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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廷慎诗后序（林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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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慎在凤阳时尝读杜诗忽然悟曰古人之高乃在是矣遂敛其平日所作向火焚之自是历半年不作一诗惟昼夜诵想几至忘食寖人或以事问之皆不知所以答骎骎似偶人一日呼童子研墨甚急大书所作感兴诸诗极其闳壮时江西刘先生子宪以诗自负见之叹曰是子且来逼人矣余因取观之诚非近代人语言也问其得何法而然廷慎曰法可言也意不可言也上士用法得法之意中士守法得法之句似吾诗几用法矣如是而起如是而终如是而为开合如是而为抑扬顿挫如是而为轻重高下意之所至词必至之固未尝囿乎法亦未尝废乎法也古之艺人如庖丁辈千变万化皆随其心手所出无他焉亦惟善用其法耳由是而观天下之术未有不能用法而神者也余虽知其言之美而不能用其言者矣会别归廷慎诗日有名及去年相见秦淮上探敝囊中得钱二伯酤市中酒相饮寓舍廷慎执酒诵梦予诗其首数语曰少时结交友怅怅长忆君何期夜来梦复傍平生亲握手步芸阁示吾高世文浑雄脱凡近要妙几通真予叹曰吾岂文士也耶廷慎曰子非文士岂有经济才如古豪杰者乎予曰吾虽非豪杰亦不愿为文士也廷慎笑曰吾别林生久不意其狂态复发已而又曰子虽狂大丈夫立志当如是也拘拘文字之末抑可悲夫时夜已二鼓各拥衾而卧明日散去俱廹于所职虽时时会竟不能如此时之欵接矣未期月廷慎得疾将死曰吾以稿累子余谨藏诸箧中未尝敢易出也出则必大哭失声思少时与廷慎同在邑庠廷慎颕悟绝行辈独奇余可交交抵其死时十有四年中别去者惟二年尔然有以书相问也语相通也岂如今竟不复见乎是以思其居处思其笑语犹足以起人哀慕况其手泽之所存者乎呜呼廷慎已矣间虽恍惚见于梦寐觉视四枕惟月露凄然而已岂不可哀也夫岂不可感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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