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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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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 朕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义而未沫。 主此盛德兮,牵于俗而芜秽。 上无所考此盛德兮,长离殃而愁苦。 帝告巫阳曰:“有人在下,我欲辅之。 魂魄离散,汝筮予之。” 巫阳对曰:“掌梦!上帝:其难从;若必筮予之,恐后之谢,不能复用。” 巫阳焉乃下招曰:“魂兮归来! 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 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托些。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 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 归来兮!不可以托些。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 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 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 归来兮!不可久淫些。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旋入雷渊,爢散而不可止些。 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 赤蚁若象,玄蜂若壶些。 五谷不生,丛菅是食些。 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些。 彷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些。 归来兮!恐自遗贼些。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 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 归来兮!不可以久些。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 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 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 豺狼从目,往来侁侁些。 悬人以嬉,投之深渊些。 致命于帝,然后得瞑些。 归来!往恐危身些。 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 土伯九约,其角觺觺些。 敦脄血拇,逐人伂駓駓些。 参目虎首,其身若牛些。 此皆甘人。 归来!恐自遗灾些。 魂兮归来!入修门些。 工祝招君,背行先些。 秦篝齐缕,郑绵络些。 招具该备,永啸呼些。 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天地四方,多贼奸些。 像设君室,静闲安些。 高堂邃宇,槛层轩些。 层台累榭,临高山些。 网户朱缀,刻方连些。 冬有宎厦,夏室寒些。 川谷径复,流潺湲些。 光风转蕙,汜崇兰些。 经堂入奥,朱尘筵些。 砥室翠翘,挂曲琼些。 翡翠珠被,烂齐光些。 蒻阿拂壁,罗帱张些。 纂组绮缟,结琦璜些。 室中之观,多珍怪些。 兰膏明烛,华容备些。 二八侍宿,射递代些。 九侯淑女,多迅众些。 盛鬋不同制,实满宫些。 容态好比,顺弥代些。 弱颜固植,謇其有意些。 姱容修态,絙洞房些。 蛾眉曼睩,目腾光些。 靡颜腻理,遗视矊些。 离榭修幕,侍君之闲些。 悲帷翠帐,饰高堂些。 红壁沙版,玄玉梁些。 仰观刻桷,画龙蛇些。 坐堂伏槛,临曲池些。 芙蓉始发,杂芰荷些。 紫茎屏风,文缘波些。 文异豹饰,侍陂陁些。 轩辌既低,步骑罗些。 兰薄户树,琼木篱些。 魂兮归来!何远为些。 室家遂宋,食多方些。 稻粢穱麦,挐黄梁些。 大苦咸酸,辛甘行些。 肥牛之腱,臑若芳些。 和酸若苦,陈吴羹些。 腼鳖炮羔,有柘浆些。 鹄酸臇凫,煎鸿鸧些。 露鸡臛蠵,厉而不爽些。 粔籹蜜饵,有餦餭些。 瑶浆蜜勺,实羽觞些。 挫糟冻饮,酎清凉些。 华酌既陈,有琼浆些。 归来反故室,敬而无防些。 肴羞未通,女乐罗些。 陈钟按鼓,造新歌些。 涉江采菱,发扬荷些。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嬉光眇视,目曾波些。 被文服纤,丽而不奇些。 长发曼鬋,艳陆离些。 二八齐容,起郑舞些。 衽若交竿,抚案下些。 竽瑟狂会,搷鸣鼓些。 宫庭震惊,发激楚些。 吴歈蔡讴,奏大吕些。 士女杂坐,乱而不分些。 放陈组缨,班其相纷些。 郑卫妖玩,来杂陈些。 激楚之结,独秀先些。 菎蔽象棋,有六簙些。 分曹并进,遒相迫些。 成枭而牟,呼五白些。 晋制犀比,费白日些。 铿钟摇簴,揳梓瑟些。 娱酒不废,沈日夜些。 兰膏明烛,华灯错些。 结撰至思,兰芳假些。 人有所极,同心赋些。 酎饮尽欢,乐先故些。 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乱曰: 献岁发春兮,汩吾南征。 菉蘋齐叶兮,白芷生。 路贯庐江兮,左长薄。 倚沼畦瀛兮,遥望博。 青骊结驷兮,齐千乘。 悬火延起兮,玄颜烝。 步及骤处兮,诱骋先。 抑骛若通兮,引车右还。 与王趋梦兮,课后先。 君王亲发兮,惮青兕。 朱明承夜兮,时不可以淹。 皋兰被径兮,斯路渐。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 目极千里兮,伤春心。 魂兮归来!哀江南! (《楚辞》,《文选》) △对楚王问 楚襄王问於宋玉曰:"先生其有遗行与?何士民众庶不誉之甚也?" 宋玉对曰:"唯,然,有之。原大王宽其罪,使得毕其辞。客有歌於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阿薤露,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故鸟有凤而鱼有鲲。凤皇上击九千里,绝云霓,负苍天,翱翔乎杳冥之上。夫蕃篱之鷃,岂能与之料天地之高哉?鲲鱼朝发昆仑之墟,暴鬐於碣石,暮宿於孟诸。夫尺泽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故非独鸟有凤而鱼有鲲也,士亦有之。夫圣人瑰意琦行,超然独处;夫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为哉!"(《文选》) △高唐对 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野,将使宋玉赋高唐之事,望朝云之馆,上有云气,乎直上,忽而改容,须臾之间,变化无穷。王问宋玉曰:“此何气也?”对曰:“昔者先王游於高唐,怠而画寝,梦一妇人,暖乎若云,焕乎若星,将行未至,如浮如停;详而视之,西施之形。王悦而问焉,曰:“我帝之季女也。名曰瑶姬,未行而亡。封巫山之台,精魂依草,实为芝,媚而服焉,则与梦期,所谓巫山之女,高唐之姬。闻君游於高唐,愿荐枕席。”王因而幸之。”(《御览》三百九十九引《襄阳耆旧记》) 楚襄王与宋玉游於云梦之野,望朝云之馆有气焉,须臾之间,变化无穷。王问:“此是何气也?”玉对曰:“昔先王游於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自云我帝之季女,名曰瑶姬,未行而亡,封于巫山之台。闻王来游,愿荐枕席。”王因幸之。去,乃言:“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旦而视之,果如其言。为之立馆,名曰朝云。”(《文选·江淹杂体拟潘岳述哀诗》注引《宋玉集》。按此与《文选·高唐赋》、《御览。襄阳耆旧记》小异。) △宋玉集序附 宋玉事楚怀王,友人言之王,王以为小臣。玉让友人,友曰:“姜桂因地而生,不因地而辛。女因媒而嫁,不因媒而亲也。”(《北堂书钞》原本三十三引《宋玉集序》,陈禹谟本改引《新序》。案《韩诗外传》:宋玉因其友见楚相,楚相待之无以异。让其友,其友曰:“夫姜桂云云。”《新序》:宋玉因其友以见于襄王,襄王待之无以异。宋玉让其友,其友曰:“夫姜桂云云。”怀王、楚相、襄王互异,而姜桂等语属友人语,无异也。梅鼎祚《文纪》题作《报友人书》甚误,不知下文有宋玉辨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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