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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百八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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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陳子龍臥子 張安茂子美選輯 姚臺元可參閱 悟齋文集一(疏) 吳時來 ◎疏 目擊時艱乞破常格責實效以安邊禦虜保大業疏 ○目擊時艱乞破常格責實效以安邊禦虜保大業疏【禦虜事宜】 吳公以折分宜顯名盖直諒之臣也而留心邊務如是 臣樸□小才、遭遇盛世、常思捐縻軀質以效 朝廷、然事関宗社、幾係安危、莫如達虜、故不憚謬妄、疏請練兵、雖曰慮于未形、實則鑒于巳著、雖曰謀為三年之艾、實則有益七年之病、兵法曰不恃其不來、特吾有以待之、待之之策、莫如練兵、然而議者尚復悠悠、不謂其然、邇者土蠻東由界嶺口之羅漢洞而入、搶永平破昌黎、俺答把都兒、踰大同犯山西、破石州、黃台吉劄營白艸川、時以輕兵打圍出獵黃花鎮等處、是其埶能合能分、合縱之埶也、其計三分四出、犄角之計也、今又縱橫馳騁、淹留旬餘、破城陷寨、滿載而㱕而諸鎮督撫總參、並無一兵宣揚威武、與之抵敵其目中可謂無復中國矣、且虜中往往欲搶臨清山東數路、臣謂既可深入石州、亦可深入臨清又恐一旦長驅、直達都城、彼有萬全之策、我無五日之傋、則此金湯危如孤注、臣每一聞警報、未嘗不痛恨悲憤、展轉圖惟、不能排遣、尤以未學軍旅、不諳邊圉、實乏紆謨、可以規畫敷告、雖有悢悢獻納之忠、亦復欲言中止、欲前屢卻、臣又思之、門庭之寇主憂臣辱、即今聖明端臨於上、既無左右親倖干預軍國大計、而閣部諸臣、又皆同寅協恭、一時號稱俊傑在位、有君有臣、上下同德、書曰惇德允元而難任人、蠻夷率服、詩曰、天鑒有周、昭格于下、保此天子、生仲山甫、惟此時為然、孟子曰、國家閑暇、及是時明其政刑、則今日刑政之大、莫如邊防、若不及今特賜宸斷、大破常格選將練兵、修戰守之具、使其大挫深懲、保百年無事、則將來之事、益不可為、夫安不忘危、况巳危乎、強謂之安、誠所謂燕雀處堂、不知禍之將至也、有宋靖康之禍、殷鑒不遠也、謹以臣所見聞採掇八事、上凟天聽 計開 一曰聚兵力、夫練土著莫若先練邊軍、當事者輒稱無兵可練、臣愚以為非無兵也、兵不聚也、乃不得其所以分合之埶也。何者兵有聚而為正。亦有分而為奇。茲其分也未嘗不可聚其聚也未嘗不可分。大都兵家之勝不可先傳。計利以聽。乃為之埶以佐其外。若卒雜而不集。兵合而不齊。名曰自弱。犯兵家大忌矣、國家備邊東起遼陽。西至甘肅。拾鎮官軍。不減百萬。今雖虛耗。尚有六十餘萬。若聚此六十萬眾。訓練三年。直犁虜庭。搗其巢虜。寧能我禦哉。緣此六十餘萬者。散在九邊。以一鎮言止五六萬有奇。則此六十萬眾之大埶十分之矣又一鎮之中。摠督標下一枝若干名。總兵副總兵參遊各分一枝若干名。又巡撫兵備各分一枝若干名。近據總督都御史劉燾、開稱該鎮在邊食粮軍六萬。関營城寨三百餘處。總副參遊提調官不下百員。一應防守坐墩哨報。俱此六萬之眾。則此六萬眾之大埶又零分之矣埶分而不聚則雖以六十萬眾。全付一鎮。暴師費財。無所用之。何也。素所不較之人。分數不明。先後不相及。眾寡不相恃。貴賤不相收。雖有兵與無兵同。故海防之敝莫敝於擺海。邊防之壞莫壞於擺邊今擺邊密矣賊海由邊入不亦崇虛文而招實禍乎。且各官既各分兵而該鎮之兵。其強壯者必先盡總督。次巡撫。次兵備。次總兵。次參遊是督撫哨下兵必精壯者。不過擁以自守。而參遊衝鋒殺賊之兵。又皆三選之餘斯非以我下騎當敵上騎乎臣以為每一鎮宜合一鎮所轄之兵。聚為一處。擇一總兵官久而任之。聚而教之。教以車戰。步戰。騎戰三法。為督撫者不許擁兵一枝。臨時量留百名自衞。然督撫無標兵則其埶輕無以統眾兵其見在標下兵。盡發營中摻演。其哨守探報。則就營中輪番差遣。務使上有必勝之將。下有無敵之兵。教之三年或五年。於是連此十鎮之兵。聲為搗巢之計。待賊之來。以戰為主。令其大挫深懲。不敢側目南視。斯策之上也。兵力既聚。訓練既成。士卒不用命。主將不成功。則總兵不善摻練之過。宜??大其辜。如是而邊防不飭者未之有也。 二曰明事權、夫事權明而後功罪可施也、功罪當而後事功可集也、臣查大明會典、几天下要害去處、專設官統兵戍守、俱於公侯伯都指揮等官內推舉充任是鎮守事權。專在總兵官矣。以後因各邊設置未備。器械未精。軍伍不足。乃兵部三年一次具題。差文武大臣一員閱實。又差御史二員分行巡視。是都御史添設之由也。當其時閱實而巳。此後未知何因起巡撫地方之文。此亦事埶輕重所在以漸而至又不知何因起贊理軍務之文。於是巡撫得以制總兵。而事權在巡撫矣。又因巡撫事權輕而各鎮軍馬難於調遣。又設總督都御史如薊遼總督。則嘉靖二十九年添設也。此皆一時權宜之計。因事而起。然自是總督得以制巡撫。而事權在總督矣。至於失事之後。查勘功罪。必行巡按。乃巡按不行自勘。必委兵備道。該道委府縣官。又巡按有隨營紀功監軍之文。乃不自行隨營。必委□道。該道轉委府縣官。是事權又在巡按矣。臣每思之以為巡撫事權不如巡按而本兵行事不如知府何者行勘紀功之文一至。則兵備府縣官得以制巡撫矣。事有最難。莫難於九邊巡撫。以其上下有制之者也。臣愚以凡督撫相近之地。既有總督。則巡撫徒擁虛名。無益地方。不如革去巡撫。其以地方事專属總督。至於總兵。則上自總督。下至通判知縣。無不制之。至於賊至調度掣肘更多。臣前任松江推官、正遇倭寇曾經戰陣、備知其詳、如總督調度之文。必兩設也。既而巡撫檄之東。巡按檄之西。又或機當戰。檄之守。機當守。檄之戰機當預布堵截於前。檄之合力追勦於後。此中制也。又報至兵部。兵部具請。兵科亦題請。或兵巳東而調之西援。或兵既西而調之東守。此中制也。夫摠兵官兵力既薄。事權又輕。又有中制之患。至於失事罪獨㱕之將官。所由解體也。夫督撫職掌。不過調度。原無提兵殺賊之文也。巡按職掌。不過監軍紀功。原無調遣之文也。兵部調遣虛文也。緩不及事也兵機倐忽一刻萬變。乃欲以遙度之智。中制之權。紛亂聽聞。使將官口實於此。誠非事體。古者軍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今但宜選擇摠兵官一員、重其事權、假以禮貌、久其責任、督其練兵、兵部總督臨時調遣。但責其戰不責其守。巡按不許調遣。勘事紀功。俱要親自查勘、不許轉委兵備及府縣官。展轉支吾。以虛委任之意如此則兵既厚集、而事權又明、為摠兵者必當勤摻演恤軍士、以戰為㱕、以死為生、以破虜為命、其有欲敵不戰、則以逗遛觀望罪罪之、如臨陣三次不能勝、又不能以身赴敵者、則總督徑取其首以獻闕下、是重事權、乃鼓舞將官之術、亦舊制也、或以總兵無節制、其如剝削軍士何、臣愚以為剝削軍士。正在事權輕而任之不久。今重其事權。所以責其必戰。彼知責其必戰。又不他轉。必以地方事為巳事。以軍士命為已命。自然愛恤軍士。非真愛惜軍士也。愛財莫如愛命。方將損其資以求得人之死力。懼不可得也。而又庸剋剝為哉。 三曰練土著、昔人言匈奴之長技三、而中國之長技五、以臣觀之、不獨長技也、彼得全勝之埶而我無一勝之策也、何者彼無信地。合諸部落聯異為同。以擾我一鎮。我有信地。一鎮之中。分為幾路。散同為異以與之敵。一不格也。彼無軍民之分。一聞傳箭。出門皆兵。我則民之家九而軍之家一。二不格也。彼則射獵為生。七歲能騎我則白首不識干戈。望風先走、三不格也。彼則斬殺自由。威令素積。我則文法牽制。威令不行。四不格也。彼勝則利在于下。以搶虜為其已事。我勝則利㱕于上。以戰鬪為非巳事。五不格也。彼敗則謀報仇我敗則不復振。此六不格也。以此較之。中國雖有五技。實無一技。臣以為不如因其埶而反之。何者彼之埶焉能加我中國之大也。彼之財力焉能加我中國之富也。若我亦合中國之全埶而與之鬪虜即驕敢伸息哉。不惟中國之全埶也。即捐燕代一方之埶亦安敢伸息哉國家建都全燕。以一面拒抗三面而朝天下。居重馭輕。萬世無疆。大業實在于此則所以撻伐蠢夷者。不可不日為之謀。今永平全被虜患矣順天亦半被虜之區矣。設若賊由居庸出薊州。則永平遂稱孤援。失永平則都城斷其臂。屯昌平則都城扼其背。在國家固宜亟為二府計。在二府百姓。亦宜自為計。臣愚不如且捐永平一府之粮稅差徭。計其每年所入若干。盡輸之府。擇一知府。雇其本處精壯之人。照依民壯事例。編為隊伍練而教之以為長川應敵之主兵又申係甲之法。于農隙之時。擇有力者為保長。令其父兄子弟。備器械糗粮團練于其本鄉。每遇風高月圓之候。則練兵聚為先鋒。而保甲之兵遙為聲援。將見一府之民、室家被其寢處、財物被其搶鹵男女被其殺害、田地被其拋荒、彼必思所以自全之策。而官府又從而倡其勇敢。揚其威武、彼以防虜防其家盜。以殺賊殺其私仇。未有不樂趨事者也。在 朝廷以一府之粮差。養一府之兵。以捍四方。宜無不可。如永平有試。則山西之蔚州石州。各沿邊州縣。俱以此法行之。則家自為戰。人自為守。沿邊皆兵矣。或曰永平之民脆弱不可用。臣曰不然。夫莫脆于江南。臣見知府譚綸練台州兵。則台兵以強稱。總兵戚繼光練義烏兵則烏兵以強稱。人情不可慮始重賞之下、勇夫出焉、昔李牧備邊不過雁門一太守。豈借兵于異地哉。臣聞虜人初入之時。雖以邊兵精銳。埶不能當及其分投搶鹵則鄉人得而捕之若行令鄉人能捕一賊者賞百金。或照軍功受職。則鄉民有不以殺賊為利者哉。徵兵滿萬、不如召募數千、誠確言也。 四曰議粮餉、臣聞國之貧於師者遠輸。練兵要矣。粮餉先焉。今竭四方之力以輸戶部。竭戶部之力以輸各邊。然而司邊者每每告急。司計者每每告匱。臣思之、今日天下所輸戶部之額。即 祖宗以來所輸舊額。有增無減也。今日在邊食粮之軍。即 祖宗以來舊額。有減無增也。昔何有餘、今何不足、臣于戶部之數不能悉知。大略以外困于邊餉而內困于冗食也祖宗之時資邊有塩法。今則塩法不行矣。 祖宗之時資邊有屯田。今則屯法不修矣。斯二者宜亟復舊章以資邊計、但二法廢弛日久、急難修復、即欲修復未必遽收其利、燃眉之急、埶必取給戶部、而戶部告匱、積非一日矣、又臣前者練兵三萬之說錢粮無措將求之官、則庫藏久虛、將取之民、則軍民久困、辤以無食、并兵不練、則將坐視其斃而不之救乎、臣聞理財無良法、去其所以害財者而巳矣、今之害財者、無如冗官冗役、而冗官冗役、莫冗于錦衣衛。莫冗于內府。言官屢有請者、俱以秦人視越不之恤也。臣查得各監局內使嘉靖四十一年止一萬一千。今有一萬五千八十餘員名、此非 祖宗舊額。以漸增之者也、夫供應于內萬人足矣。如蒙敕下各監局。減去五千。移其食粮以養兵伍千。豈不稱便。又查得各監局工匠一萬五千八百餘員名、此非 祖宗舊額。以漸增之者也、夫幹辦於下。萬人多矣。如蒙敕下各監局。減去五千以養兵五千。豈不稱便。錦衣衛食粮軍挍三萬三千九百餘員名。不太冗乎。其問冐功陞授。冐名頂替者多也。必非 祖宗舊額也。又京營軍冐名假充者多。無事則支粮。閒調則弃去。無益也。若查去若于。則可養兵若干矣。此則汰無益、養有益、裕國足邊莫良于此、或以為傷中貴人之心、臣愚不然、古之賢君、減后宮之膳、發內帑之絹以供邊費、非不知愛惜也、盖以邊陲安、得以享后宮之奉保內帑之富、如邊陲不靖、則不得享后宮之奉、保內帑之富、故捐此目前之小利、成無窮之美益也、今以 陛下克寬克仁節用愛民、諸凡土木不急之工一切停罷、則諸、匠役養之何益、誠 陛下念邊陲之急、有関宗社、則內侍諸人。言中貴人不得而含怒必有分 陛下之憂。先公家之急。方將捐其盖藏以輸邊計。又何冗役之不可去乎。 五曰繕城守、臣聞上守守在四夷、必不可得、則高城深池以待暴客、聖世所不廢焉、國家限界、中外長城萬里設立墩堡、傳報警急、固云密矣、連年因虜騎侵犯無時、修墻築墩、歲無寧日然而賊至輒入、竟無一阻、往即弗論、近因久雨、邊墻塌倒、上厪憂慮、特遣大臣修築、當即報完、曾未越月、而東虜土蠻實由墻進、未聞一阻、何者邊墻雖高。若無人守。與無墻同。擺邊雖密。兵力若薄、與不擺同。臣愚不如且將各邊修墻銀雨、暫那移為沿邊州縣修理城池之用、夷狄之性、辟則犬也、夫犬之盜食也、盜得一味、則必聞腥數來、往者不諳攻堡。既攻一堡。盡得其利。後乃併力攻堡、不數年間。而沿邊各堡遂空。今年連破二城。既得其利。埶必再來。併力攻城。沿邊州縣。更何足恃。且石州之破。關係非細。盖稍在內地子女玉帛非邊地比。乃遠踰千里。直搗其虛。盡收其守。整暇而㱕。此而無憚繼後垂涎各城。仰窺京師。不知其何如為計。則各州縣城池誠不可不繕修也。夫中國之與夷狄隣。猶富人之與盜賊處也。彼盜賊日夜窺覘□其富人之所有。而富人不為高其垣牖。厚其茨盖、謹其扃鑰。嚴其守望。不幾于漫藏誨盜乎。至于守城之具。則在明斥□謹禁防。守要害。置器械。廣人鄉民。設奇張疑。多方以誤之。據險以乘之。責在守令矣。議者多以虜利騎射不利攻城。石州之破。盖緣不覺其來。乃追逐鄉民因尾其後擁而入城。非其能攻也。即令財用不足。州縣尚多。安能辦此力役哉。臣謂此偷安養禍之計。僥倖一日之無事者也。臣嘗熟得江南被倭破城之故矣盖一縣之中。貧者多矣。必有富人焉愚者多矣。必有桀猾之徒焉。桀猾之徒。其心常不逞。而其發也。必待外之變。因而收拾其搶鹵之餘。往往以是破城。今各州縣。固京師脣齒之地也。夫既有城池矣。特繕修之耳。安得不為之所也哉。 六曰廣間諜、夫間諜兵之先也。兵法曰、明君賢將、所以動而勝人、成功出于眾者、先知也、必取于人、知敵之情者也、故三軍之事、莫親于間、賞莫厚于間、事莫密于間今虜人往往得吾中國人之死九間諜吾中國人也。向道吾中國人也。故石州之事。乘我不備。徑趨石州。城巳破矣。而我兵息鼓偃旗。徐徐然執其鄉之人而問賊所至夫彼以善用間而勝。我以不善用間而敗也。夫 中國之大。九邊十鎮之雄。諸臣之略。不聞得一間人而用之。而區區醜虜苦寒之地。乃能得吾中國人之死力。其故何哉。盖其賞罰信必。吾中國之人往至其地。皆有牛羊妻孥之奉。其為所用者即與統部人馬。而無賴窮民。安得不弃此網維。作彼耳目。是驅中國人為虜人間也。臣聞昔稱燕趙多、刺客死士。如荊軻聶政之流。今安知其無也。又聞近日入犯永平東虜。半係朵顏三衛属夷。彼盖習知中國之無兵。故不但為虜向道。且以自利其所得也。夫夷性何常。惟利是趨。誠不愛金帛善得其心。則此属夷可使為間中國在虜之人數多。或往年身負不義。及近日被其驅脅。或既逃回。又私自逃往者。許令來㱕自首。所帶牛羊夷器俱聽其自得。而又不愛金帛。不愛爵賞。間或給之空地。或容其統領人馬。暗邀其心得其死力。則此等可使為間。人無賢不肖報恩則一彼其先盡力于虜人者。以其厚利也。而吾以厚利易之。彼將以虜之間為我之間。故事有倒行逆施。而不失其正者。用間是也。昔尉繚子說秦王以亡三十萬金。可盡間天下諸侯。漢王捐四十萬金以付陳平。不問出入。竟間項羽誅亞夫。今不患無間。患無四十萬金。不患無四十萬金患文法密不患文法密。患無善用間之人。何者非仁義則不能使間。非微玅不能得間之實。今欲責之督撫。則督撫不能得間。必宜責之總兵矣。必總兵賢素有威望。足以服其心。必總兵智素有密圖。足以服其心。必總兵久任。信任既專。足以服其心。合此三者而又假以四十萬金。而後間可得也。焉有善用間之人而可任總兵者哉此間之所由不可得也。今不惟不得間也。賊進永平不三百里。然聲息一日不通者有之。盖兵部惟憑撫按塘報。撫按之報。必先具本題知。必用印。必承差。必經馹逓。遲回展轉。埶必稽遲。萬一虜騎疾馳中邀驛路則城門不及閉如石州之事可鑒也臣當首慮之、而未得以窮盡其說、臣愚以為間諜即不得、而軍情飛報、不可不先時而處備者也。 七曰整營務、國家京營之制。主訓練在京官軍、以內衛京師。外備四方征伐。非虛設也。景泰間兵部尚書于謙提督其事、而清風店一捷、虜陣大挫、隨五六十年、不敢侵犯邊関、此則京營之軍也、今議者輒以營軍决不可教、臣謂 祖宗養此十萬人、積數百年、委之無用、遽巳乎、營政之弊久矣、久則難變也、亦在尋其弊而救之耳、其弊者何也、廢弛日久。卒不服習。稍就繩縛。群起噪呼。此苟玩之弊也。軍多頂替。冐支月粮。一聞調遣。則曰我原非軍。此假充之弊也。悍夫驕卒。素有憑依。輦轂之下。法度。難行。此憑依之弊也。素不經戰。聞鼓先怯。此畏怯之弊也。督理大臣。雖有專任。未幾輒有遷轉。上懷苟且。下懷觀望。此速轉之弊也。以此五者。夷猶延綏。故遂以營軍决不可用。既張其名。益廢其實。臣以為誠得其人而久任之。則速遷之弊。不行于上。前四弊者皆可整理于下。何者廢弛之弊。起于自守。若以 祖宗舊制。三令而五申之曰。此原備四方征伐也。繼今有警。即調拒戰則士卒日日有對壘之心。人人有赴敵之意而苟玩之弊可革矣營軍原属五府。其管哨官相應以衛所掌印官領之。今指揮千百戶本管等官。稍精力能事者。夤緣掌印。而在操俱老弱不堪用之人。而官與軍素不識認冐頂由之。若今考選各衛所官有精力能事者。掌印兼領本哨。則臂指埶成。兵將相依。而冐頂之弊可革矣。嚴敕協理之臣。申明軍令。展布才猷。操演之時。有不用命者。徑以軍法行事。與臨陣同。勿為流言所惑。則憑依之弊可革矣。教以車戰步戰騎戰三法。而車戰為先。車戰上可載火器。下可載糗粮。馬不能衝。箭不能入。戰則為陣。止則為營。進有所恃。??日夕?有所息。故先之以車以衝其鋒。次之以步以攻其散次之以騎以角其零。又選為上中下三等。上為戰兵。中為應兵。下為守兵。教之有成。漸漸徙之于邊。以觀虜情。經戰陣作其勇敢之氣。示以能勝之機則畏怯之弊可革矣。此四弊者不難革。惟勿得其人而久任之耳。今蒙陛下簡命侍郎曹邦輔、邦輔者赤心臣也、以實事整理者也、主將有必戰之心、則軍士不敢有偷生之意、即今整理戎務、無出邦輔、但不知其所操演者何法、臣愚誠不知兵、臣愚以為宜急取今之名將善練兵者以佐之、順其志意、假以權宜、相與整理、則營軍可以列陣而待敵矣、且使諜者知我、日夜預備。有不可勝之形。而雄心陰謀。亦可必逆折之。臣思清風□一戰、則為之窃想而嘆息焉今願 陛下之留意也。 八曰求真才、今邊事之壞、未足深慮、而其最大壞深慮者、莫甚于人才、天地生材、自周一代之用、世何甞乏才也、責之以備、則雖唐虞之際、不過五人、任之以器、則晉趙衰一舉而得七十餘人、唐裴垍一疏而得三十餘人、世何嘗乏才、特 朝廷所以鼓舞而隆任之者何如耳、今士夫間每語邊事、則稱才難才難、臣亦以為難也、而所以難者、則起于邊才之說、邊才者以其有濟邊之才也。官人者因其地之難居。時之難處。每遇員缺。輒求之閒廢或疏遠與有過之人而用之。以為姑用之于邊云爾。而閑廢疏遠者與夫有過者。亦自知其非賢任也。姑以為吾且借是以階美官云爾。於是有使貪使詐之名。明知其貪與詐也。而貪詐之罰以邊才而免矣實無邊才也。其貪詐者亦自知其不免于公論也。將以邊才自誇。以求免其貪詐之名。實無濟邊之具也。故邊事之託。往往為不肖之地。即有以才名推者。亦遜遜縮縮不樂往即其地。何者避其名也修行者則曰自有好官可做。何事於兵。談道者則曰自有名教可樂。何事于兵。而官人者亦曰某修潔人也。其談道人也。非所以用之于邊也。于是修行談道者。足跡不涉畿甸之外。而坐致公卿之位。既取賢者之美名。又叨清要之美任。邊陲之事。任其敗壞。不肯出一身以當之。非惟不肯出其一身也。即一語不敢出諸口。吁嗟滑者不肯為。軟者不能為賢者不屑為。不肖者為之而壞事。故薦人于邊未必濟邊。而壞真才。莫甚于邊才之說。為今之計、宜罷邊才之名。而亟求真才。求真才須于今公卿中有清潔負賢名者始。則後生將曰。是賢者之地。乃可以勸也。臣聞唐臣狄仁傑宋臣寇凖韓琦富弼范仲淹功名事業起於邊圉既居相府。一有警急。復往經略。諸臣未嘗以邊事自嫌。本朝王翱于謙項忠余子俊輩。皆以邊事著名。而今之人。亦未嘗以邊才輕諸臣臣愚以為督撫員缺。須擇賢者往任其沿邊諸府州縣。宜以進士推選。使得以出入歷練其事。庶 朝廷用之者既賢。而一代真才。必有如狄仁傑韓琦諸臣者出為國家經略矣。議者猶以賢者在位、能者在職、強所不能、既壞其人、尤壞其事、臣謂不然、夫所謂賢者。非默默株守之謂也。必誠與才合一之謂也。謂賢者不能興事立功者未之有也。若大埶賊來。提兵格殺。責在總兵。今以總兵之罪罪督撫。而欲賢者操行伍之役。宜其不屑矣。臣愚以為在 朝廷宜寬文法明職掌。敕吏部擇今之所謂大賢極一時之選者。任之以經略之事。謂盛明之世。無狄韓諸人樂為之用。臣不信也。故經略邊事。宜以賢者往。何者將兵者將。將將者在督撫。盖賢。者往。則其風聲意氣。先足以感動其忠義之心。而消其貪鄙之、習此整理邊防之首務也。伏乞 聖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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