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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窝记(梁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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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七年秋予与翰林编修朱公文冕偕被召来北京既至于五云坊之东得屋以居然廹乎车马尘坌之中寝处之外无尺寸地空又垆酤之与邻歌姬舞妓之嘈杂乎朝夕也文冕病之不得巳乃背衢反置其户别为道出入以稍绝市喧又恶其勿饰也束苇梗架上座为承尘而幂以楮墙壁左右以楮墁之又向明为楮窗楮莹洁而窗甚疏达于是通一室皎然晨曦所彻隅奥皆白入乎其中者视其貌亦濯濯然众骇而异之鄙仆顽童旁睨而不敢入清宾雅士日至而忘归焉无可憎之俦无拂情之务又甚温而密故虽隆冬冱寒醉卧而起握笔而吟不知折胶裂指之凛能侵乎其肌也虽无高山乔木以休而息然时取古人之赋咏奇闻异见之纪载披而玩之恍乎若即幽而入深出洪蒙而游汗漫也谈论天地物理之要归以穷辨其是非则虽外之嚣不得闻乎其内虽四壁之弹筝击筑歌呼怒叶无所干而能聒也惟如是故文冕居而乐之因名之曰楮窝其友检讨王君希范为书二大字又属予为记嗟夫文冕与予均所居独巧饰之如此使其平时潇洒自得之趣一旦出乎卑隘喧廹之表信乎其不远求而获甚奇者矣夫文冕处一榻之小如此其得也事有大于是者使文冕处之其材志思虑之精又乌可及哉故为记之详焉文冕苟去此而南也失楮窝必于吾记得之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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