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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百三 令长部·教化感化劝课


  传著格耻之论雅有胥傚之训盖邑宰之任风化之所出焉有社稷之守有人民之众施于为政足以成俗乃有示之礼让陈之德义推之以诚信勖之以仁厚躬行俭约以戒奢侈兴隆学校以尚经术责己以息其讼随方以劝其善繇是俗化斯革政事惟醇贪暴用悛亲党咸睦下以无争人不忍欺至于道不拾遗耕者让畔斑白不挈弦诵相闻者盖有之矣。颂曰:怀我好音班固亦云:廪廪,庶几德让君子之遗风者皆斯之谓也。

  鲁孔子为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则。

  仲繇字子路为蒲大夫三年孔子过之入其境而善之曰:繇乎!恭敬以信矣。入其邑曰:善哉!繇乎!忠信以宽矣。至其庭曰:善哉!繇乎!明察以断矣。子贡执辔而问曰:夫子未见繇而三称善可得闻乎!孔子曰:我入境田畴草莱甚辟此恭敬以信故民尽力入其邑墉屋甚尊树木甚茂此忠信以宽其民不偷入其庭甚闲此明察以断故民不扰也。

  言偃字子游为武城宰孔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莞尔而关曰:割鸡焉用牛刀(言治小国,何须用大道)子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道谓礼乐也。乐以和人人和则易使)孔子曰:二三子(谓从行者)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戏治小而用大道)。

  宓子贱治单父恐鲁君听谗令己不得行术将行请迎史二人俱至单父使其书将书宓子掣其肘书不善则怒史患之请归报鲁君太息曰:宓子以此谏寡人也。乃令告宓子曰:自今以来单父非寡人之有也。子有之也。有便于人者决之五岁而言其要宓子敬诺得行其术三年巫马期往而观化于单父见夜渔者得则舍之期归告孔子曰:宓子之德化至矣。使民暗行。若有严刑于旁敢问何以至于此孔子曰:丘尝与言曰:诚乎!此者形乎!彼宓子必行此术也。

  高柴字子皋(一作子羔)为成宰初成人有其兄死而不为衰者闻子皋将为成宰遂为衰成人曰:蚕则绩而蟹有筐范则冠而蝉有兄则死而子皋为之衰(嗤兄死者言其衰之不为兄死如蟹有筐蝉有不为蚕之绩之冠也。范蜂也。蝉蜩也。谓蜩啄长在腹下也。)魏西门豹为邺令仓无积粟府无储钱兵甲官无计会人数言其过于文侯文侯身往行其县果。若人言文侯曰:翟黄任子治邺大乱子能变道则可不能将加诛于子西门豹曰:王主富民霸主富武亡国富府库今君欲为霸者也。臣敢为绩于民君以臣请先登鼓之甲兵粟米可立具也。乃登城而鼓之致甲(甲铠箭矢也。)操兵弩而出再鼓服捷载粟米而出(服驾出而捷檐)文侯曰:罢之西门豹曰:信非一日积也。一举而欺之其後不可复用也。燕尝侵魏八城臣请北击之以复侵地遂举兵击燕复地而後反。

  後汉卓茂为密令劳心谆谆视人如子举善而教口无恶言吏人亲爱而不忍欺之人尝有言部亭长受其米肉遗者茂辟左右问之曰:亭长为从汝求乎!为汝有事嘱之而受乎!将平居自以恩意遗之乎!人曰:往遗之耳茂曰:遗之而受何故言耶人曰:窃闻贤明之君使人不畏吏吏不欺人今我畏吏是以遗之吏既卒受故来言耳茂曰:汝为敝人矣。凡人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仁爱知相敬事也。今邻里长老尚致饣鬼遗此乃人道所以相亲况吏于民乎!吏顾不当乘威力强请求耳凡人之生群居杂处故有经纪礼义以相交接汝独不欲修之宁能高飞远走不在人间邪亭长素善吏岁时遗之礼也。人曰:苟如此律何故禁之茂笑曰:律设大法礼顺人情今我以礼教汝汝必无怨恶以律治汝何所措其手足乎!一门之内小者可论大者可杀也。且归念之于是人纳其训吏怀其恩初茂到县有所废置吏人笑之邻城闻者皆嗤其不能河南郡为置守令茂不为嫌理事自。若数年教化大行道不拾遗。

  鲁恭为中牟令专以德化为治不任刑罚讼人许伯等争田累守令不能决恭为平理曲直皆退而自责辍耕相让亭长从人借牛而不肯还之牛主讼于恭恭召亭长敕令归牛者再三犹不从恭叹曰:是教化不行也。欲解印绶去掾史泣涕共留之亭长乃惭悔还牛诣狱受罪恭贳不问于是吏人信服。

  刘宠为东平陵令是时民俗奢泰宠到官躬俭训民以礼上下有序都鄙有章。

  宋均为辰阳长其俗少学者而信巫鬼均为立学校禁绝淫祀人皆安之後为上蔡令时府下记禁人丧葬不得侈长(禁之不得奢侈有馀)均曰:夫送终逾制失之轻者今有不义之民尚未循化而遽过礼非政之先竟不肯施行。

  贾彪为新息长小民困贫多不养子彪严为其制与杀人同罪城南有盗劫害人者北有妇人杀子者彪出按贳宽贷也。法而掾吏欲引南彪怒曰:贼寇害人此则常理母子相残逆天违道遂驱车北行按验其罪城南贼闻之亦面纟专自首数年间人养子者千数佥曰:贾父所长生男名为贾子生女名为贾女。

  吴祐为胶东侯相政惟仁简以身率物民有争诉者取闭阁自责然后断其讼以道譬之或身到闾里重相和解自是之後争隙省息吏人怀而不欺啬夫孙性私赋民钱市衣以进其父父得而怒曰:有君如是何忍欺之促归伏罪性惭惧诣阁持衣自首祐屏左右问其故性具谈父言祐曰:掾以亲故受污秽之名所谓观过斯知仁矣。使归谢其父还以衣遗之。

  刘矩为雍丘令以礼让化之其无孝义者皆感悟自革民有争讼矩尝引之於前提耳训告以为忿恚可忍县官不可入使归更寻思讼者感之取各罢去。又有路得遗者皆推寻其主。

  杨仁为什邡令宽惠为政劝课掾史弟子悉令就学其有通明经术者显之右署或贡之朝由是义学大兴。

  陈为太丘长修德清静百姓以安邻县人归附者取训导譬解发遣各令还本县司官行部吏虑有讼者白欲禁之曰:讼以求直禁之理将何申其勿有所拘司官闻而叹息曰:陈君所言。若是,岂有怨於人乎!亦竟无讼者。

  刘梁为北新城长告县人曰:昔文翁在蜀道著巴汉庚桑瓒隶风移畏累吾虽小宰犹有社稷苟赴期会理文墨岂本志乎!乃更大作讲舍延聚生徒数百人朝夕自往劝戒躬执经卷试策殿最儒化大行此邑至後犹称其教焉。

  仇览为蒲亭长劝人生业农事既毕乃令子弟群居还就黉学其剽轻游恣者皆役以田桑严设科罚躬助丧事赈恤穷寡期年称其大化览初到亭人有陈元者独与母居而母诣览告元不孝览惊曰:吾近日过舍庐落右署上司整顿耕耘以时此非恶人当是教化未极至耳母守寡养孤苦身投老奈何肆忿於一朝欲致子以不孝乎!母闻感悔涕泣而去览乃亲到元家与其子母饮因为陈人伦孝行譬以祸福之言元卒成孝子(一曰览为县阳遂亭掾好行教化部人羊元凶恶不孝其母诣览言元览呼元诮责元以子道与一卷孝经使诵读之元深改悔到床下谢罪曰:元少孤为母所骄谚曰:孤犊触乳骄子骂母乞自改母子更相向泣,於是元遂修孝道後成佳士)乡邑为之谚曰:父母何在在我庭化我鸱枭哺所生。

  锺离意为瑕丘令吏有檀建者盗窃县内意屏人问状建叩头服罪不忍加刑遣令长休建父闻之为建设酒谓曰:吾闻无道之君以刃残人有道之君以义行诛子罪命也。遂令建进药而死。

  童恢为不其令吏人有犯违禁法取随方晓示。若吏称其职人行善事者皆赐以酒饣肴之礼以劝励之耕织种收皆有条章一境清静牢狱连年无囚比县流人归化徙居二万馀户。

  刘平为全椒令掾吏五日一朝罢门<门东>卒署各遣就农人怀感至或增赀就赋或减年从役刺史行部狱无囚徒民各自以为职不知所问惟颁诏书而已。

  魏郑浑历下蔡长邵陵令天下未定民皆剽轻不念产殖其生子无以相活率皆不举浑所在夺渔猎之具课使耕桑。又兼开稻田重去子之法民初畏罪後稍丰给无不举赡所育男女多以郑为字。

  赵俨为朗陵令县多豪猾无所畏忌俨取其尤{宀取}者收缚案验皆得死罪俨既囚之乃表府解放自是威恩并著。

  司马朗为堂阳长其治务宽惠不行鞭杖而民不犯禁先时民有徙充都内者後县调当作船徙民恐其不办乃相率私还助之其见爱如此。

  高柔为管长县中素闻其名奸吏数人皆自引去柔教曰:昔邴吉临政吏尝有非犹尚容之况此诸吏於吾未有失乎!其召复之咸还皆自励咸为佳吏。

  蜀董和字幼宰刘璋以为成都令蜀土富实时俗奢侈货殖之家侯服王食婚姻葬送倾家竭产和躬率以俭恶衣蔬食防遏逾僭为之轨制所在皆移风变善畏而不犯。

  晋杜轸为建宁令导以德政风化大行夷夏悦服。

  唐彬为邺令道德齐礼期月化成。

  范甯为馀杭令在县兴学校养生徒洁己修礼志行之士莫不往宗之期年之後风化大行自中兴以来崇学敦教未有如甯者也。

  江道为太末令县界深山中有亡命数百家恃险为阻前後守宰莫能平道到官召其魁帅厚加抚接谕以祸福旬月之间襁负而至朝廷嘉之。

  宋孔欣之为武康令时吴兴人沈道虔居石山下乡里年少相率受学道虔尝无食以给学徒欣之厚相资给受业者咸得有成。

  梁裴子野为诸暨令在县不行鞭罚民有争者示之以理百姓称悦合境无讼。

  後周辛昂为成都令到县便与诸生祭文翁学堂因共欢宴谓诸生曰:子孝臣忠师严友信立身之要如斯而已。若不事斯语何以成名宜自勉克成令誉昂言切理至诸生等深感悟归而告其父老曰:辛君教诫如此不可违之,於是井邑肃然咸从其化。

  隋刘旷开皇初为平乡令单骑之官人有争讼者取丁宁口晓以义理不加绳劾自各引咎而去所得俸禄赈施穷乏百姓感其德化更相笃励曰:有君如此何得为非在职七年风教大治狱中无系囚争讼绝息囹圄尽皆生草庭可张罗。

  郎茂为卫国令有民张元预与从父弟思兰不睦承尉请加严法茂曰:元预兄弟本相憎疾。又坐得罪弥益其忿非化民之意也,於是遣县中耆旧更往敦谕道路不绝元预等各生感悔诣县顿首请罪茂晓之以义遂相亲睦称为友悌。

  唐高智周常州晋陵人高宗朝举进士补费县令与丞尉均分俸钱政化大行人刊石以颂之。

  韦景骏开元中为肥乡令县人有母子相讼者景骏谓之曰:吾少孤每见人养亲自痛终天无分汝幸在温冫青之地何得如此锡类不行令之罪也。因垂泣呜咽乃取孝经与之令习读,於是母子感悟自请改悔遂称慈孝。

  冯伉贞元中为醴泉令患百姓多昏猾为著谕家十四篇大指明忠孝仁义劝学务农每乡给一卷俾其传习。

  §令长部·感化

  夫寄百里之命布一同之政既惠爱以临民必诚心而待物则有民怀感而附德物反妖而为瑞是以兽出其境凤集于庭雉驯蝗散灭火反风感化所至其道可见。《书》曰:德惟善政政在养民斯之谓也。

  後汉卓茂初为密令时天下大蝗河南二十馀县皆被其灾独不入密县界督邮言之太守不信自出案行见乃服焉。

  刘昆以光武建武五年为江陵令时县连年火灾昆取向火叩头多能降雨止风。

  谢夷吾为寿张令明帝永平十五年蝗发泰山流徙郡国荐食五穀过寿张界飞逝不集。

  郑引为驺令勤行德化部人王逢等得路遗宝物县於道衢求主还之鲁国当春大旱五穀不登驺独致雨偏熟永平十五年蝗起泰山流被郡国过驺界不集郡因以状闻诏不以为然遣使案行如言也。

  戴封为西华令时汝颍有蝗灾独不入西华界时督邮行县蝗忽大至督邮其日即去蝗亦顿除一境奇之其年大旱封祷请无获乃积薪坐其上以自焚火起而大雨暴至,於是远近叹服。

  杨统章帝建初中为彭城令一州大旱统推阴阳消伏县界蒙泽在县休徵时序风雨得节嘉禾生於寺舍人庶称神也。

  鲁恭为中牟令建初七年郡国螟伤稼犬牙缘界不入中牟河南尹袁安闻之疑其不实使仁恕掾肥亲往谦(仁恕掾主狱属河南尹廉察也。)恭随行阡陌俱坐桑下有雉过止其傍傍有童儿亲曰:儿何不捕之儿言雉方将雏亲瞿然而起与恭诀曰:所以来者欲察君之政迹耳今虫不犯境此一异也。化及禽兽此二异也。竖子有仁心此三异也。以留徒扰贤者耳还府具以状白安是岁嘉禾生恭便坐廷中(便坐於便侧之处非正室也。恭廉不矜功封以言府府即奏上尹以檄劳曰:君以名德久屈中牟乐产之化流行天降休瑞应行而生尹甚嘉之)安因上书言状章帝异之。

  公沙穆为弘农令县界有螟虫食稼百姓惶惧乃设坛谢曰:百姓有过罪穆之由请以身祷,於是暴雨不经日既霁而螟虫自消百姓称曰:神明。

  童恢为不其令民尝为虎所害乃设槛捕之获二虎恢闻而出咒虎曰:天生万物惟人为贵虎狼当食六畜而残暴於人王法杀人者死伤人则论法汝。若是杀人者当垂头服罪自知非者当号呼称冤一虎低头闭目状如震惧即时杀之其一视恢鸣吼踊跃自奋遂令放释吏人为之歌颂。

  韩棱字伯师为下邳令视事未期吏民爱慕时邻县皆雹伤稼惟下邳界独无。

  王阜字世公为重泉令吏民向化鸾鸟集止学宫阜使校官掾长沙叠为张雅乐击磬鸟举足垂翼应声而舞翱翔复上县庭屋十馀日乃去。

  刘平为全椒令先是县多虎为害平到修政选进儒良退黜贪残视事三月虎皆渡江而去。

  陈晔字文锺为卒令有惠政桑旅生二万馀株民以自给。

  刘虞为博平令治政推平高尚纯朴境内无盗贼灾害不生时邻县接壤蝗虫为害至博平界飞过不入南齐夏侯恭叔为竟陵令惠化大行木连理上有光如烛咸以善政所致。

  梁庾黔娄仕齐为编令治有绩先是县境多虎暴黔娄至皆渡往临沮界当时以为仁化所感。

  陈司马申宣帝太建九年除秣陵令在职以清能见纪有白雀巢于县庭。

  唐元德秀为鲁山令部人为盗吏捕之系狱会县界有猛兽为暴盗自陈曰:愿格杀猛兽以自赎德秀许之猾吏曰:盗诡计苟免擅放官囚无乃累乎!德秀曰:吾不欲负约累则吾坐必请不及诸君即破械出之翼日格猛兽而还诚信化人大率此类。

  晋赵赓为寿张令高祖天福四年闰七月诏赓考满之外量留年以飞蝗避境故也。

  §令长部·劝课

  夫百里之长教乃居先四民之业农为之首俾尽力乎!树艺在以时而敦勖。若乃严制科令笃劝生业虽果菜之细鸡豕之微咸有名数以为程课所以风化振举户口繁多靡不由此者也。所谓劝穑以固本原生以利人斯之谓矣。

  後汉仇览为蒲亭长劝人生业为制科令至於果菜为限鸡豕有数。

  魏杨沛字孔渠为新郑长兴平禾人饥穷沛课民益蓄乾椹收芑豆阅其有馀以补不足如此积得千馀斛藏在小仓会太祖为兖州刺史西迎天子所将千馀人皆无粮过新郑沛谒见乃皆进乾椹。

  杨仁为什邡令垦田千馀顷。

  邢为行唐令劝民农桑风化大行。

  吴陆逊为海昌屯田都尉并领县事县连年荒旱逊开仓穀以赈贫民劝督农桑百姓蒙赖。

  晋窦允字文雅始平人为浩长勤於为政劝课田蚕平均调役百姓赖之。

  梁姚察为原乡令时邑境萧条流亡不及察轻其赋役劝以耕种,於是户口殷盛民至今称焉。

  沈瑀为建德令教民一丁种十五株桑四株柿及梨栗女丁半之人咸劝悦顷之成林。

  唐李大亮武德初为土门令属百姓饥荒大亮劝以垦辟岁因大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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