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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百三十一


  華亭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李雯舒章選輯
  宛平王崇簡敬哉參閱

  劉文節公集(疏 書)
  劉應秋

  ◎疏
  議處宗藩事宜疏

  ○議處宗藩事宜疏【宗藩事宜】

  窃惟窮則必變、所以權時宜也、變而必通、所以順人情也、襲拘攣之見者、知常而不知變、執偏方之議者知變而不知情、固未有不權變、而可以佐時勢之急亦未有不通輿情、而可以計長久之利者、臣窃謂今日所議宗藩是也、國朝今餘二百年所、 天潢之□日衍月繁封爵滋益盛而歲祿滋益詘無以處之、恐傷 親親之恩、有以加之、又重元元之困葢主計之臣、惄然深慮持盈庭之議而難為籌也、非一日矣、属者 皇上俞言官之請、特下 明詔、敕科臣往各宗會議其處置事宜業已有成奏矣臣還視奏中可謂善酌時宜曲當人情不加賦而祿自足不紛更而計自定、此公私兩利之法也、臣何容置啄、第臣之愚、私懷過計求為永便、就其中猶有一二可議者臣試言之、 陛下試垂聽焉、夫宗藩之所最亟者給歲祿也今議各府照額均支計指多寡而信縮之以為常此于歲額之巳嬴者似稱便矣其它藩不足則今日業巳議補不過數年。累詘累議是滋擾也可議一。即所稱便者今稍嬴矣而生齒亦且歲增近者五七年。遠者不下十數年。均属不給補之恐不勝補不議補而聽其告匱亦甚恝矣。尚得為長筴乎。可議二各宗之告匱者大氐皆支庶也有如通融均支則裒多益寡誠為至平第恐信縮之柄勢必藉于親郡王王而賢也則可。少一聽私意以行愛憎疏属之得及期全給者或寡矣雖 朝廷令甲具在。如末流何是使利權有專擅而不均不和之弊起也可議三其有斷然可行行之而永利者則惟開四民之業弛出城之禁嚴吏氓之形乎。今夫庶民之家其祖父豈必皆有世業遺其子孫。然率世傳無乏者。上之以布衣取卿相蔚然亢宗次之收什一之息號稱素封非甚不肖亦必不至為溝中之殍。今貢文??之途巳開矣此誠變通之善政也而宗祿不給猶如故宜更一酌議此無他故則以各有營業而日生不窮也。今獨不可行于宗室哉兩漢之法。自王侯而降。庶子無復爵土。有去而為民者有自為民而復仕于朝者。唐宋亦如之今擢用未試而遽謂宗室子弟。習于怙侈。不必適于用又或慮其難制而禁錮之以一城。胡不引前朝事觀之也。漢以朱虛侯而靖內難宋以趙汝愚為名執政。類斌斌可紀。今縱不可使親禁掖握兵符。豈遂登進無門乎。古今人不甚相遠惟上所風厲耳。招者什一。趍者什九誰不爭自濯磨以象上指。安所稱乏才哉儻謂將軍中尉爵秩巳貴倨不當列之儒生。此特可自聽其志不必過為之限也不然彼其循循冠儒冠。服儒服。以入見使者孰強之耶。葢必有所甚樂于彼。而不甘心于此者夫固樂之禁。何獨限之也比如公卿之子。業巳蒙世廕矣然固有抱珍蘊奇而亟亟欲自表??立者豈其堂堂藩府而一無若人哉誠使貢舉之途一開令支庶而下。咸得試官自効其不材者亦得占田治生而考績之法有司之禁皆比于民間即有奇袤。安所由逞則坐食可益省而詔祿可常給計無便于此者葢科臣亦條及之而臣之意猶欲其廣也臣往觀累年建議之臣、嘗累及此、而竟以廢格遂有今日之困、夫今不行恐又蹈後日之悔、伏願 陛下斷議而力行之、豈惟弭患于目睫、實可垂裕于萬葉、豈惟推恩于藩府、實可永利于社稷、區區均祿計補、可無俟講求矣。

  ◎書
  上山陰王相國書
  上山西王相公書
  與大司徒石東泉書
  與朱鑑塘中丞書
  塩政考

  ○上山陰王相國書【冊立諸事】

  属者 宗社有靈授柄名德、此天將興泰階之符、而啟我師以鼎革之會、泰否之机也其雖至愚極陋亦嘗承教于君子矣、竭犬馬而報知巳、此某之一時也敢不布其腹心、某惟為可為于可為之時易為可為于不可為之時難、今天下雖未至不可為、而不可謂非難矣、 主上朝講久輟、幾務倦勤非有異常條奏異常遷除、 旨輒數日不下、或竟留中不省、壅弊巳久、習為故事、不請似非政體請數或拂 聖心傳聞起居違節、刑罰失中、階厲府怨、大為肘腋之慮、有非臣子所敢言者、不言計將奈何且如冊儲之期、大信不堅、國本尚搖、後□陰卒以爭冊巳事□位人心洶洶懷不必然之疑、則格君難朝廷法紀、廢弛極矣闒葺之象、兆形巳成其勢非解絃更張、不可再鼓、乃當事者一切因循、沽寬大之名徒多為狐鼠地、而承訛踵弊、人且群然㱕厚、驟而易其常轍、逐影附響之輩、呶呶生謗、卒或沮格而不得行則飭法難、今天下物力盡詘、飢莩枕籍所賴以骨肉生死者、惟親民之吏、而貪風猶熾、苛政如虎、其何以堪之、又如近日撫按饋遺稍為禁止而罪鍰不見减損豈必皆解京充餉乎則專盈谿壑。反為奸人者利也。民于何蘇。此安民之難也宰相操 天子予奪之柄、而為天下之所奔走、往往善入巧投、令人墮其中、而不自覺、如前日之小人。險于擠君子。以助其黨今日之小人。巧于附君子。以文其奸。前日之小人。方懷觀望。今日之小人。將又萌芽。此知人之難也士氣者、國家之元氣也、孔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今人不喜人言、見人頫首深揖。口吶吶不吐辭。此風于今又益甚矣則目為老成又不喜人直遇事圓融委曲則以為善處轉相則效靡然成風為士者不知有公道是非、襲套獻謏、虛美熏心、無有設不然之事、為逆爾心之言者凡大官皆然而相門為尤甚稍不加察、則忠佞謬指邪正莫辨何以廣言路而作士氣此聽言之難也、相公當此五難、天下理亂之関惟此、所不得不汲汲皇皇開誠集思、亦惟此、某則以為格君難矣、然 主上英明時有所不測之斷、即間有觸忤、輒為回霽、猶不至如水投石、似宜因明通蔽、委曲轉移、如易之納約自牗、遇主于巷、冊立其首事也、即不得留侯之羽翼亦庶幾如李泌之反復開悟從來。以求必成可也飭法難矣更張誠不宜驟。而有必不可姑息者亦宜去其太甚。如沐鎮之驕橫逡逡不處益無忌憚。稍為正法。便足慴伏。乃至軍士鼓譟禁庭、損辱國體、失今不戢將來愈不可制、患且叵測、豈遂不可左袒群黨、以安人心、顯誅首惡、以維法紀乎、雖然、此猶一事也、識者曰失不在法而在人。不議人而議法何益。今諸司令甲具在大都法為情滅人為情死者。十而八九。誠使紀綱之地。紀綱之吏擇人任事。無以闒葺不勝者充之。未有清正嚴明之吏立于上。而肯執法以狥情者未有大吏不狥情執法。而群吏不望風振刷者表端而景直理有固然。然今之壞法蕩紀。往往自朝廷始。故曰朝廷正、百官莫敢不正、又曰、大人者正已而物正者也、則表之表也、安民難矣、宜慎簡撫臣、重懲墨吏、巡按不必騰薦以樹桃李、有司不必責課以為殿最、惟以墨著者、令撫按不時劾罷、不得以任淺假借、若俟其貫盈怨叢而後斥之、民之為溝中瘠者、已過半矣、又惟守巡二司、分轄各道、與郡邑之吏、日相親臨、所属賢否、聞見易真、每歲終各令覈實密揭聞之撫按、撫按參訪覆覈密揭、聞之銓部、明分上中下三等、不許溢辭浮實、則上無德怨之任、下省求謝不貲。而撫按以此定司道之賢否。銓部以此定撫按之高下。清吏治、杜倖門、計無要于此者、至如大計取選、亦不必泛寄耳目、旁增私竇、苐由監司知守。由守知令。由長知貳。而官評之外。兼採居鄉行誼。其有品格卑庸浮競買譽者。亟斥之。以示鑒戒。近日部議罷卓異而上廉吏良是顧某窃謂舉廉不若袪貪。袪小不若袪大。而後民可安也。人不易知、知人不易、而奔走于相公之門、其人品猶為易見、大都剛介寡合好以忤言進者必君子也。柔媚易親。不務為正辭者必小人也。于此辨之。十得七八。今之小人、攻擊雖不宜太亟、然有不必不可去者、熙豐之小人不盡去、卒貽紹聖之禍、葢小人在朝、如癭附頸、如癬著面去之甚難、蔓延甚易、始若附君子而終于必勝君子、不可不深察也、人雖至愚、觀人則明、彼敢言之士、固未必皆君子、未必中無私挾、亦豈必不皆君子、豈必盡出胸臆、惟其言有益于國、是不宜槩以人廢、如其不可、姑置不行、亦無切責深罪。以塞忠讜之門。則賢愚僉獲其益、耳目不致壅蔽、元氣振而天下治矣。

  ○上山西王相公書【用人行政】

  近得北中信、言先生再有論說、深忤 上意、亦且乞㱕、將得允旨、傳來語或未真、病中得此、益自增劇、然不諗先生言何事、何以遽失 上心至此、某嘗窃謂主上雖少倦朝講、然用人行政、率能任属三四賢相即未必有轉圜之美、亦不至有投石之拂、今建言者勤于攻 主闕。而詘于言輔理。似亦非易心之語。某跡属疏外、見聞影響、不敢浪及、即據所傳邸報中一二、亦往往私置疑駭、本朝之設臺諫。專于糾劾不法耳。今亦有言及大臣。則臺諫群然起而攻之。雖同官亦自相矛盾不顧也。挾臺諫為重。而蔽塞正論。前代惟晚宋為然。乃最熾于今日矣。自古疏入而曰不報。曰寢不行者。乃得具載史冊。誠謂一時大建白。大綱紀。雖或見阻于昏亂。而令後世知當時亦有見遠詧微。補弊捄壞之術。所繫不小。故賈董衡向諸疏備于漢史者。皆所未嘗經行至劉蕡一策。不過一落第舉子。唐書亦備載其詞而不遺使。在今日。其湮沒可知矣。夫禁使不發鈔是何心。而又申飭之者。是又有何心也。國朝令甲、使人人皆得盡言、毋得阻隔、故雖遠者如振瑾、近者如嚴張、未嘗下詔明禁部属不許言事、獨創見于今日耳、夫吾無可涅之跡。人亦何樂于言哉、以此知非大公之體也。開國至今二百餘年、此指郭明龍也未嘗有請告居憂、巳甘退休、而復遭論劾者、即使其果鉅姦宿猾、猶將憫其廢棄而置之、况加于海內之名流哉、欲絕其向進之階、而豫為折萌之論謂天理人情、所安乎、氣節者厲世磨鈍之要机也、故淮南憚一汲黯、而驕豪之卿相、折心于房綰、彼誠慕其風而知戢也、今一切仇立節者為好異。日守正者為矯情。惟取模稜軟媚者。謂足以供吾之頤指。而猈比之。尊顯之。即間有拔及曩所嘗負峻節直諒者。亦必視其今日回面順旨之意。何如。然後驟貴久要以忻動天下。此輩既皆海內所慕尚。且感恩誦德之不暇。于是訑訑自侈其聲音。而巧猾無恥之徒。乘間鬪進。天下靡然顧化。而所謂真氣節者。折北而遠避。此人心士習之所以日就頺靡也。賞罰 朝廷之威福。務至公而不乘私意。則不獨賞足為榮。而罰亦可以鼓舞群志近年觸怒 主上者。無若潘大中丞、一旦以河决難其治者、遂起寄重任、是 皇上于喜怒之際、絕無專主也、乃如黃道瞻孫如法、久痼下位、此猶曰負犯上之嫌也、其直言忤時者、或正推別用、或遠調不遷、或久扼不理、借一二摩切人主者、詭托之于不可測之用舍、而盡憶亦不能盡言、倘先生猶可少逡巡焉、庶幾望異日之改圖、 宗社之幸也。

  ○與大司徒石東泉書【理財經費】

  古今之善理財者、不言生而言節、迨國運休明之久其文物既增修、則財用必侈耗、利孔必無遺議所當言者獨有節而巳矣旬月以來又見諸臺省各陳所諫、犁然具備、而其最要者、已略舉于王給事之一疏今天下費之最鉅者、無若邊餉、其侵魚蠹冐弊出百端、亦無若邊餉顧人知之人能言之、而迄不得其要領者以權在督撫。隱蔽自上。則下相回互。受計支吾則推尋無跡故欲清邊餉須公忠潔廉者。一改轍而更圖之。乃可耳。不能。即僅得毫芒。所補幾何也。今之所最蠹財而害民、無如鑄錢一節言者雖紛紛、迄未有竟其根株者、乃弊原則在數更而屢變也、本朝洪武四年、始開局造錢、未幾旋罷、中間正統天順成化正德、皆格不鑄、獨嘉靖鑄錢最多、十九年已有所得不償所費之詔、後又更造洪武至正德年號。各百萬錠。費且不貲。國用亦坐以空然 世廟在位久。至末年錢始通行。其舊錢及洪武永樂宣德弘治諸錢皆廢矣。未幾易以隆慶。又未幾易以萬曆每一更易之際列肆兌錢者。資本一日消盡往往吞聲自盡而小小市販輩。皆虧折其毋錢。傳相驚疑。雖官府日有囊頭拲牿之罰。迄不得行。姦民又乘間造為飛語或曰不用火漆或曰不用金背。或曰嘉靖隆慶萬曆兼行。小民既無所主。而先積錢之家。出其所蓄賤售以償十一。錢百文。重銅十二兩。所易銀不過一三分而巳乘北之缺自南而載以往。乘南之缺。自北而載以來又乃私自鼓鑄。輕其銖兩。雜以鉛錫。故賤其直以亂真者。而小民耳目益無所憑錢法迄壅不行坐此。今聞水衡所積貫朽。而民間一聞布錢之令。疾首相告夫錢本神物其流行與否非禁令可齊要于民之所便而已不然何數十年前。唐宋錢遍行。日。民不告病而今嚴行 當朝所鑄反告害稱不便也。某以為繼自今請暫罷鑄錢。南北歲省數十萬金。獨無奈內之常例。外之射利者何。某以為非門下不能一截其流也。錦衣官挍光祿廚夫他諸役詭影者。几外省遊食負罪避難之徒。誰不冐藉食糧于此。歲費錢穀無筭。近亦有論及此。迄格于中人報罷。某以為非門下顯諫力爭。不能一節其冗也。蘇杭二處財賦極重。已偏苦矣。而今日之最受害者。又加一織造府。方其初、年猶能浮視節省、得清約之譽、邇來淫巧日進、費用日不足、借名加派、非分要求、織造之家、十空其九、其間自數百金數十金最下織戶、皆轉徙他方、其桀黠者皆去而為盜舊歲群聚府城幾成大鬨禍有不可勝言者、某以為門下宜乘聖心憂危之時、可請而罷之也。

  ○與朱鑑塘中丞書【軍事積蠹】

  近從里中父老、窃窃談民間事、最苦積蠹、無若軍事為甚、敢直披為臺下陳之、葢軍房猾書、世傳箕裘。一切軍戶。皆口分之業也。軍戶之載尺籍者十一。而年遠丁絕。戶空存者不啻十九。明文之清勾者。累年不數人。而槩將虛絕之戶。指甲作乙。滅東生西。開賄騙之局者。不啻百九。甚者錢神所通。則飛寄以避實。索賂莫遂。則暗栽為挨。由是無軍而蒙有軍之類。一軍而駕一家之害。上下于若輩數人之手。而滋蔓為里逓數世之患千態萬狀、莫可致詰、其弊根大都起于載籍之無定本而積書之世踵襲也誠令戶有實籍則虛實莫淆軍無該書。則承治無自。夫無實籍則不得不寄耳目于該書。而求實籍于該書之門。猶之失實也。今所衛尺籍。豈不具存。里巷見聞。豈不具著臺下倘有意乎。第著為潔令。凡清查三世絕丁不許再行勾補若官吏蒙朧勾清者當科罪將見在所衛實丁之戶。註其里居。刊為成冊。其有漏而不報。報而不實者。許都圖里甲。親赴長吏首訴。訴不當者。以其罪罪之。或涉疑似。審證無據。或公稱逃亡。委無的脉。即本係實丁。特賜除豁。與過而存之。寧過而去之。至仁也。與寄詢于吏書。寧過信于里逓。至公也。他如遠代巳絕。及丁已盡。而戶空存。與一切戶存而久住清勾者。臺下就中。或俯為奏除。或私與批豁。或槩可免清。亦槩不載策內。異日一遇清勾。第按實丁之籍。一覽可辨。即有因緣為奸者。不得混開挨求。以滋騙擾。此籍既定。一切管軍書吏永可革除。不必設僉。此誠倉生不世之利。而臺下無量之澤也。

  ○塩政考【塩政】

  夫塩之為用、非若五穀麻絲之最切、虞夏時僅以充貢未嘗專取于民也。自管仲擅山海之類而塩策始征、漢用桑孔之謀、而塩禁始重、迄于唐宋、利源愈益開征榷愈益多葢天下財賦塩居其半。而談利害者亦紛然費講求矣我 聖祖獨觀大計深惟永利、念邊城險遠、兵餉不充、而糧運勞費乃以塩糧召商開中。令其輸粟實邊謂之飛輓嘗試考之有數便焉商人自募民耕種塞下、得粟以輸邊、有償塩之利無運粟之苦、便一流亡之民因商召募、得力作而食其利便二、兵卒就地受粟。無和糴之擾。無侵漁之弊便三不煩轉運、如坐得芻糧、以佐軍興又國家所稱為。大便者至如存卹竈戶、則給鹵地、給草塲、給工本錢而免其雜差甚良法也比其後也、奸商販私塩以壅正額、貧竈挾餘塩以市商利乃令給官鈔以收餘塩輕課稅以杜私販、已又下令曰販私塩者絞挾餘塩者絞可謂纎悉靡有遺筴矣籍第令遵成法而不變、即可令國家千萬億年邊用無乏時豈不大愉快乎、奈何議論之臣喜為紛更睹末流而捐必然之畫計目前而忘長卻之慮有見謂本色莫如折色便、于是起自三錢五分、浸尋至六錢七錢、課目不貲兼之有支給之難、有補賠之累而商病矣有見謂給粟莫如納鈔、更又復改為塩糧于是餘塩不見加多、而塩糧卒難議减、且也草鹵之塲、占沒于勢、有稱貸之息倍入于富室而竈病矣商人避正課之害。不得不借影于私塩竈戶無餘塩之利不得不私賣以聊生甚者招致亡命。挾海負險官兵不敢拒有司不敢言卒致官塩日滯芻糧日匱名曰召商實則里中窶人家無宿春者也名曰中塩實則轉販數手而不知誰之子也一旦邊城有警倉皇失措召商而商不從輓餉而餉不繼其病兵民病國家、可勝道哉今之議者、又曰世稱米塩言同用也乃五穀與民無禁。而獨于塩禁其弊至禁愈嚴而貧民愈甚富室愈橫盜賊愈熾殆非所以同民利示天下至公也寬之便噫文學之策已不能行之漢矣如今日何矧 皇祖之法令具在、先朝流弊可鑒為此說者愚窃謂非計也無亦申明 祖制、與天下共遵守可乎、邊方曠土皆可耕之田也嗷嗷待哺皆能耕之人也斥鹵草塲。今非不足也土馬糧饟。今非有餘也。如輸粟之令。則本色可無折而正課自不能壅。如種邊之令。則得粟可無難。而窶民且有所給粟以收餘塩。即無工本。而竈不患貧。民利塩而樂輸粟。即無遠運而兵有餘餉。凡此皆 祖宗朝故事。特在今日一遵行之而巳。他如晒塩不便。則議通融。塩花不敷。則議酌求河東額課則議輕减。超支報納。則議派分。議者非不斌斌、要之一時權宜之筴、非澄本清源之論也、善乎先臣有言、治塩利猶治河患也治塩利不究弊源。惟末流之防。猶治河患。不去壅淤。而愈築愈潰亦勢也。故今之計。惟在慎簡廉能有力者為御史。出而操理塩之柄。而專任之以青其成即 祖宗法度。不難復、而邊用可永無患、計無便于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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