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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诗折衷序（沈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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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之书有出于千百载之上而冺无可据之迹者欲从而订其是非明其疑信则安所取衷哉亦曰信之以理焉而已矣前乎此者有贤者之所见与之同焉则其说可信也后乎此者有贤者之所述与之同焉则其说可信也君子之听讼于人也非家至而人睹之也而以吾心之臆见悬断于茫昧不可知之乡卒之而为直为曲且判然如苍素之在目矣彼载籍之无据孰与夫人心之难测乎故曰信于理而已矣秦汉而后六经杂出于煨烬之余其错乱逸失启人之疑而不能自决者曾何啻一毛诗也然书之浑厚易之精微春秋之属辞比事非圣人不能作虽无据曷疑而二戴之礼词多繁复或足以汉之附会虽有据吾不能无疑也执此义以折是非虽群籍可知也岂独一毛诗哉盖诗之有序如今之词赋先以名篇而后有词赋之作未有其作传而其序不与之俱传者然则毛诗之序当亦为并传无疑而或云子夏或云卫宏之作者皆非也方诗之未出也在左氏说春秋往往引诗词为喻如柏舟清人等篇皆散见列传雅与序合则前乎此者信之以左氏可也诗既萌芽有齐鲁毛韩四家后乃三家废而毛诗独传当时去古未远而硕儒巨卿博古通经之士皆藉藉传诵而未闻有訾且议之者岂亦人心之公是有不得而终冺乎则后乎此者信之以当世之好尚亦可也而奚其疑不决哉或曰朱子之注诗也深辟小序之说而去取其间则毛诗之序朱子亦尝折衷矣然则信毛氏而疑朱子也可乎愚曰不然朱子之说据经文而推之与诸经例论也诗之为经多民间闾巷之辞含蓄讽咏之义非有所指受固不得以已意悬断之如他经比耳夫子尝曰关雎乐而不淫又曰放郑声是夫子删取之意亦可于二说推之也而淫奔诸诗毛诗以为刺淫朱子以为淫者之自作判之以夫子之旨则得失将孰归乎故曰信之以理焉而已矣虽然诗之本然者在吾心善读诗者取其可以为性情之助观感之资而序非所泥也如其读之而有得于心也虽微诗序而不以为略得其章句而无益于身心则秦火未焚而三百篇已亡矣序奚禆焉孔子引诗皆断章取义而其许商赐可与言诗亦未尝拘拘小序之说也读诗者又何必深辨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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