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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二百九十四


  華亭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宋存標子建選輯
  姚宗昌瑞初參閱

  歸太僕文集一(志 議 書)
  歸有光

  ◎志
  本朝馬志

  ○本朝馬志

  先生馬政志皆歷敘前代事自周官以至保馬皆史冊可考者故不錄□節取其切合者然所言亦殊闕畧也

  皇朝洪武六年、置太僕寺於滁州、七年設羣牧監、十三年、增置滁陽儀真香泉六合天長五牧監、滁陽羣、二十有二、儀真六合羣各七、香泉羣八、天長羣四、二十三年、定為十四牧監、九十八羣、二十八年廢牧監始令民間孳牧。三十年、置北平及遼東山西陝西甘肅等處行太僕寺是年 太祖以寧遼諸王各據沿邊草塲牧放、乃圖西北沿邊、自東勝以西、至寧夏河西察罕腦兒、東勝以東、至大同宣府、又東南至大寧又東至遼東、又東至鴨綠江、又北不啻數千里而南至各衞分守地又自鴈門關外、西抵黃河、渡河至察罕腦兒、又東至紫荊關、又東至居庸關、及古北口、北又東至山海關外凡軍民屯種田地、不得牧放孳畜、其荒閑平地、及山塲腹內、諸王駙馬、及極邊軍民聽其牧放樵採、近邊所封之王、不得占為巳塲、而妨軍民、腹內諸王、駙馬聽其東西往來自在營駐、因而練習防胡、或有占為巳草塲山塲者、諭之、 上又以朵甘烏思藏、長江西一帶西番、自昔以馬入中國易茶、邇因私茶出境、馬之入互市者少、於是彼馬日貴、中國之茶日賤、命秦蜀二王、發都司官軍於松潘碉門黎雅抵朵甘烏思藏五千餘里、皆用之、彼地之人、不可一日無茶、邇因邊吏譏察不嚴、以致私販出境、為夷人所賤、夫物有至薄、而用之則重者、茶是也、始於唐而盛於宋、至宋而其利博矣、前代非以此專利、蓋制夷狄之道、當賤其所有、而貴其所無耳、國家榷茶、本資易馬以備國用、今惟易財物、使番夷坐收其利、而馬入中國者少。豈所以制夷狄哉、又命曹國公李景隆、賫金牌勘合、直抵諸番、令其酋領受牌為符以絕姦欺、敕兵部諭川陝守邊衞所、巡禁私茶出境、仍遣僧官著藏卜等往西番申諭之、時晉王 成祖統軍行邊、出開平數百里、 上聞之、遣人以敕往諭之云、自遼東至於甘肅、東西六千餘里、可戰之馬、僅得十萬、京師河南山東三處、馬雖有之、若遇赴戰、猝難收集、苟事勢警急、北平口外、馬悉數不過二萬、若遇十萬之騎、雖古名將、亦難於野戰、我馬數如是、縱有步軍、但可夾馬以助聲勢。若欲追北擒寇。則不能矣止可去城三二十里。往來屯駐。遠斥堠。謹烽燧。設信砲。猝有緊急。一時可知。胡人上馬動計萬。兵勢全備。若欲折衝鏖戰。其孰可當。方今馬少。全仰步軍。必常附城。倘有不測。則可固守保全以待援。歷代守邊之要、 上在兵間久、深患馬少。遂戒諭云云、故尤留意西番茶馬。定金牌之制。永樂元年、改北平行太僕寺為北京行太僕寺。四年應天太平鎮江揚州廬州鳳陽州縣。各增設判官主簿一員、專理馬政。設陝西甘肅二苑馬寺。又設北京遼東二苑馬寺。五年增設北京苑馬寺監。六年增設甘肅苑馬寺監。

  ◎議
  禦倭議
  水利議一
  水利議二
  馬政議

  ○禦倭議

  日本在百濟新羅、東南大海中、依山島以居。當會稽東與儋耳相近。而都于耶摩堆、所謂邪馬臺也。古未通中國、漢建武時始遣使朝貢、前世犯邊、自前元於四明通互市、遂因之鈔掠居人、而國初為寇始甚。然自宣德以後、金線島之捷、亦無復有至者矣。今日啟戎召釁、實自中國奸民。冒禁闌出。失於防閑。自今巳往、追悔無及、但國家威靈所及、薄海內外、罔不臣貢而蕞爾小夷、敢肆憑陵、魏正始中、宣武于東堂引見高麗使者、以夫余涉羅之貢不至、宣武曰、高麗世荷上將、專制海外、九夷黠虜、實得征之、方貢之愆。責在元帥。故高麗世有都督遼海征東將軍領東夷中郎將之號。今世朝鮮國雖無專征之任、而亦勢實能制之况其王素號恭順、倭奴侵犯、宜可以此責之。不然必興兵直擣其國、係累其主、始足以伸中國之威、如前世慕容皝陳稜李勣蘇定方、未嘗不得志於海外。而元人五龍之敗。此繇將帥之失。使中國世世以此創艾而甘受其侮。非愚之所知也。若吾不援而責朝鮮以禦倭適驅之合于倭耳顧今日財賦兵力未易及此、獨可為自守之計、所謂自守者、愚以為祖宗之制、沿海自山東淮浙閩廣衞所繹絡、能復舊伍、則兵不煩徵調而足。而都司備倭指揮、俟其來于海中截殺之則官不必多置。提督總兵而具、奈何不思復祖宗之舊、而直為此紛紛也。所謂必于海中截殺之者。賊在海中。舟船火器皆不能敵我也又多饑乏惟是上岸則不可禦矣不禦之于外海而禦之于內海不禦之于海而禦之于海口不禦之于海口而禦之于陸不禦之于陸則嬰城而巳此其所出愈下也宜責成將領、嚴立條格、敗賊於海者為上功。能把截海口。不使登岸。亦以功論。賊從某港得入者。把港之官。必殺無赦。其有閉城坐視、四郊之民肝腦塗地者。同失守城池論。庶人知効死。而倭不能犯矣。

  ○水利議【開吳淞江】

  吳地庫下、為民利害尤劇、治之者皆莫得其源委、禹之故迹、其廢久矣、吳東北邊境、環以江海、中瀦太湖、自湖州諸溪、從天目山西北宣州諸山、溪水所奔注而從吳江過甫里、經華亭入青龍江以入海、蓋太湖之廣三萬六千頃、入海之道。獨有一路。所謂吳淞江者、顧江自湖口、距海不遠、有潮泥填淤反土之患、湖田膏腴、往往為民所圍占、而與水爭尺寸之利。所以淞江日隘。議者不循其本、沿流逐末、取目前之小快、別浚浦港、以求一時之利。而淞江之勢日失。所以沿至今日、僅與支流無辨、或至指大於股、海口遂至湮塞、此豈非治水之過與。蓋自宋揚州刺史王濬以淞江滬瀆壅噎不利、從武康紵谿為渠浛、直達于海、穿鑿之端自此始、夫以江之湮塞。宜從其湮塞而治之不此之務。而別求他道。所以治之愈力而失之愈遠也。嗟夫、後世之論、徒區區于三十六浦間、或有及于淞江、亦不過浚蟠龍白鶴匯、未見能曠然禹之跡者。宜興單鍔著書、為蘇子瞻所稱、然欲修五堰、開夾苧千瀆、絕西來之水、不入太湖、殊不知揚州藪澤、天所以瀦東南之水也。今以人力遏之。夫水為民之害、亦為民之利、就使太湖乾枯、于民豈為利哉、禹治四海之水、而獨以河為務、此所謂執其利勢者、故余以為治吳之水。宜專力于松江。松江既治。則太湖之水東下。而餘水不勞餘力矣。或曰、禹貢三江既入、震澤底定、震澤所以入海。明非一江也。曰此顧夷張守節妄註地里之誤、其說云、太湖一江西南上為松江、一江東南上至白蜆湖為東江、一江東北下曰婁江、不知二水皆松江之所分流。水經所謂長瀆歷河口東、則松江出焉。江水奇分。謂之三江口者也。而非禹貢之三江。惟班固地里志、南自震澤、東南入海、中江自蕪湖東至楊羨入海、北江自毘陵北入海、郭景純以為岷江松江浙江、此與禹貢之說為近、蓋經言三江既入、震澤底定、特紀揚州之水。今之楊子江、松江、錢塘江、並在揚州之境、故以告成功。而松江繇震澤入海、經蓋未之及也。今淞江之不得比于二江也久矣奈何繇此觀之、則淞江獨承太湖之水。故古書江湖通謂之笠澤要其源近。不可比儗楊子江。而深濶當與相雄長。范蠡云、吳之與越、三江環之則古三江並稱無疑。故獨治松江。則吳中必無白水之患。而從其旁鉤引以溉田。無不治之田矣。然治松江、必令濶深、水勢洪壯、與楊子江埒、而後可以言復禹之跡也。

  ○水利議【開吳淞江】

  單鍔以吳江堤橫截江流、而岸東江尾茭蘆叢生、泥沙漲塞、欲開茭蘆之地、遷沙村之民、運去漲土、鑿堤岸、千橋走水。而於下流開白蜆安亭江、使湖水繇華亭青龍入海。雖知松江之要。而不識禹貢之三江。其所建白猶未卓然。所以欲截西水。壅太湖之上流也。蘇軾有言。欲松江不塞。必盡徙吳江一縣之民。此論殆非鍔之所及。今不鐫去堤岸。而直為千橋。亦守常之論耳。崇寧二年、宗正丞徐確提舉常平。考禹貢三江之說、以為太湖東注、松江正在下流、請自封家渡古江開淘、至大通浦。直徹海口。當時唯確欲復古道。然確為三江之說、今亦不可得而考、元泰定二年、都水監任仁發、開江自黃浦口、至新洋江、江面財濶十五丈、仁發稱古者江狹處猶廣二里。然二里即江之湮巳久矣。自宋元嘉中、滬瀆巳壅噎至此。何啻千年。郟氏云、吳松古道、可敵千浦、又江旁縱浦、郟氏自言小時、猶見其濶二十五丈則江之廣可知。故古江蟠屈如龍形。葢江自太湖來源不遠、面勢既廣、若徑直則又易泄。而湖水不能蓄聚。所以迂迴其途。使如今江之淺狹。何用蟠屈如此。余家安亭、在松江上、求所謂安亭江者、了不可見、而江南有大盈浦、北有顧浦、土人亦有三江口之稱。江口有渡、問之百歲老人云、往時南北渡、一日往來。僅一二迴。可知古江之廣也。本朝都御史崔恭、鑿新道、自大盈浦東至、吳淞江巡簡司、又自新江西南蒲匯塘入江、自曹家河、直鑿平地、至新塲江、面廣十四丈、夫以郟氏所見之浦。尚有二十五丈。而都水所開江面。才及當時之浦。至本朝之開江、迺十四丈、則興工造事、以今方古、日就卑微。安能復見禹當時之江哉。漢賈讓論治河、欲北徙冀州之民、當水衝者、决黎陽遮害亭、放河北入海、當敗壞城郭、田廬塚墓以萬數、以為大禹治水、山陵當路者毀之、墮斷天地之性、此乃人功所造、何足言也、若惜區區漲沙茭蘆之地。雖歲歲開浦。而支本不正。水終橫行。今自嘉靖以來、歲多旱而少水、愚民以為不復見白水之患、余嘗聞正德四年秋、雨七日夜吳中遂成巨浸、設使如漢建始間、凡此皆不可不慮霖雨三十日、將如之何。天災流行、國家代有、一遇水潦、吾民必有魚鱉之憂矣。或曰今獨開一江、則其餘溪港、當盡廢耶、曰禹决九川、距四海、浚畎澮、距川、江流既正、則隨其所在。可鉤引以溉田畝。且江流浩大。其勢不能不漫溢。如今之小江、尚有勦娘江、分四五里而合者、則夫奇分而旁出。古婁江東江之跡。或當自見。且如劉家港。元時海運千艘所聚。至今為入海大道。而上海之黃浦、勢猶洶湧。豈能廢之。但本支尊大則支庶莫不得所矣

  ○馬政議

  竊惟古之馬、惟養於官、而其養之於民者、官初無所與、司馬法甸出長轂牛馬、及所謂萬乘千乘百乘、此皆寓兵於農、有事則賦調、而官不與知也、惟其養於官者、如周禮挍人牧圉之屬、與月令所載、其養之之法備盡、此則官之所自養也。夫周之時、既養馬矣、而民之馬官有不與、是以民各自以其力、養巳之馬、而無所不盡其心。故有事徵發。而車與馬無不辦也。漢之苑馬即挍人之王馬。而民間私牧、官無所與、而皆得以自孳息、故街巷有馬、而橋姚以致馬千匹、逮武帝伐胡馬少、而始有假毋歸息之令。亦兵興一切之制、非久用也、秦漢以來、唐馬最盛、皆天子所自置監牧。其擾不及于民。而馬之盛如此。我 國家苑馬之設、即其遺意、然又於兩京畿河南山東、編戶養馬、乃又兼宋人保甲之法。葢不獨養於官。而又養於民也今監牧之馬、未見蕃息、民間牧養、又日以耗、且以今畿郡之養馬言之、夫馬既繫於官。而民以為非民之所有。官既委於民。而官以為非官之所專。馬烏得而不敝。自其立法之初。巳知其弊必至於今日也。且天下有治人、無治法、苟能如其舊、而得人以求實効、亦未嘗不可以藉其用也、今保馬既不可變。而於其間又不能守其舊。往往數為紛更。循其末流。而不究其本始。愈變而愈弊。必至於不可復為而後巳。此今日天下之事皆然。而非獨馬政也。嘗攷洪武初制、令有司提調孳牧、江南十一戶、共養馬一匹、江北五戶、共養馬一匹、以丁多之家為馬頭。專養一馬。餘令津貼。以備倒失。買補每三歲納駒一匹、又立羣頭羣長、設官鑄印、與守令分民而治、有牧馬草塲、又免其糧草之半、每加優卹、使有司能責實而行之、常使民得養馬之利。則馬亦何憂於不蕃也。今顧不能修其舊。而徒以法之弊而亟變之。則天下安得有善法。夫令民養馬。國家之意。本欲得馬而巳。而有所謂本色折色何為也。責民以養馬。而又責其輸銀。如此則取其銀可矣。而又何以馬為。於是民不以養馬為意。而以輸銀為急矣。牧地本與民養馬也。而徵其子粒。又有加增子粒。如此則遂併之田稅而巳而又何以責之馬戶。於是民不以養馬為意。而以輸子粒為急矣。養馬者課其駒可也。不用其駒。而使之買俵。於是民不以養馬為意。而以買俵為急矣。夫折色之議。本因江南應天太平等處。非產馬之地。變而通之。雖易銀可也遂移之于河北。今又變賣種馬。而徵其草料。原今變者之意專欲責民之輸銀而非責民之養馬也官既無事於養馬。而獨規目前之利。民復恣為奸偽。而為利巳之圖。有駒不報。而工於欺隱。不肯以駒備用。而獨願以銀買俵。至或戕其孕字。絕其游牝。上下交征利以相欺而巳。夫官民一於為利以相欺。何望於馬之蕃息乎。今之議者。又方日出新意。以變賣馬之半為未盡。因欲盡賣種馬而惟以折色徵解畧不思 祖宗立法之深意可為太息也夫河北之人驍徤。良馬冀之所產。昔人所以謂此地王不得無以王。霸不得無以霸者也。今舉冀之良產盡棄之。一旦國家有事。西邊之馬可得以為畿內用乎。古語曰變而不如前。易而多所敗者。亦不可不復也。今欲講明馬政。必盡復洪武永樂之舊。江南折色可也。畿輔河南山東之折色不可也。草塲之舊額可清也。子粒不可徵也。官吏之侵漁。可黜可懲也。而管馬官羣長獸醫不可省也。行馬復之令。使民得寬其力。民知養馬之利。則雖官馬。亦以為巳馬矣。又修金牌之制。通關互市。益得好馬。別賦之民以為種馬。而有司加督視之。洪武永樂之舊。猶可復也。葢修茶馬而渥洼之產至矣。弛草地而埛牧之息繁矣。卹編戶恣芻牧而烏倮橋姚之富臻矣。故曰車騎天下之武備也。其所以壯神京、防後患者、豈淺淺哉抑古之相衞邢洛。皆有馬監。即皆今之畿輔地也。如使盡覈官民所耕佃牧馬草塲盡出之。與夫羣不墾者。皆立埄堆。以為監牧之地。而盡歸於苑馬。宋人戶馬保馬之法。雖罷之可也。何必規規然沿其末流。而日事紛更乎。

  ◎書
  論三區賦役水利書

  ○論三區賦役水利書

  竊承明侯以本縣十一十二十三保之田土荒萊、居民逃竄、歲逋日積、十數年來、官於茲土者、未嘗不深以為憂、而不能為吾民終歲之計、明侯下詢蒭蕘、竊惟三區、雖隸本縣、而連亘嘉定、迤東沿海之地、號為岡身、田土高仰、物產瘠薄、不宜五穀、多種木棉、土人專事紡績周文襄公巡撫之時為通融之法。孰知今之為累乃至此極也令此二區出官布若干疋。每疋准米一石。小民得以其布上納稅糧。官無科擾。民獲休息。至弘治之末、號稱殷富、正德間、始有以一人之言而變易百年之法者、遂以官布分俵一縣、夫以三區之布、散之一縣、未見其利、而三區坐受其害、此民之所以困也、夫高阜之地、遠不如低窪之鄉、低鄉之民、此亦各有利害雖遇大水、有魚鱉菱芡之利、長流採捕、可以度日、高鄉之民、一遇亢旱、彌望黃茅白葦而巳、聞之萬年少云徐州傍河為黃流□淹沒者明歲必三四倍穫也低鄉水退、次年以膏沃倍收。瘠土之民。艱難百倍也、前巡撫歐陽公、與太守王公、行牽耗之法、但於二保三保、低湮水鄉、特議輕減、而于十一十二十三保、高阜旱區、卻更增賦、前日五升之田、與槩縣七八等保、膏腴水田、均攤三斗五升五合、此葢一時失於精細、而遂貽無窮之害、小民終歲勤苦、私家之收、或有不能及三斗者、田安得不荒、逋安得不積、此民之所以困也、吳淞江為三州太湖出水之大道水之經流也、江之南北岸、二百五十里間、支流數百、引以灌溉、自頃水利不修、經河既湮、支流亦塞然自長橋以東、東流之水、猶駛、迨夏駕口、至安亭、過嘉定清浦之境、中間不絕如綫、是以兩縣之田、與安亭連界者無不荒。以三區言之、吳淞既塞、故瓦浦徐公浦皆塞、瓦浦塞、則十一十二保之田不收、重以五六年之旱。溝澮生塵。嗷嗷待盡而巳。此民之所以困也。生愚妄為執事者計之、其曰復官布之舊、乞查本縣、先年案卷、官布之徵、於三區、在於某年、其散於一縣、在於某年、祖宗之成法、文襄之舊稅、一旦可得而輕變獨不可以復乎、今之賦役冊、凡縣之官布、皆為白銀矣、獨不思上供之目為白銀乎、猶為官布乎、如猶以為官布、則如之何其不可復也、古之善為政者、必任其土之所宜以為貢、文襄之意葢如此、即今常州府有布四萬疋。彼無從得布也、必市之安亭。轉展折閱。公私交敝。有布之地不徵其布而必責其銀無布之地不徵其銀而必責其布責常州以代輸三區之銀、則常州得其便。責三區以代輸常州之布。則三區得其便。是在一轉移之間也。其二曰復稅額之舊、牽耗之法、係蘇州一郡之事、前王公巳定耗法、均攤之田三斗三升五合、歉薄之田、二斗二升、既而會計本縣、薄田太多、而三十六萬之外、乃增餘積米數千、王公下有司、再審歉薄之田、均攤數千之米、此王公之意欲利歸于下也、有司失於奉行、如三區者、終在覆盆之下、而所存餘積之米、遂不知所歸、欲乞查出前項餘積、作為正糧、而減三區之額、復如其舊、此則無事紛更、而又有以究王公欲行而未遂之意矣。夫加賦至三斗而民逋日積、實未嘗得三斗也。復舊至五升、而民以樂輸、是實得五升也。其于名實較然矣、既減新額、又于逃戶荒田開豁存糧、照依開墾荒田事例、召募耕種、數年之間又必有甦息之漸也、其三曰、修水利之法、吳淞江為三吳水道之咽喉、此而不治、為吾民之害、未有巳也、先時言水利者、不知本原、苟狥目前、修一港一浦、以塞責而巳、必欲自原而委、非開吳淞江不可、開吳淞江、則崑山嘉定清浦之田皆可墾、議者不究其本、因見沿江種蘆葦之利、反從而規取其稅、自用直浦索路港諸地、悉為豪民之所占、向也私占而巳、今取其稅是教之塞江之道也、上流既壅下流安得而不閼乎。生愚為三區之田、而欲開吳淞江、似近於迂、然恐吳淞江不開、數年之後、不獨三區、而三州之民皆病也、若夫開瓦浦、溉十一十二保之田開徐公浦溉十三保之田。此足支持目前、下策也、生愚聞之、古之君子為生民之計、必不肯拘攣于世俗之末議、而决以敢為之志、况此三區本縣蕞爾之地、在明侯之宇下、得斗升之水、可以活矣、伏願行此三策、庶幾垂死而再甦之、其有德於吾民甚大、又今旱魃為災、明侯昔日車馬所通、瀕河人跡所至之處、禾稼僅有存者、至于腹裏無復青草、近經秋潦、往往千畝之田、枯苗數莖、隨水蕩漾而巳、救荒之策、免租之議、此如拯溺救焚、尤不可緩者、又今三區無復富戶、所充糧役、不及中人之產、賠貱之累、尤不忍言、乞念顛連無告之民、照弘治間例、及太守南岷王公新行事例、免其南北運庫子馬役解戶之類、此亦可以少紓目前之急也、惟明侯留意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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