其文章可谓至矣。然岂尚辞哉!自建武以还,迄于梁陈之间,缀文之士,刻雕纂组,甚者至绣其,则辞非不华也。然体制衰落,质干不完,缺然于道何取焉?令举之文,大者则以经世务,极时变;小者犹足以咏情性,畅幽。盖其于道如此,而其辞亦不足道也!令举少从学于安定先生,为高弟,以名称于辈流间。已而自立,卓然如此。可谓不负所学矣!自令举以直言极谏登科,其后此科亦遂废。盖汉之举贤良方正之士,本以延问灾异,使朝廷由此警戒,以恐惧修省,思过而改之,求善而为之,则不为无益。而比年乃先试三千言于秘阁,中者乃得奉对于大庭,则有言之士,或不得以自见,此固在所应改,而遂废其科,则朝廷因复不得以闻直言,为可惜也!令举之卒若干年,而其婿周君开祖乃类聚其父,为二十卷,嘱余为序。开祖有学问,通义理,痛令举之不幸,而纂其遗文,欲以传于后世,而顾以见诿,以余之不肖,言不足以取信,则岂足以张令举之美,而慰开祖之意哉!特以余少时举进士于有司,而令举适当文衡,见擢为第一,于知奖为最深者。既惜其才之不遇,又伤其志之不就,不可使斯文无述也。故作序以纪其略云。 《楼钥序》制置使陈公由地官贰卿,出镇四明。政成暇日,以家藏曾祖都官文集刻之郡庠,属钥为序。谢不敢,且曰:蒋鲁公之序详矣,何敢赘。既不得命,敬题于后,曰:高哉都官之节也,鲁公称公之学曰:雅志之所学,以谓为道而不为利者,此学者之所当守,仕者之所当遵,而不变者也。若夫平日之论,高出于夔之上;而至其趋时之事,乃卑出于管晏之下者,此固令举之所鄙也。称公之文曰:大者则以经世务,极时变,小者犹足以咏情性,畅幽。盖其于道如此,而其辞亦不足道也。可谓备矣!然犹若有所畏避而不敢尽言。钥不佞,敢补其所未言者。尝三复公之遗文,而得其为人,抱负,素已不群。本之忠义,充以学问。以安定胡先生为师,所友自东坡先生而降,皆天下士,渊源又如此。万言之策,经济之规抚定矣。自以亲结昭陵之知,身虽在外,遇事辄发,书论灾异,言尤激烈。三上英宗书,又皆人所难言。迨神宗作兴,锐意治功,王文公得君用事,法度更新。诸老大臣,争不能得。抵戏取爵位之人,不可胜数,风俗为之大变。至有远在蜀万里外,官为偏州,腾奏于朝,盛称青苗新法之美,而捷取月无仕者。公方宰山阴,既尝中大科,例以秩满登馆阁,小忍不言,岂不足以平进?而抗章力辩,缴纳召试堂扎,自取窜责而不悔。方且优游庐山,与刘公凝之骑牛松下,穷幽寻胜以自娱适。呜呼!非疑之不足以当欧阳公之庐山高,非公不足以侣凝之之贤也。使当时以公一言而寤君相之意,安有后日之纷纷哉!公既穷老以死,其子诉冤,又重得罪。然其后再传而得秘丞,删定二公三传,而二卿出,陈氏益大矣。天之报施何如哉!读公之文者,能以是求之,然后知公之高风大节,犹将廉顽立懦于百世之下,毋徒玩其华藻而已也!庆元六年孟秋丙子,郡人楼钥书。陈杞曰:曾祖都官以庆历六年贾登进士第,嘉祐四年,与钱公藻同中。材识兼茂,明于体用科,实为举首。熙宁中,知越之山阴县。会新法行,上书极论其害,遂贬监南康军酒税。累年,竟不仕以没。杞无以冯藉先世遗烈,叨躐从班,惟知竞惧以保门户。先考删定宝藏都官遗文,杞顷为闽中常平使者,尝刻之版,未成,而移漕广右,委之寮属,尚多差舛,每以愧恨。洎来此邦,念都官本以明州观察推官试大科,欲考陈迹,则相去百四十余年,不可得知。集中自言十五年间,再官于天台四明之二州,犹有鄞县镇国院记等文存焉。因再加雠校,而缺其不可知者,属郡博士郡从事刊之以广其传。仰惟曾祖风节峻厉,凛然如生,不肖孙曾恃有公论,不敢赘辞云。广元六年十月望日,曾孙太中大夫徽猷阁待制知庆元军府事兼沿海制置使杞谨书。 吴田曹集 【宋杨龟山集】 《吴田曹集序》: 吾郡审律先生集录其先君田曹遗文数百篇,以书属余为序。田曹吾不及见其人,因得诵其诗,论其世,稽其行事,得其所以修之身、刑之家、施诸有政者为祥焉。而后益知嘉祐治平之间,泽之入人深矣。当是时,学士大夫达而位乎朝?则著之事业,光明硕大,追配前哲;其不显而在下,则载之空文,犹足以私淑诸人,如公之徒是也。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诗之存亡,关时之盛哀,岂不信矣哉!公之仕不充其志,而用不究其末,故未老而归。其平居暇日,有动于中,而形诸外者,一见于诗。其偶俪应用之文,亦皆有典,则其辞直而文,质而不俚,优游自适,有高人逸士之气。故其流风余韵,足以遗其子孙,化其乡人,皆可见也。今其子弟之贤者多隐德,不求闻达而卒以文行知名朝廷者,二人焉,审律其一也。审律名仪,去年以遗逸被召,相君说之,除大晟府审验音律。已而非其好也,浩然有归志。盖有公之遗风也。公之诗文,足以自表于世,无待于余言。至其所以遗子孙者,世或未之知也,故详著之,使夫乐道人之善者与闻焉。公姓吴,讳辅,字鼎臣。 张文叔集 【文献通考】 《张文叔集》四十卷。 袁州判官张彦博文叔撰。 【宋曾巩元丰类稿】 《陈文叔集序》: 文叔姓张氏,讳彦博,蔡州汝阳人。庆历三年为抚州司法参军,余为之铭其父碑。文叔又治其寝,得婴儿秃秃之遗骸葬之。余为之志其事。是时文叔年未三十,喜从余问道理,学为文章,因与之游。至其为司法代去,其后又三遇焉。至今二十有六年矣。文叔为袁州判官以死,其子仲伟集其遗文为四十卷,自靳春走京师,属余序之。余读其书,知文叔虽久穷,而讲道益明,属文益工。其辞精深雅赡,有过人者。而比三遇之,盖未尝为余出也。又知文叔自进为甚强,自待为甚重,皆可喜也。虽其遇于命者不至于富贵,然比于富贵而功德不足以堪之,姑为说以自恕者,则文叔虽久穷,亦何恨哉!仲伟居抚时八九岁,未,始读书就笔砚,今仪冠甚伟,文辞甚工,有子复能读书就笔砚矣!则余其能不老乎?既为之评其文而序之,又辱道其父子事,反复如此者,所以致余情于故旧,而又以见余之老也。熙宁元年十二月十七日序。 濂溪集 【文献通考】 《濂溪集》七卷。 陈氏曰:广东提刑营道周敦颐茂叔撰。遗文才数篇为一卷,余皆附录也。本名敦实,避英宗旧名改焉。其仕以舅郑向任,晚年以疾,求知南康军,因家庐山,前有溪,取营道故居濂溪名之,二程所从学也。又本并太极图为一卷,遗事行状附焉。 【周濂溪集】 《度正书濂溪目录后》: 正往在富沙,先生语及周子在吾乡时,遂宁传耆伯成从之游,其后尝以说同人寄之。先生乃属令寻访,后书又及之。正于是遍求周子之姻族,与夫当时从游于其门者之子孙,始得其与李才元漕江西时尉疏于才元之孙,又得其贺传伯成登第手谒于伯成之孙,其后又得所序彭推官诗文于重庆之温泉寺,最后又得其在吾乡时所与传伯成手书。于序,见其所以推尊前辈;于书,见其所以启发后学;于谒于疏,又见其所以荐于朋友庆吊之谊。故列之遗文之末。又得其同时人往还之书、唱和之诗、与夫送别之序、同游山水之记,亦可以想像其一时切磋琢磨之益,笑谈吟咏之乐,登临游赏之胜。故复收之附录之后。而他书有载其遗事者,亦复增之。如近世诸老先生崇尚其学,而祠之学校,且记其本末,推明其造入之序,以示后世者,今亦并述之焉。正窃惟周子之学,根极至理,在于太极一图,而充之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则在通书,吾先生既已发明其不传之秘,不言之妙,无复余蕴矣。其余若非学者之所急,然洙泗门人记夫子微言奥义,皆具载于《论语》,而夫子平日出处粗迹,则亦见于《家语》、《孔丛子》等书而不废。正今之备录此篇,其意亦犹是尔。学者其亦谨择之哉!嘉定十四年六月二十有八日,后学山阳度正记。 程氏文集 【文献通考】 《程氏文集》十二卷 陈氏曰:二程共为一集,建宁所刻本《明道集》四卷,遗文一卷,监察御史河南程颢伯淳撰,三司使羽之后也。其父曰,颢之殁,文潞公题其墓曰:明道先生《伊川集》二十卷。 晁氏曰:崇政殿说书程颐正叔撰,之子也,少与其兄颢从汝南周茂叔学。元祐初,司马温公荐于朝自布衣擢说书,未几,罢。绍圣中,尝谪涪陵,专务读经明道,深斥辞章之学。从其游者,多知名于世。 【朱晦庵集】 《与张钦夫论程集改字》: 伏蒙垂谕,向论程集之误,《定性书》《辞官表》两处,已蒙收录,其他亦多见纳。用此见高明择善而从,初无适莫,而小人向者妄发之过也。然所谓不必改,不当改者,反复求之,又似未能不感于心,辄复条陈,以丐指喻。夫所谓不必改者,岂以为文句之间小小同异,无所系于义理之得失,而不必改耶?熹所论出于己意,则用此说可也;今此乃是集诸本而证之,按其旧文,然后刊正,虽或不能一一尽同,亦是类会数说,而求其文势语脉所趋之便,除所谓疑当作某一例之外,未尝敢妄以意更定一点画也,此其合于先生当日本文无疑。今若有尊敬重正而不敢忽易之心,则当一循其旧,不容复有毫发苟且迁就于其间,乃为尽善。惟其不尔,故字义迂晦者,必承误强说而后通;如,‘遵’误作‘尊’,今便强说为‘尊其所闻’之类是也。语句阙者,须以意属读然后备。如尝食絮羹叱止之无皆字,则不成文之类是也。此等不惟于文字有害,反求诸心,则隐微之间,得无未免于自欺耶?且如吾辈,秉笔书事,唯务明白,其肯故舍所宜用之字,而更用他字,使人强说而后通耶?其肯故为阙之句,使人属读而后备耶?人情不大相远,有以知其必不然矣!改之不过印本字数密不匀,不为观美,而他无所害,然则胡为而不改也?卷子内如此处,已悉用朱圈其上,复以上呈,然所未圈者,似亦不无可取。方执笔时,不能不小有嫌避之私,故不能尽此心。今人又来督书,不容再阅矣。更乞详之可也。所谓不当改者,岂谓富谢书春秋序之属,而书中所喻沿沂犹子二说,又不当改之尤者耶?以熹观之,所谓尤不当改者,乃所以为尤当改也。大抵熹之愚意,止是不欲专辄改易前贤文字,稍存谦退敬让之心耳。若圣贤成书,稍有不惬己意处,便率情奋笔,恣行涂改,恐此气象,亦自不佳。盖虽所改尽善,犹启末流轻肆自大之弊,况未必尽善乎?伊川先生尝语学者,病其于己之言有所不合,则置不复思,所以终不能合。答杨迪及门人二书见集。今熹观此等改字处,窃恐先生之意,尚有不可不思者,而改者未之思也。盖非持己不之思,又使后人不复得见先生手笔之本文,虽欲思之,以达于先生之意,亦不可得!此其为害,岂不甚哉?夫以言乎己,则失其恭敬退让之心;以言乎人,则启其轻肆妄作之弊;以言乎先生之意,则恐犹有未尽者而绝人之思。姑无问其所改之得失,而以是三者论之,其不可已晓然矣!老兄试思,前圣人太庙,每事问,存饩羊,谨阙文,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深戒不知而作,教人多闻阙疑之心,为如何?而视今日纷更专辄之意象,又为如何?审此,则于此宜亦无待乎熹之言而决!且知熹之所以再三冒渎贡其所不乐闻者,岂好己之说胜,得己而不已者哉?熹请复论沿犹子之说,以实前议。夫改‘沿’为‘’之说,熹亦窃闻之矣。如此晓破,不为无力。然所以不可改者,盖先生之言垂世已久,此字又无大害义理,若不以文辞害其指意,则只为沿字,而以因字寻字循字之属训之,于文似无所害,而意亦颇宽舒。必欲改为‘’字,虽不无一至之得,然其气象,却殊迫急,似有强探力取之弊。疑先生所以不用此字之意,或出于此。不然,夫岂不知‘沿’‘’之别而有此谬哉?盖古书沿字,亦不皆为顺流而下之字也。荀子云:反察之。注云:与沿同,循也。惜乎当时莫或疑而扣之,以祛后人之惑,后之疑者,又不能阙而遽改之。是以先生之意,终已不明,而举世之人,亦莫之思也。大抵古书有未安处,随事论著,使人知之可矣。若遽改之以没其实,则安知其果无未尽之意耶?汉儒释经,有欲改易处,但云某当作某,后世犹或非之,况遽改乎?且非特汉儒而已,孔子删书,血流漂杵之文,因而不改。孟子继之,亦曰: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终不刊去此文,以从己意之便也。然熹又窃料改此字者,当时之意,亦但欲使人知有此意,未必不若孟子之于武成。但后人崇信太过,便凭此语涂改旧文,自为失耳。愚窃以为此字决当从旧,尤所当改,若老兄必欲存之,以见‘’字之有力,则请正文只作沿字,而注其下云某人云:‘沿’当作‘’;不则云胡本‘沿’作‘’;不则但云或人可也。如此两存,使读者知用力之方,改者无专辄之咎,而先生之微音余韵,后世尚有默而识之者,岂不两全其适而无所伤乎?‘犹子’之称,谓不当改,亦所未喻。盖来教但云侄,止是相沿称之,而未见其害义不可称之意云;称‘犹子’尚庶几焉,亦未见其所以庶几之说。是以愚曹未能卒晓。然以书传考之,则亦有所自来。盖《尔雅》: 云:女子谓兄弟之子为侄。注引左氏侄其从姑以释之。而反复考寻,终不言男子谓兄弟之子为何也。以《汉书》考之二疏,乃今世所谓叔侄,而传以文子称之,则是古人直谓之子。虽汉人犹然也。盖古人淳质,不以为嫌。故如是称之,自以为安。降及后世,则心有以为不可不辨者,于是假其所以自名于姑者而称焉。虽非古制,然亦得别嫌明微之意,而伯父叔父与夫所谓姑者,又皆吾父之同气也,亦何害于亲亲之义哉?今若欲从古,则直称子而已,若且从俗,则伊川横渠二先生者皆尝称之,伊川尝言:礼从宜,使从俗,有大害于义理处,则须改之。夫以其言如此,而犹称侄云者,是必以为无大害于义理故也。故其遗文出于其家,而其子序之,以行于世。举无所谓犹子云者,而胡本特然称之,是必出于家庭之所笔削无疑也。若曰:何故他处不改?盖有不可改者。如祭文则有对偶之类,是也。若以称侄为非,而改之为是,亦当存其旧文,而附以新意。况本无害理,而可遽改之乎?今所改者,出于《檀弓》之文,而彼文止为丧服兄弟之子,与己子同,故曰:“兄弟之子,犹子也。”与下文“嫂叔之无服也,姑娣妹之薄也”之文同耳。岂以为亲属之定名哉?犹即如也,其义系于上文,不可殊绝明矣。若单称之,即与世俗歇后之语无异。若平居假借称之,犹之可也,岂可指为亲属之定名乎?若必以为是,则自我作古,别为一家之俗,夫亦孰能止之?似不必强挽前达使之同己,以起后世之惑也。故愚于此,亦以为尤所当改,以从其旧者。若必欲存之,则请亦用前例,正文作侄,注云:胡本作犹子,则亦可矣。 《春秋序》《富谢书》其说略具卷中,不知是否,更欲细论以求可否。此人行速,屡来督书,不暇及矣。若犹以为疑,则亦且注其下云:元本有某某若干字。庶几读者既见当时言意之实,又不掩后贤删削之功。其他亦多类此,幸赐详观,既见区区非有偏主必胜之私,但欲此集早成完书,不误后学耳。计老兄之意,岂异于此?但恐见理太明,故于文意琐细之间,不无阔略之处,用心太刚,故于一时意见所安,必欲主张到底。所以纷纷未能卒定。如熹则浅暗迟钝,一生在文义上做窠窟,苟所见未明,实不敢妄为主宰;农马智专,所以于此等处不敢便承诲谕。而不自知其易也。伏惟少赐宽假,使得尽愚。将来改定新本,便中幸白共父寄两本来,容更参定笺注求教。所以欲两本者,盖欲留得一本作底,以备后复有所稽考也。傥蒙矜恕,不录其过而留听焉,不胜幸甚,幸甚。 【胡宿诗】 《览海东相公伊川集》: 将相文章主签臣,风浪鲁冠玉堂人。梦回方丈停批凤,句就伊川止获麟。洛下胜游空绿野,郢中高调绝阳春。犹欣正始遗音在,三复能还旧观神。 张横渠崇文集 【文献通考】 《张横渠崇文集》十卷。 晁氏曰:张载,字厚之。京师人,后居凤翔之横渠镇。学者称曰横渠先生。吕晦叔荐之于朝,命校书崇文,未几,诏按狱浙东,既归,卒。 王直讲集 【文献通考】 《王直讲集序》十五卷。 陈氏曰:天台县令南城王无咎补之撰。无咎嘉祐二年进,曾巩之妹夫,从王安石游最久。将用为国子学官,未及而卒。为之志墓。曾肇序其集云二十卷,今惟十五卷。 【王直讲集】 《南丰曾肇序》: 补之殁二十有八年,二子缊既壮,乃克辑其遗文,以授其舅南丰曾肇,且泣而请曰:“先君不幸蚤世,文字散逸,今其存者,才若干篇,离为二十卷,愿有以发明先世于其篇首。”予不得辞。盖宋兴百年,文章始盛于天下。自庐陵欧阳文忠公、临川王文公、长乐王公深父及我伯氏中书公,同时并出,其所矢言,皆以尊皇极、斥异端、阐明先王道德之意,为海内宗之。于时学者能自力以追数公之后卒成其名者相望。补之其一也。补之始起穷约之中,未有知者。我伯氏一见异之,归以其妹。其后历抵数公,而从王文公游最久。至弃官,积年不去,以迨于卒。今其见于集者,质疑问辨,于数公为多。改其言,可以知其学也。补之之于斯文,非苟然而已。盖其于书无所不读,读无不记。于圣人微言奥旨,精思力索,必极其至。于诸子百家、历代史记,是非得失之理,必详稽而谨择之。本茂革,源深流。故其为文,贯穿古今,反复辨,而卒归于典要,非特驰骋虚词而已。充补之之志,盖将著书立言,以羽翼六经。而不幸死矣,独尝解论语十卷行于世。补之,南城人,姓王氏,讳无咎。补之,字也。平生喜饮,遇酒辄醉,稍醒,虽暮夜众人孰寝,必自起吹灯,读书达旦。终身常然,不为寒暑辍也。盖其勤苦自奋,故能成就如此。二子能世其学者也。补之之葬,王文公为之志云。 《宋汪应辰跋》: 南城王补之,世指其为王荆公之学者也。其乡人传次道,又掇取补之之言所以与荆公异者,表而出之,以明其和而不同。余谓荆公所学者仁义,所尊者孔孟,而文章议论,又足以润饰而发扬之。贫富贵贱,不以动其心;进退取舍,必欲行其志。天下之士,其慕望爱说之者,岂特补之哉!及其得志行政,急功利,崇管商,人心,愎公论,于是其素所厚善如吕晦叔、韩持国、孙萃老、李公择,相继不合,或以得罪。其所慕而友之,以为同学。如曾子固、孙正之,虽不闻显有所忤,然亦不用也。补之没于熙宁二年,使其少须暇之,尽见荆公之所为,未必相与如初也!补之之孙衺,持其家集之仅存者以示余。即其书以推其心,盖切切然以圣人为准,以谋道为务,忘其位之卑、身之穷也。则其于荆公,岂苟然者哉?隆兴二年五月日玉山汪书。按:初稿与此不同。其略云:荆公平日以尊孔孟、学六经自任。士亦往往尊之,以为孔孟之徒。然而仁人者,正其义、不谋其利。以微子为利而不正,则三仁之评可改矣;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以性为有善有恶,则性善之训可废矣;诚者天之道,以诚为可以为善为恶,则中庸之学诎矣。有欲明乎善以诚其身,则将安所去取于此哉?然则补之名为从荆公游者也,而荆公名为尊孔孟者也。次道视补之为乡先生,固不可不为之辨。孔孟万世师也,则有蒙其声而实背之者。门生弟子既不能辨,又从而尊之,是独何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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