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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五十四 将帅部·豪横奢侈专恣


  夫作福作威凶于而国败礼败度戾於厥躬皆圣训之格言人臣之明戒况乃总握兵要肃将天威慎固封陲诘诛暴慢诚当义以先众惠以感人用宣戒诏克贞师律。若其不恤危难废乱典常戕害生民图报仇怨负固滋横崇侈无厌贪黩之心逾於溪壑凶忍之性甚於豺狼以至诬害良臣轻侮王室虽膏斧钺汗鼎镬盖有馀戮矣。

  汉陈者宛句人也。(宛句县名也。地志属齐宛音於元切句音劬)不知始所以得从及韩王信反入匈奴上至平城还以郎中封为列侯以赵相国将监赵代边兵皆属焉少时常称慕魏公子(谓信陵君无忌)及将守边招致宾客尝告过赵(国休告之假而过赵)宾客随之者千馀乘邯郸官舍皆满所以待客如布衣交皆出客下(言屈己礼之不以富贵自尊大)赵相周昌乃求入见上具言宾客盛擅兵於外恐有变上令人覆案宾客居代者诸为不法事多连引恐阴令客通使王黄曼丘臣所。

  孙都封临蔡侯太初元年子襄坐击番禺夺人虏掠死。

  後汉曹破石中常侍节之弟为越骑校尉越骑营五百妻有美色(韦昭辨《释名》曰:五百字本为伍伯伍当也。伯道也。使之导引当道陌中以驱除也。案今俗呼行杖人为五百)破石从求之五百不敢违妻执意不肯行遂自杀其淫暴无道多此类也。

  公孙瓒为破虏将军既破刘虞尽有幽州之地猛志益盛前此有童谣曰: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惟有此中可避世瓒自以为易地当之遂徙镇焉乃盛修营垒楼观数十临易河通辽海。

  蜀法正为蜀郡太守扬武将军外统都畿内为谋主一冫食之德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擅杀毁伤己者数人,或谓诸葛亮曰:法正於蜀郡大纵横将军宜启主公抑其威福亮答曰:主公之在公安也。北畏曹公之强东惮孙权之逼近则惧孙夫人生变於肘腋之下当斯之时进退狼跋法孝直为之辅翼令翻然翱翔不可复制如何禁止法正使不得行其意邪初孙权以妹妻先主妹才捷刚猛有诸兄之风侍婢百馀人皆亲执刀侍立先主每入衷心常凛凛亮。又知先主雅爱信正故言如此。

  吴潘璋性奢泰末年弥甚服物僭拟吏兵富者或杀取其财物数不奉法监司举奏大帝惜其功而辄原不问。

  晋桓玄嗣南郡公在江陵甚豪横士庶畏之过於殷仲堪玄曾於仲堪听事前戏马仲堪中兵参军刘迈曰:马槊有馀精理不足玄自以才雄冠世而心知外物不许之仲堪为之失色玄出仲堪谓迈曰:卿乃狂人也。玄夜遣杀卿我,岂能相救迈以正辞折仲堪而不以为悔仲堪使迈下都以避之玄果令追之迈仅而免祸。

  宋高道庆初以平桂阳王休范功封乐安男及建平王景素反道庆领军北讨而与景素通谋及事平自启求增邑五百户诏加二百并前五百户道庆凶险暴横所求无已有失其意者辄加捶拉或有死者朝廷畏之如虎狼萧道成与袁粲等议收付廷尉赐死。

  刘瑀为益州张悦代之瑀去任凡所属将佐有不乐反者必逼制将还语人曰:随我上,岂可为张悦作西门客耶。

  陈侯安都迁司空加侍中征北大将军自王琳平後安都勋庸转大。又自以功安社稷渐用骄矜数招聚文武之士或射驭驰骋或命以诗赋第其高下以差次赏赐之文士则褚玠马枢阴铿张正见徐伯阳刘删祖孙登武士则萧摩诃裴子烈等并为之宾客斋内动至千人部下将帅多不遵法度简问收摄则奔归安都世祖性严察深衔之安都弗之改日益骄横每有表启封记有事未尽乃开封自书之云:又启某事及侍燕酒酣或箕踞倾倚尝陪乐游禊饮乃白帝曰:何如作临川王时帝不应安都再三言之帝曰:此虽天命抑亦明公之力宴讫。又启便借供张水餙将载妻妾於御堂欢会世祖虽许其请甚不怿明日安都坐於御坐宾各居群臣位称觞上寿。

  後魏王斤镇长安假节镇西将军斤遂骄矜不顺法度信用左右调役百姓民不堪之南奔汉川者数千家而委罪於雍州刺史阳文祖泰州刺史任延明世祖召问二人各以状对世祖知为斤所诬遣宜阳公伏树覆案虚实得数十事遂斩斤以狥 。

  尔朱荣为天柱将军性好猎不舍寒暑至於列围而进必须齐一虽遇阻险不得回避虎豹逸围者坐死其下甚苦之太宰元天穆从容谓荣曰:大王勋济天下四方无事唯宜调政养民顺时蒐狩何必盛夏驰逐伤犯和气荣便攘肘谓天穆曰:太后女主不能自正推奉天子者。此是人臣常节葛荣之徒本是奴才乘时作乱妄自署假譬如奴走擒获便休顷来受国大宠未能开拓境土混一海内何宜今日便言勋也。如闻朝士犹自宽纵今秋欲共兄戒勒士马较猎嵩原令贪污朝贵入围搏虎任出鲁阳历三荆悉拥生蛮北填六镇回军之际因平汾胡明年简练精骑分出江淮萧衍。若降乞万户侯如其不降径度数千骑便往纟专取待六合宁一八表无尘然後共兄奉天子巡四方观风俗布政教如此乃可称勋耳今。若止猎兵士懈怠安可复用也。

  尔朱兆为都督十州诸军事其从兄弟世隆请闵帝纳兆女为后兆乃大喜世隆厚礼喻兆赴雒深示卑下随其所为无敢违者。

  尔朱仲远为大将军督东道诸军事兖州刺史自荥阳以东输税悉入其军不送京师时天光控关右仲远在大梁兆据并州世隆居京邑隆自专恣权强莫比所在并以贪虐为事,於是四方解体。

  侯景为将所向多捷时北齐神武帝为魏相景总揽兵权与神武相亚。

  隋于顗为东广州刺史尉迟迥之反也。时总管赵文表与顗苶协顗将图茝卧合内诈得心疾谓左右曰:我见两三人至我前者辄大惊即欲斫之不能自制也。其有宾客候问者皆令去左右顗渐称危笃文表往候之令从者至大门而止文表独至顗所顗欻然而起抽刀斫杀之因唱言曰:文表与尉迟迥通谋所以斩之其麾下无敢动者时高祖以尉迟迥未平虑顗复生边患因而劳勉之。

  鱼俱罗弟瓒以左右从累迁大都督及帝嗣位拜车骑将军瓒性凶暴虐其部下令左右炙肉遇不中意以签刺瞎其眼有温酒不适口者立断其舌帝以瓒藩邸之旧不忍加诛谓近臣曰:弟既如此兄亦可知因召俱罗谴责之出瓒於狱令自为计瓒至家饮药而死。

  唐尉迟敬德迁同州刺史尝侍宴庆善宫时有班在其上者敬德怒曰:汝有何功合坐我上任城王道宗次其下因解喻之敬德勃然拳殴道宗目几至眇太宗不怿而罢谓敬德曰:朕览汉史见高祖功臣获全者少意尝尤之及居大位以来尝欲保全功臣令子孙无绝然卿居官辄犯宪法方知韩彭夷戮非汉祖之亻替国家大事唯赏与罚非分之恩不可数行勉自修饰无贻後悔也。

  刘玄佐为宣武军节度豪侈轻财尝厚赏军事故百姓益困是以汴州将卒始於李忠臣讫於玄佐日益恣益横遂杀其将帅以利劫。

  于頔镇襄阳地与蔡州邻吴少诚之叛頔率兵赴唐州收吴房郎山二县。又破贼於濯神沟,於是广军籍募战士器甲犀利专以凌上威下为务。又令孽男逼娶判官薛正伦嫡女人益怒之。

  卢从史为昭义军节度狂恣不道至夺部将妻妾辩给矫妄从事孔戡等以言直不从引去。

  王士则为邢州刺史元和中镇冀王承宗拒命裴度计士则王武俊之子其军中必有怀之者故以士则临邢州冀携承宗之党。且许以节制士则恃此颇不受节度使郗士美法制行止必兵卫自严虽谒士美而卫兵如常吏呵止之士则不能平见于辞气士美恶之因密以状奏而代之。

  卢彦威本浮阳牙将中和初节度使杨全政遣以本军二千人入援京师巢寇平以功兼御史中丞全政委以大藩戎柄光启中会魏博韩允中纠合沧海同攻郸州曹全政乃遣彦威率军攻齐州人情不乐其行将济河彦威已登舟喻士卒曰:此举无名为应魏人故也。且胜则他人获利败则我军受弊此乃师臣失策进不如退况杨相公宠任吴昌嗣擅作威福克削三军与公等可逐之以图富贵方今天子播越处处择帅安能舍其生而趣其死也。军旅欣然乃拥彦威而还以为留後全政归行在杀吴昌嗣以徇众昌嗣全政之嬖吏也。奏为德州刺史不之任专掌军政故致其害焉。

  李茂贞镇凤翔恃勋恣横擅兵窥伺颇干朝政始萌问鼎之志矣。既而逐泾原节度使张球洋州节度使杨守忠凤州刺史浦存皆夺据其地奏诸子弟为牧伯朝廷不能制大臣奏议言其过者茂贞即上章论列辞旨不逊奸邪於兹附丽遂成朋党朝政,於是隳焉。

  梁杨师厚为魏博节度使初师厚以计谋敏干深为太祖知遇委以重兵剧镇他莫能及然而末年矜功恃众骤萌不轨之意,於是专割财赋置银钅仓效节军凡数千人皆选摘骑锐纵恣豢养复故时牙军之态时人病之承前河朔之俗上元夜比无夜游及师厚作镇乃课魏人户立灯竿千万炬洞照一城纵士女嬉游复彩画舟舫令女妓棹歌於御河纵酒弥日。又於黎阳采巨石将纪德政以铁车负载驱牛数百以拽之所至之处丘墓庐舍悉皆毁坏百姓望之皆曰:碑来石才至而师厚卒时魏人以为悲来之应末帝闻其死也。於私庭受贺乃议裂魏州为两镇既而所树亲军果为乱以招外寇致使河朔沦陷宗社覆灭繇师厚兆之也。

  成镇荆门久之累官至检校太尉守中书令封上谷郡王然性本豪暴事皆臆断。又好自矜伐骋辩凌人深为识者所鄙後唐杨汉宾前任为黔南节度使殴故开州刺史陵约男彦徽致损兼加拘缚令人点检彦徽家业钱穀法司勘鞫汉宾款招情罪大理少卿康澄详断曰:杨汉宾早列偏裨曾分茅土事。若先於恕己理不在於尤人,岂可忘姻娅之旧情凭官资之威力遽因殴击显致讼论自归有过之门须举无偏之道合该议减亦举律文其汉宾前任黔南节度使是三品使关八议准律减一等杖九十准名例律官少不尽其罪馀罪收赎罪少不尽其官留官收赎其杨汉宾所犯罪杖九十准律赎铜九斤准格每斤纳钱一百二十文从之。

  晋景延广为侍卫亲军使天福八年十二月契丹南攻九年正月陷甘陵河北储蓄悉在其郡少帝大骇率六师亲驻澶渊延广为上将凡六师进退皆出胸臆少帝亦不能制众咸惮而忌之。

  张从宾初镇灵武加检校太傅受代入觐会车驾东幸留雒下警巡曾逢留司御史於天津桥从兵百人不分路而过排御史於水中从宾奏其醉而入水其凶傲多如此。

  皇甫遇初仕唐应顺清泰中累历团练防御使寻迁邓州节度使所至苛暴以诛敛为务其幕客多私去以避其累高祖入雒移领中山俄闻与镇州安重荣为婚家乃移镇上党。又改平阳咸以忄佥人执事政皆隳紊镇河阳部内创别业开亩水泉以通灌溉所经坟毁之部民以朝廷方姑息群帅莫之敢诉。

  张万进高祖有天下命为彰义军节度使所至不治政由群下洎至泾原凶恣弥甚每日於公庭列大鼎烹肥宁割方寸以啖宾佐皆流泪不能大嚼俟其他顾则致於中。又命巨觯行酒诉则辱之乃有持杯伪饮褰领裱而纳之既沈湎无节惟妇言是用其妻与幕吏张光载干预公政纳钱数万补一豪民为捕贼将後领兵数百入新平郡境帅以其事上奏有诏诘之光载坐流罪配于登州天福四年三月万进疾笃月馀州兵将乱乃召副使万廷委其符印记室李昇素憾凌虐知其将亡谓廷曰:气息奄奄不保晨暮促移就第,岂不宜乎!廷从之万进寻卒遂以篮举秘尸而出即驰驱而奏之诏命既至而後发丧其妻素狠戾谓长子球曰:万廷逼迫危病惊扰而死不手戮之奚为生也。廷闻之不敢往吊万进假殡於精舍之下至彗车东辕凡数月之间郡民数万无一馈奠者。

  汉李守贞晋开运元年五月为青州行营都部署率兵二万东讨杨光远命符彦卿为副十一月光远子承勋等乞降守贞入城害光远於别第光远有孔目吏宋颜者尽以光远财宝名姬善马献於守贞守贞德之置颜帐下近例官军克复城隍必降德音洗涤瑕秽时枢密使桑维翰以光远同恶十数辈潜窜未出搜索甚急故制书久不下或有告宋颜匿於守贞处者朝廷诏取颜杀之守贞由是怨维翰时行营将士所给赏赐守贞尽以黦茶染采姜药之类分给之军中大怨乃以帛包所得物如人首级目之为守贞头悬于树以诅之守贞班师加同平章事以杨光远东京第赐之守贞因取连宅库营以广其第大兴土木治之岁馀为京师之甲。

  §将帅部·奢侈

  夫泰而无骄富而无侈者鲜矣。矧乃握兵之要为王之爪牙分阃之重实人之司命其位尊而志意既满功成而宠利自居以富贵而骄人谓勋庸之在己不能惧而思降得之。若惊侈心遂萌厚禄自奉忘败度之欲穷有生之乐靡克戒盈鲜复繇礼放而无简居之晏然难与语夫保功名慎终始之道矣。其有负磊落之奇节犹或怀侈靡之骄志至於豪纵不已倾夺相寻亦无悔焉斯可戒也。已。

  蜀刘琰为车骑将军封都乡侯不豫国政但领兵千馀随丞相亮讽议而已车服饮食号为侈靡侍婢数十皆能为声乐。又悉教诵读鲁灵光殿赋。

  吴吕范为前将军扬州牧范居处服餙於时奢靡然勤事奉法故权悦其忠不怪其侈。

  贺齐为安东将军镇江上督陕州以上至皖齐性奢绮所乘船雕刻丹镂青盖绛。

  诸葛融大将军左都护领豫州牧督公安宛陵侯瑾子也。瑾卒融袭父爵摄兵业驻公安融父兄质素虽在军旅身无采餙而融锦文绣独为奢绮。

  晋王为镇军大将军平吴之後以勋高位重不复素业自居乃玉食锦服纵奢侈以自逸。

  纪瞻为领军将军厚自奉养立宅於乌衣巷馆宇崇丽园池竹木有足赏玩焉。

  陶侃为荆州刺史都督八州军事媵妾数十家僮千馀珍奇宝货富於天府。

  宋沈庆之为镇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始兴郡公庆之年满七十居清明门外有宅四所室宇甚丽。又有园舍在娄湖庆之一夜携子孙徙居之以宅还官悉移亲戚中表於娄湖列门同焉广开田园之业每指地语人曰:钱尽在此中兴身享大国家素富厚产业累万金奴僮千计再献钱十万穀万斛以始兴优近求改封南海郡不许妓妾数十人并美容工艺庆之优游无事尽意欢愉非朝贺不出门。

  南齐刘悛为冠军将军持节监益宁二州诸军事益州刺史在蜀作金浴盆馀金物称是。

  梁羊侃为军师将军性豪侈善音律自造采莲棹歌两曲甚有新致姬妾列侍穷极奢靡有弹筝人陆大喜著鹿角爪长七寸亻舞人张净琬腰围一尺六寸时人咸推能掌上亻舞。又有孙荆玉能反腰帖地衔得席上玉簪敕赉歌人王娥儿东宫亦赉歌者屈偶之并妙尽奇曲一时无对初赴衡州於两差符起三间通梁水斋餙以珠玉加之锦缋盛设帷屏列女乐乘潮解缵临波置酒缘塘傍水观者填咽大同中魏使杨斐与侃在北尝同学有诏命侃延斐同宴宾客三百馀人食器皆金玉杂宝奏三部女乐至夕侍婢百馀人俱执金花烛侃不饮酒而好宾游终日献酬同其醉醒性宽厚有器局尝南还至涟口置酒有客张孺才者醉於船中失火延烧七十馀艘所燔金帛不可胜数侃闻聊不挂意命酒不辍孺才惭惧自逃侃慰喻使还待之如旧。

  夏侯夔为持节督南豫州诸军事性奢豪後房之妓妾曳罗餙金翠者亦有百数爱好人士不以贵势自高文武宾客常满坐时亦以此称之。

  曹景宗为领军将军好内妓妾数百穷极锦绣。

  後周李迁哲安康人世为山南豪族为大将军率金上等诸州兵镇襄阳迁哲累世雄豪为乡里所率服性复华侈能厚自奉养妾媵至有百数男女六十九人缘汉千馀里间第宅相次姬人之有子者分处其中各有僮仆侍婢阉阍守护迁哲每鸣笳道从往来其间纵酒欢宴尽生平之乐子孙参见或忘其年名者披簿以审之。

  隋宇文述为左卫大将军性贪鄙知人有珍异之物必求取之金宝累积後庭曳罗绮者数百家僮千馀人皆控良马被服金玉述之宠遇当时莫与比。

  李浑太师穆之子为右骁卫大将军袭封成阝国公既绍父业日增豪侈後房曳罗绮者以百数。

  唐郭孝恪为安西都护及征龟兹以孝恪为昆丘道副大总管孝恪性奢侈逾度在军中床帐什物皆餙以金玉尝以遗大总管阿史那社尔社尔不受太宗闻之乃曰:二将优劣固不待言也。孝恪为寇虏所屠可谓自贻伊咎。

  马为四镇北庭行营节度使久将边军属西番寇扰国家倚为屏翰前後赐与无算积聚家财不知纪极在京师治第舍尤为宏侈初天宝中贵戚勋家已务奢靡而垣屋犹存制度然卫公李靖家庙已为嬖臣杨氏马厩矣。及禄山大乱之後法度隳弛内臣戎帅竞务奢豪亭馆第舍力穷乃止时谓木妖之第经始中堂费钱二十万贯他室降等无几及卒於军子弟护丧归京师士庶观其中堂或假称故吏争往赴吊者数十百人德宗在东宫宿闻其事及践阼条举格令第舍不得逾制仍诏毁中堂及内官刘忠翼之第之家园进属官司自後公卿赐宴多於之山池(一说大历十三年作乾元观其地在皇城南长兴里本之宅初创建是宅重价募天下巧工营缮屋宇宏丽冠绝当时临终抗表献帝帝方心怀罔极钦崇道福以其当太祖城形胜之地墙宇新洁遂命为观)。

  郭英乂为剑南节度颇恣狂荡聚女人骑驴击球制钿驴鞍及诸服皆用侈靡裴餙日费数万以为笑乐未尝问百姓间事人颇怨之兵马使崔旰因人心为乱杀英乂。

  李抱真为昭义军节度时天下无事乃大起台榭穿池沼以自娱。

  杜亚为淮南节度使盛为奢侈江南风俗春中有竞渡之戏方舟并进以急趋疾进前者为胜亚乃命以漆涂船底贵其速进。又为罗绮之服涂之以油令舟子衣之入水不濡亚本书生奢纵如此。

  王锷为荆南节度使锷起兵间因缘际会累居大镇厚殖财货营第宅颇逾侈。又请京兆府籍坊以广亭榭。

  陈敬为神策军统军使乾符中出镇西川舆马之侈人皆恶之。

  後唐王为镇州节度专制四州高屏尘务不亲军政多以阉人秉权出纳决断听其所为皆雕靡第舍崇餙园池种奇花异木相夸尚人士褒衣博带高车大盖以事嬉游藩府之中当时为盛。

  朱守殷天成中为河南尹判六军诸卫事与诸贵要近臣宰执交欢宴会时集於府第复妓侍盈室。

  毛璋为华州节度使以平蜀功授州节度璋既家富於财。又有蜀之妓妾骄僭自大事多不法。

  钱鏐为两浙节度在杭州垂四十年穷奢极贵钱塘江旧日海潮逼州城鏐庀工凿石填江平江中罗刹石悉起台榭广郡郭周三十里邑屋之繁会江山之雕丽实江东之胜也。

  康义诚为侍卫亲军都指挥使驭军无方略。又鄙於财贿雒中天门街东起第夹道房廊数里歌妓之作罕召宾佐自娱而已。

  晋王建立为青州节度性好华既至治所息於正寝翼日而出寝达於<厂牙>(音雅)百有馀步以锦绣二段易而蹈之其不率制限皆此类也。

  景延广为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既罢兵权出为雒都留守兼侍中由是郁郁不得志亦意契丹强盛国家不济身将危矣。前汴水葺一第占其全坊在雒。又起邸舍园池为水南之甲所积巨万车马妓乐无不称是但纵长夜之饮无复以忧国为心。

  张筠为永兴军节度奉诏杀伪蜀主王衍衍之妓乐宝货悉私藏於家及罢归之後第宅宏敞花竹深遂声乐饮膳恣其所欲十年之内人谓为地仙。

  马希范为湖南节度封楚王擅二十州之征税车舆服玩池馆第舍颇事华靡壁轩槛率以金银为餙所造音雅九龙殿垂珠帘绣幕帷悬金香囊流苏盘中花果金枝玉叶妓房歌室朝夕兰薰其子城门构五凤之状女墙之上起行楼。

  §将帅部·专恣

  夫授律而行凿门而出军旅之事虽可以从宜朝廷之法所宜乎!慎守苟异於此罪必随之其有疆场未宁攻战是属始则期於靖乱终则肆其不轨暨萌震主之威乃成灭身之渐或雄武自伐窥觎於非望或强愎不悛拒绝於规正乃有擅移营垒专置参佐议事明庭之下面比官联挺剑饮会之间坐凌宰辅盖以小人之量被君子之器岂独王纲之斯坏必将家世而云:绝良可哀矣。可不戒乎!。

  汉董卓字仲颖拜前将军封乡侯兵威渐盛以久不雨乃讽朝廷策免司空刘弘而自代之。

  魏曹爽为大将军毁中垒坚营以兵属其弟中领军羲司马宣王以先帝旧制禁之不可。

  诸葛诞为镇东大将军请十万众守寿春。又求临淮筑城以备吴寇内欲保有淮南朝廷徵之诞有自疑心时司马文王新秉朝政长史贾充以为宜遣参佐慰劳四征,於是遣充至寿春充还启文王诞再在扬州有威名民望所归今徵必不来祸小事浅不徵事迟祸大乃以为司空书至诞曰:我作公当在王文舒後今便为司空不遣使者健步赍书使以兵付乐此必所为乃将左右数百人至扬州攻刺史乐杀之。

  吴诸葛恪辅政加荆扬州牧督内外诸军事遣众出军大发州郡二十万众百姓骚动始失人心恪意欲耀威淮南驱略人民而诸将或难之曰:今引军深入疆场之民必相率远遁恐兵劳而功少不如止围新城新城困救必至至而图之乃可大获恪从其计回军还围新城攻守连月城不拔士卒疲劳因暑饮水泄下流肿病者大半死伤涂地诸营吏日白病者多恪以为诈欲斩之自是莫敢言恪内惟失计而耻城不下忿形於色将军朱异有所是非恪怒立夺其兵都尉蔡林数陈军计恪不能用策马奔魏魏知战士罢病乃进救兵恪引军而去士卒伤病流曳道路或顿仆坑壑或见略获存亡忿痛大小呼嗟而恪晏然自。若出住江渚一月图起田於浔阳诏召相衔徐乃旋师由此众庶失望而怨讟兴矣。

  晋苟为青州刺史征东大将军多置参佐转易守令。

  王浚惠帝时为宁北将军青州刺史寻徙宁朔将军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于时朝廷昏乱盗贼蜂起浚为自安之计结好夷狄以女妻鲜卑务勿尘。又以一女妻苏恕延及赵王伦篡位三王起义兵浚拥众挟两端遏绝檄书使其境内士庶不得赴义成都王颖欲讨之而未暇也。伦诛进号安北将军及河间王成都王颖兴兵内向害长沙王乂而浚有不平之心颖表请幽州刺史石堪为右司马以右司马和演代堪密使演杀浚并其众演与乌丸单于审登谋之,於是与浚期游蓟城南清泉水上蓟城内西行有二道演浚各从一道演与浚欲合卤簿因而图之值天暴雨兵器霑湿不果而还单于繇是与其种人谋曰:演图杀浚事垂克而天卒雨使不得果是天助浚也。违天不祥我不可久与演同乃以谋告浚浚密严兵与单于围演演持白幡诣浚降遂斩之自领幽州大营器械召务勿尘率胡晋合二万人进军讨颖以主簿祁弘为前锋遇颖将石超於平棘击败之浚乘胜遂克邺城士众暴掠死者甚多鲜卑大略妇女浚命敢有挟藏者斩之,於是沉於易水者八千人黔庶荼毒自此始也。

  张辅为冯翊太守是时长沙王乂以河间王专制关中有不臣之迹言於惠帝密诏雍州刺史刘沉秦州刺史皇甫重使讨,於是沉等与战于长安辅遂将兵救沉等败绩德之乃以辅代重为秦州刺史当赴之难金城太守游楷亦皆有功转梁州刺史不之官楷闻辅之还不时迎辅阴图之。又杀天水太守封尚欲扬威西土召陇西太守韩稚会议未决稚子朴有武干斩异议者即收兵伐辅与稚战於遮多谷口辅军败绩为天水故帐下督富整所杀。

  桓温哀帝时为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温以既总督内外不宜在远。又上疏陈便宜七事後移镇姑孰乃自以雄武专朝窥觎非望或卧对亲僚曰:为尔寂寂将为文景所笑众莫敢对既而抚枕起曰:既不能流芳後世不足复遗臭万载耶及悉众北伐慕容垂战于襄邑温军败绩死者三万人温甚耻之筑广陵城移镇之後破慕容苻坚之军温既负其才力久怀异志欲先立功河朔还受九锡,於是用参军郄超之计乃行废立孝武即位温入朝敕尚书谢安等於新亭奉迎百僚皆拜于道侧温既至以卢悚入宫乃收尚书陆始付廷尉责替慢罪也。温镇姑孰威势震主四方脩敬皆遣上佐纲纪王彪之时为会稽内史独不遣温以山阴县折布米不时毕郡不弹纠上免彪之。

  王恭孝武时为辅国将军兖青二州刺史安帝初会稽王道子执政宠昵王国宝委以机权恭每正色直言道子深惮而忿之时国宝从弟绪说国宝因恭入觐相王伏兵杀之道子将行其说寻以恭为安北将军不拜乃谋诛国宝遣使与殷仲堪桓玄相结仲堪伪许之恭得书大喜乃抗表京师曰:後将军国宝得以姻戚频登显列不能感恩效力以报时施而专宠肆威将危社稷先帝登遐夜乃犯阁叩扉欲矫遗诏赖皇太后聪明相王神武故逆谋不果。又割东营见兵以为己府谗疾二昆甚於雠敌与其从弟绪同党凶狡共相扇动此不忠不义之明白也。以臣忠诚必忘身殉国是以譛臣非一赖先帝明鉴浸润不行昔赵鞅兴甲诛君侧之恶臣虽驽劣敢忘斯义表至内外戒严国宝及绪惶惧不知所为用王计请解<身只>道子收国宝赐死斩绪于市深谢愆失恭乃还京口恭之初抗表也。虑事不捷乃版前司徒左长史王为吴国内史令起兵於东会国宝死令解军去职怒以兵伐恭恭遣刘牢之击灭之上疏自贬诏不许。

  南齐徐世ɡ为辅国将军时陈显达反朝廷加崔慧景平南将军都督众军事屯中堂而世ɡ专势号令慧景备员而已。

  隋宇文述炀帝大业中为左卫大将军贵幸言无不从势倾朝廷左卫将军张瑾与述连官尝有评议偶不中意述张目嗔之瑾惶惧而走文武百僚莫敢违忤。

  唐田季安德宗时为魏博节度使绪之嫡嗣也。季安年少守父业无他材能恣击鞠从禽声色之娱其公事大抵徇於意非宾佐谋猷所及也。

  李茂贞镇凤翔昭宗乾宁二年茂贞与州王行瑜华州韩建同州王行约秦州李茂庄等上表疏兴元杨守亮纳叛臣杨复恭请同出本军讨伐兼自备供军粮料不取给于度支祇请加茂贞山南招讨使名内臣皆不可其奏昭宗亦以茂贞得山南之後有问鼎之势持之不下茂贞怒与王行瑜不候进止发兵攻兴元累论招讨之命兼与宰相杜让能中尉西门重遂书词语诟詈凌蔑王室。

  晋景延广高祖时为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检校太尉镇河阳高祖晏驾与宰臣冯道等承顾命以齐王为嗣既发丧都人不得偶语百官赴临未及内门皆令下马颇有骄暴之失少帝既嗣位延广独以为己功寻加同平章事弥有矜伐之色帝幸其第进献锡赉有如酬酢权宠恩渥为一朝之冠俄与宰臣桑维翰不协帝亦惮其难制遂罢兵权出为雒都留守。

  汉史弘肇隐帝时为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兼中书令帝自关西贼平之後昵近小人太后亲族颇行干托弘肇与杨甚不平之太后有故人子求补军职弘肇忿而斩之帝始听乐赐教坊使等玉带诸伶官绯袍往谢弘肇弘肇让之曰:健儿为国伐边患寒冒暑未能偏有霑赐尔辈何功敢当此赐尽取袍带还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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