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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二百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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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李雯舒章選輯 宋徵輿轅文參閱 東畬先生集(疏 書 公移) 海鹽錢琦 ◎疏 廵遊疏 ○廵遊疏 發端于唐虞而以 高皇帝㱕結可謂善于立言者矣 奏為乞止廵遊、以鞏治平事臣伏思古今異憲風會異宜情埶異趨、沿革異變、故古之所行、有不可仍於今、今之所述、有不必盡泥千古者、廵狩是也。夫廵狩之典、肇自有虞、歷夏商周、皆踵而循之、當其時以分封建侯。不得巳而行也。盖五服之國、世私土宇、廢置予奪、得以恣橫、或變禮樂、改制度、殊服色、擅殺其大夫、專封賞而不以告、興師侵伐、吞弱暴寡而不以聞、甚則憑恃險遠、包茅不入、有偃然桀鷔之態、於是天子屈萬乘之尊、不憚跋履親臨其境、明功過、昭慶讓、齊文軌以定制、一道德以同俗、斯謂古之盛典、盖不若是無以懷柔彈壓、而戢其奇邪故也。方今天丁併置郡縣、絲牽繩聯、輻輳並進、而歸命 天子、窮崖瘴海、九州八荒之外、猶之堂序階闥也。安用廵狩為哉。且古之天下、廵狩順而易。今之天下。廵狩舛而難。古者諸侯之權重、故觀兵問鼎之釁、常起於列國、而其策之也有方、今則守令之權輕。故赤眉銅馬之警。常發於細民。而其防之也靡測。古者天子、自食其畿內千里、故羣方委積牲犧力豐、而儀賟專以待冠帶兵車之會、而其廵狩有定時。供億亦有恒費。今則輸將道遠。率三十鍾致一石。常賦之外。會不能食。傳舍賓旅。而何以奉 黃屋之蹕。周屬車之從。古者國有軍眾、干城素立、天子出遊、不煩擁眾而行、今則強兵布於塞上。禁旅列于京師。外郡卒伍。單脆虛耗。有鈴柝之嚴。而無爪牙之備。此所謂三難也。頃者聞 聖駕將擬南狩遠近驛騷、怵怵汹汹、自臣愚度之、必有以廵狩故典之說誑 陛下者。而臣所舉三難之實、窒礙掣肘、則顧莫為告也、就此三難之中、條緒既繁、事變引蔓、復有大可慮者存焉。臣請一一為 陛下陳之隋王通有言、舜所以廵而不擾者、兵衞少而徵求寡也。末世人情險詐、上之不能撤兵衞、下之不能省征求、淮揚徐沛之間、水旱荐仍富者無盖藏庾廥之資、分者待哺嗷嗷、掇惡艸為食、若復 聖駕遠臨、千騎充斥、百官旁午、 天廚禁臠之供、為費有限而扈從之眾、日耗千金、左右貴人、其間固多純愿謹畏、而徒侶甚夥、品亦參差、匪屨犧牽之外暴殄責備、指所至為外庫外舘者。時復有之。以此凋瘵之民。而需之為東道主。力何以堪。此數郡者。號輕佻易動。第恐弄赤丸呼叢祠者。突然煽風塵而起。此其可慮者一也。京師天下根本、昔稱居重馭輕、萬方環仰而宗之、如星緯向辰、江河赴海、不可一日不致整嚴、而全其尊大者、 玉輦一行、雲臺之仗、旬月不能遽返、跡其管鑰得人、金吾厲禁固不異於 陛下未出之時而京城以內、倘有乘間竊發、雖食頃撲滅而 宮闈肘腋、建瓴強幹之地、將擐甲倚堞而守、偶有傳訛聞誤 天顏必且不怡、此其可慮者二也。我 朝建都、距北虜沙磧不遠、往歲黠虜深入穿塞、大廑 聖衷、茲者瞰知有江南之遊、必空穹廬、悉部落、飲馬控弦、長驅蹂躪而進、居庸紫荊、吾之吭背、虜騎過此、則吭且吾搤而背且吾拊、久處蟠據越朔踰時則塞下之民不得耕刈、商販生理蕭瑟、一成狐兔之穴、漸滋綿結之憂、欲創之於折膠、鞭笞奮逐而走、第恐秉旄分麾者、鮮頗牧之儔、綴籍補伍者、乏超距之氣、強勉支撐、不易為力、此其可慮者三也。 陛下離深宮禁籞、九重淵穆、而跋涉道途、經歷偏陬下邑、萬分之一、少有疏虞、極知 蒼昊垂祐、百靈維持、默底康寧、保無他患、而幾事之來、未必盡意料所及。昔漢高過趙、彼趙王者、乃其腹心親壻也。顧有栢人之兆。貫高之謀幾墮虎谷。秦皇築馳道而後行。車乘以千萬數。而博浪之椎。角技于一擊。項籍從旁竊睨。則曰彼可取而代也故曰白龍魚服困於豫且。夫豫且一漁人也。使白龍不化為魚。游於淵中。則漁人焉得而制之。此其可慮者四也。 陛下聖意、本為省方問俗、閱輿圖而廣聽覽。而蹈三難、犯四慮。豈如罷廵就逸調護 聖躬奠宗社無疆之祚、貽羣黎熙洽之安乎、臣聞遠慕不如近稽、述古不如法 祖、我 太祖高皇帝、矢石經營、提戈百戰、舟楫鞍馬、夙所慣習、巳得關陜燕雲、皆目所未覯、足所未涉、而竟爾端居高拱、終身不出金陵、政有舉錯興建。不過下方尺之紙。遣一介之使者。淵衷卓智。誠識微測遠謹衣袽之防。而密桑土之思也。陛下取法於此足矣。彼唐虞三代。世代遼逖。便利非宜、即使唐虞三代之君。生於今日。亦必不繇曩時軌轍矣尚安足證信哉。臣又聞宋儒周敦頤曰、聖人主靜、立人極、盖涵養本原、操心節性、非靜定不可、古之聖人當酬應紛綸、而太虛之天、澄然以靜、漠爾其定者、未嘗少撓、故能從容於廣廈細旃之上、徜徉於左圖右史之間、至樂內存。而無假外慕。若其不知以靜為主。此心將流動轇轕飛揚馳騖。靡所檢攝。凝聚玩好之物。日陳其前。聲樂鼓舞。不滿其意自視深居兀兀。似不勝其枯寂然者而始有羡於驅車攬轡之娛。恣觀縱眺之適。不知此正所以勞頓 玉體。銷减精力。乃增防累念之孔竇。而伏幾多故之端倪。秪見其可慮。未見其可樂也臣官非言責、言為出位、然受祿分階、廁陪鵷鷺、荷 陛下生成之恩、甚弘渥矣、故寧狂斐而僭越、無寧緘默而不忠、惟 陛下垂鑒而采擇之、幸甚。 ◎書 勸郡縣捕蝗書 答何郡伯書 ○勸郡縣捕蝗書【捕蝗】 某伏枕之餘、聞飛蝗如廣陵之潮、汹汹薨薨、蔽天塞野、鄉邨細民、惟知趕逐、幸其去巳之田、不知雖去巳之田、而亦害他人之田、正孟氏所謂以鄰為壑者、且來而逐去、去而復來、聚散環廻、何所底止、此惟僥倖目前、支障於旁罅微隙、而不思遏其歸、殄其類為上策耳、詩不云乎、相彼蟊賊秉?炎火。唐史太宗吞蝗、姚崇捕蝗、昭昭也。夫何俗人不悟。或以燒捕為不仁。或以祭告圖幸免。然則將坐視其恣睢飽食。殄蕩禾苗、而不為一驅逐也耶。愚亦甚矣。某雖屏退家食、然從大夫之後、見一方利病義不敢隱、伏望嚴加禁約、多出教諭曉鄉邨、少處則蝗必附于苗、不拘男婦、各持一口袋捕之、多則依董煟救荒活民書、以糞箕聚之、以皮鞵擈之、或隨處掘坑驅置其內而焚之。日捕必于清晨。此時蝗翼沾露。不能縱飛捕之易也。夜捕則用炎火。盖積枯草焚之田岸。蝗覩光羣聚。乃就而焚之也。仍乞諭曉凡捕者。悉送倉驗量籍記、且候申奏、有一分作一分蝗災。减蠲稅糧、其有鄉邨不曾捕蝗送驗者。雖顆粒無收。稅糧不與減免。則鄉民曉知利病所存、聆風騰躍、競相撲捕、不數日而蝗可盡矣某昔過淮。聞捕蝗之令。能捕一石者。官給穀三斗。此在當路高明裁决。區區東野之人。不敢與知也。 ○答何郡伯書【流賊】 伏業不棄謭劣、手書賜問、流賊一事、良可寒心、前廵撫衙門、委差領兵官二員、俾結壘而戰、選鋒而進、諸郡縣注目斯舉也、不意劉郡伯就執、張州牧未陣、而軍巳拋戈先走、北方狼狽如此、南方誠未可高枕而臥也、執事偵探之使、交跡于道、盖亦深明乎此、竊揆賊勢自北攻南。南方偃然帖息、各自以為安、徒以長淮為限耳。盱眙附淮河南岸。盱眙猶藩牆也。淮南密邇諸郡。東有淮與揚各州縣。南有滁州來安全椒飛雄廣武等衞。西有鳳陽定遠。并 皇陵楊王等祠。今淮南郡縣若盡人能畫地而守何有流賊耶曾無思助一人一馬守淮而各規規畫地分疆自守其所猶門牆不固。而望室家之無虞。不可得也。為今之計。莫若協力固守淮河為急。管見欲汾河一帶每五里立一營每營二三百人。使彼此救援。如常山之蛇擊首尾應。擊尾首應。營中火炮器仗各間之設印信簿籍。注記年貌。勿容老弱更代夜則輪番直更。遇賊欲渡。則竭力奮守??立立旗面。大書守把淮河四字。計壘砌石臺。而石亦可擊賊。分投委官率領。自臨淮直抵清河。計四百餘里。約得萬餘人。再選委驍勇智能指揮五六員。日往來廵警。今本縣排門起倩壯夫守把河下。留其老弱守家。量可百里。必得前府衞州縣。念及上流之地。輔車脣齒相依。量撥軍壯民兵。如前分布屯劄。鱗比櫛密。聲勢聯絡。而意氣充然。乃可捍禦耳。其在河船隻。并竹木牌筏。盡令灣泊南岸。一一登記印簿委官守掌。時常點視。不得擅動。仍用小舟遡汾土下。晝夜邏密。禁絕往來帆舶。其在北岸人家。暫令拆卸。俾賊欲撘牌渡河。取材無可得。如此庶可弭流賊渡淮之禍淮南郡縣外固而內自安數千里羣黎。俱得完廬舍。保妻子。更生於羽書熢燧之間矣。今賊眾聲言欲自盱眙渡淮。至揚州南京然上司馳檄徵召盱眙人馬者。日相踵秪今單弱空虛。計無所出假使盱眙失守。罪固不辭其餘州郡獨能自保無恙耶區區之愚欲陳于下執事諒非下執事、無可與言者、故不敢默乞采擇轉聞于上、及鄰比郡縣 ◎公移 設縣事宜 ○設縣事宜【建縣三條】 為復設縣治、以安地方事照得本府所屬縣治地方、惟新淦最廣、難於控馭、考之前代、有石陽巴丘新淦三縣、至元改新淦為州我 朝尋復為縣、今之新淦實為一州二縣之地也、東與樂安豐城接界、南連吉水廬陵永豐賊盜生發吉水諸縣彼此為巢難以力捕夫立縣則亦吉水諸縣之便也。凡錢糧之催徵。公事之勾攝民之弱者閉門上山強者集眾拒抗甚至中途鬨奪府縣添人拘捕。則假稱激變以挾制官府。又有大於此者正德年間東鄉大寇張元一作亂、致煩 朝廷興兵征勦大軍一出所費鉅萬今竊計。之可立數縣若早立縣 朝廷無興兵之費而生民免肝腦之苦矣再照新淦原額五百七十里今歸併止五百二十里開 國以來戶口日增何新淦民日减哉化不行也歸併之地必皆頑民所居也歸併日多猶無害也頑民日多為可慮也議者咸曰勞民傷財然一勞而永逸費小而利大為 國謀者必有所擇也卷查成化四年、該本府前任知府陳浩、 奏為地廣民稠添設縣治事准行布按使司行、本府縣勘實取具通縣里老執結備繇申詳在卷弘治十四年、知府吳敘亦舉前因申詳、正德六年知府吳宗周、 奏行布政使司按察使司行勘在卷正德十三年知府戴德孺復行勘實申報舉行間值宸濠之變中止、延至今日、又越五六年矣兵荒之後殘者巳蘇勞者巳息失今不舉終為虛談後有警虞噬臍何及竊惟今議設縣與廣東惠州之海豐縣潮州之潮陽縣 奏勘相應准行定擬縣名銓官鑄印、事體相同如蒙伏乞轉達、特 勑工部再加詳議查照海豐潮陽 奏行事例、乞為 上請賜以縣名及 勑禮部鑄印 勑吏部銓選知縣一員前來赴任就以本院區處錢糧物料付令自治、庶幾用力專、而成功易矣。 其二 為復設縣治、以安地方事、中間物料工等項、蒙區畫巳定、別無異議、竊惟用人最為首務、嘗騐他縣之立、往往累年而未能成功者無他或者委用非人雖或得人未免有考滿轉遷之顧望及有為人為巳之分而用力不專故也訪得廣東新建龍門縣、未立之先、 奏選知縣一員、責令自治、而成功甚易、合無 奏選知縣一員、或於所屬府首領縣佐中保陞賢能官一員。令其到任。自為督治。則其視一椽一瓦。皆巳之財。一夫一匠。皆巳之力。兼以當道區處之周。催督之嚴。不數年而成功可必矣。 又 論治新淦者、莫急于立縣、既立縣、莫急於□化、夫欲更化、大略有三、必以清理田糧為先。其次誘服大戶。又其次招徠流移。何謂清理田糧。盖峽江之地。離官僻遠。又多深山阻谷。小民被狡鷙者霸占田地而不收糧或賣以與人。而收糧不盡。間有訴告。又因依山負固。官府不能一一拘理。甚至物料夫差。百端催迫。至不能存。而竄徙於他鄉。或商販于別省。或投入勢要。為家奴佃僕。民之逃亡。此其故也。民雖逃亡田糧如故。一遇徵期。官府只將里長催併。里長幾何。能堪而出官哉。中間固有被積年歇家包充者。然而頑者不肯出官。弱者不敢出官。亦自不能無矣。民與里長。既逃亡而不出官。則不特秋糧之拖欠也。一應坐派軍需物料。里長委之人戶逃亡。官府委之里長不出。逐年拖欠又積而至無筭矣。繇此言之。錢糧逋負。繇于里長之不出。里長不出。繇於小民之逃亡。小民逃亡。繇于田糧之不明。其根源所自。斷斷無疑也。為今之計。莫先於慎擇廉幹官一員。揭查黃冊。凡逃絕刀下田糧盡數抄出。因冊上之糧。究圖內之田。沿丘履畝。根尋下落。的係何人佔耕。何處荒蕪。中間果有水推沙塞。是實為之開豁。究而得出。仍須寬其既往之罪田粮明則人自樂業而逃亡自復矣田糧一明則人戶可復業里長可出官巳後錢糧可以無逋負矣。何謂誘服大戶。峽江之民。多聚山谿與地不同過於柔則玩。過於剛則激故可以誘服而不可全以威懾也。如霸佔他人田產。先須省諭其收糧歸戶。如不肯從。則省令其退還田畝。寬免其罪。如是而又不從。則畧舉一二重置之法。以警愳之。山野之民。不識禮義。凡有子弟悉勸令其入學肄業。若以為質。則柔不致玩。剛不致激。漸次可使化服。而濳消其逃避山澤。聚眾拒捕之舊習矣。何謂招徠流移。省刑薄稅。為政之體、立縣之初。無不瀙聽新政。且峽江之民。久困于虛糧重大。若非示與輕則。土居者不可保。况望其流移者之復業哉。今宜大頒牓諭。巳後三年。秋糧不分兌軍兌淮。南京存留等項。盡數派輿輕則折銀。及流移復業者。照例優卹。仍免其差役三年。如此則住居本土者。有胥慶之懽。流移遠方者。結還鄉之約。逃亡可復其一二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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