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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八十一 帝王部·恶直·疑忌·无断


  《传》曰:事君勿欺也。而犯之。又曰:有犯而无隐故古之良臣挺謇谔之志励骨鲠之节内怀忠爱情均休戚故有犯颜色触忌讳献替可否补救阙失言必逆耳事乃利国自非人主廓容纳之量克己降意则龙鳞人逆鲜,或不怒至有励斧钺以震威建官司以监谤下幽絷之诏行黜弃之典乃使良士结舌嘉言攸伏良可戒哉!《书》曰:予违汝弼汝无面从。又曰:有言逆於汝心必求诸道诚哉!为邦之丕训也。

  夏王桀淫虐诸侯咸叛关龙逄引黄图而谏桀以为妖言焚黄图而杀龙逄。

  商王纣既淫乱微子谏不听乃与太师箕子谋去之比干曰: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谏乃强谏纣纣怒曰:吾闻圣人心有七窍剖比干观其心箕子惧乃佯狂为奴纣。又囚之。

  周厉王即位三十年好利近荣夷公大夫芮良夫谏厉王不听卒以荣公为卿士用事王行暴虐侈傲国人谤王召公谏曰:(召康公之後穆公虎王卿士)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卫国之巫也。)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其谤鲜矣。诸侯不朝三十四年王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以目相视而已)厉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召公。又谏王不听,於是国人莫敢出言。

  汉文帝时袁盎为中郎将亦以数直谏不得久居中调为陇西都尉(调选也。)。

  景帝即位以太子太傅石奋为九卿迫近惮之(以其敬恭履度故惮之)徙奋为诸侯相。

  武帝时汲黯为中大夫以数切谏不得久留内选为东海太守召为主爵都尉亦以数直谏不得久居位狄山为博士匈奴求和亲群臣议前(於帝前议事)山曰:和亲便帝问其便曰:兵凶器未易数动(言难可屡动)高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乃遂结和亲孝惠高后时天下安乐文帝欲事匈奴北边萧然苦兵(萧然犹骚然扰动之貌也。)孝景时吴楚七国反景帝往来东宫间(谓谘谋於后也。)天下寒心数月(惧於兵难也。)吴楚已破竟景帝不言兵(讫景帝之身更不议征伐之事)天下富实今自陛下兴兵击匈奴中国已空虚大困贫繇是观之不如和亲帝问汤(汤张汤也。)汤曰:愚儒无知狄山曰:臣固愚忠。若御史大夫汤诈忠汤之治淮南江都以深文痛诋诸侯别疏骨肉使藩臣不自安臣固知汤之诈忠,於是帝作色曰:吾使生居一郡能无使虏入盗乎!(博士之官故呼为生也。)山曰:不能曰:居一县曰:能复曰:居一鄣间(鄣音之向切谓塞上要险之处别策为城因置吏士而为鄣蔽以折寇也。)山自度辩。且下吏(度计也。见诘自辩而辞穷当下吏也。)曰:能乃遣山乘鄣(乘登也。登而守之)至月馀匈斩山头而去是後群臣震。

  成帝时朱云上书求见公卿在前时丞相故安昌侯张禹以帝师位特进甚尊重云曰:臣愿赐尚方斩马剑断佞臣一人头以厉其馀帝问谁也。对曰:安昌侯张禹帝大怒曰:小臣居下讪上廷辱师傅罪死不赦御史将云下云攀殿槛折後帝意亦解。

  刘辅以美才擢为谏议大夫成帝欲立赵婕妤为皇后辅上《书》曰:陛下乃触情纵欲以卑贱之女母天下乎!里语曰:腐木不可以为柱卑人不可以为主臣辱谏诤之官不敢不尽死书奏帝使侍御史收纟专辅系掖庭秘狱後减死罪一等纶鬼薪。

  哀帝宠董贤为大司马贤年二十二帝置酒与贤父亲属宴饮帝饮醉从容视贤而笑曰:吾欲法尧禅舜何如侍中王闳在坐进谏曰:昔周成戏以桐叶封弟叔虞於晋周公入曰:天子无戏言今天下乃高帝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也。陛下以藩王入奉嗣孝成皇帝後当承宗庙传子孙於无穷岂得以戏言将高祖社稷输人邪帝默然不悦终以失旨贬为郎署。

  後汉光武建武中内外群官多帝自选举加以法理严察职事过苦尚书近臣至乃摇扑率曳於前群臣莫敢正言尚书令申屠刚每辄极谏。又数言皇太子宜时就东宫简任贤保以成其德帝并不纳刚以数切谏失旨数年出为平阴令。

  和帝时侍郎光禄大夫李法上疏以为朝政苛碎违永平建初故事宦官权重椒房宠盛。又讥史官记事不实後世有识寻功计德必不明信坐失旨下有司免为庶人。

  安帝时苏章为议郎数陈得失其言甚直出为武原令。

  成翊世为尚书郎安帝时常侍樊丰与帝乳母王圣共譛皇太子废为济阴王翊世连上书讼之。又言樊丰王圣诬罔之状帝既不从而丰等陷以重罪下狱当死有诏免官归本郡。

  顺帝时宋登为侍中数上封事抑退权臣繇是出为颍川太守。

  桓帝时白马令李云上疏言孔子曰:帝者谛也。今小人謟进财货公行是帝欲不谛乎!帝怒送黄门北寺狱弘农五官掾杜众伤云以忠谏获罪上书愿与云同日死帝愈怒遂并下廷尉大鸿胪陈蕃上疏救云曰:李云所言虽不识禁忌干上逆旨其意归於忠国而已昔高祖忍周昌不讳之谏成帝赦朱云腰领之诛今日杀云臣恐剖心之讥复议於世矣。故敢触龙鳞冒昧以请太常杨秉雒阳市长沐茂郎中上官资并上疏请云帝恚甚有司奏以为大不敬诏切责蕃秉免归田里茂资贬秩二等时帝在濯龙池管霸奏云等事霸跪言曰:李云野泽愚儒杜众郡中小吏出於狂戆不足加罪帝谓霸曰:帝欲不谛是何等语而常侍欲原之邪顾使小黄门可其奏云众皆死狱中灵帝时栾巴为议郎时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被诛巴以其党复谪为永昌太守以功自效辞病不行上书极谏理陈窦之冤帝怒下诏切责收付廷尉巴自杀。

  张钧时为郎中以中常侍张让所在贪残为人蠹害乃上《书》曰:宜斩十常侍县头南郊可不须师旅而大寇自消天子以钧章示让等皆免冠徒跣顿首乞自致雒阳诏狱并出家财以助军费有诏皆冠履视事如故帝怒钧曰:此真狂子也。十常侍固当有一人善者不钧复重上犹如前章辄寝不报诏使廷尉侍御史考为张角道者御史承让等阿旨遂诬奏钧学黄巾道收掠死狱中而让等实多与张角交通。

  魏文帝黄初元年十二月长水校尉戴陵谏不宜数行弋猎帝大怒陵减死罪一等。

  鲍勋为宫正时文帝欲征吴群臣大议勋面谏以为不可帝益忿之左迁勋为治书执法。

  苏则为侍中文帝时人多饥困而军数出。又兼治宫室则数面谏繇此帝颇不悦其後出为河东相。

  晋武帝时诏齐王攸将之国祭酒曹志建议以为不当遣帝览议大怒曰:曹志尚不明吾心况四海乎!以议者不指答所问横造异论策免太常郑默,於是有司奏收志等结罪诏惟免志官以公还第其馀皆付廷尉。

  向雄为河南尹齐王攸将归藩雄谏曰:陛下子弟虽多然有名望者少齐王卧在京邑所益实深不可不思帝不纳雄固谏忤旨起而径出遂以愤卒。

  元帝为晋王时奉朝请周嵩上疏曰:臣闻取天下者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故古之王者必应天顺时义全而後取让成而後得是以享世长久重光万载也。今议者以殿下化流江汉泽被六州功济苍生欲推崇尊号臣谓今梓宫未反旧京未清义夫泣血士女震动宜深明周公之道先雪社稷大耻尽忠言嘉谋之助以时济弘仁之功崇谦谦之美推後己之诚然後揖让以谢天下谁敢不应谁敢不从繇是忤旨出为新安太守。

  後周宣帝为太子时武帝顾命曰:内史王谊社稷臣宜处以机密不须远任也。及即位惮谊刚正出为襄州总管。

  刘行本掌朝下大夫宣帝嗣位多失德行本切谏忤旨出为河内太守。

  隋高祖初即位虞庆则劝高祖尽灭宇文氏高杨惠亦依违从之唯内史令李德林固争不可高祖作色怒曰:君读书人不足平章此事,於是遂尽诛之自是品位不加出於高虞之下唯依班例授上仪同进爵为子。

  炀帝时盗贼不止天下大乱纳言苏威每讽谏帝弥不平後复问伐辽东事威对愿赦群盗遣讨高丽帝益怒之。

  梁毗为刑部尚书并摄御史大夫事奏劾字文述私役部兵炀帝议免述罪毗固诤因忤旨遂令张衡代为大夫毗忧愤数月而卒。

  萧瑀为内史侍郎时炀帝至雁门为突厥所围瑀进计其围乃解其後帝。又将伐辽东谓群臣曰:突厥狂悖势何能为以其少时未散瑀遂相恐动情不可恕因出之为河池郡守即日遣之。

  张处威为谒者大夫时炀帝数巡幸百姓疲弊处威因上封事以谏帝不悦自此见疏。

  许善心为给事郎大业七年从至涿郡帝方自御戎以东讨善心上封事忤旨免官。

  唐德宗贞元中袁高为给事中以切直忤旨时宰相齐映连请以高为左丞御史大夫皆不行。

  姜公辅为谏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从德宗幸山南车驾至城固县唐安公主薨公主帝之长女昭德皇后所生性聪敏仁孝上所锺爱初诏尚韦宥未克礼会而遇播迁及薨帝悲悼尤甚诏所司厚其葬礼公辅谏曰:非久克复京城公主必须归葬今於行路。且宜俭薄以济军士帝怒谓翰林学士陆赞曰:唐安夭亡不欲於此为茔垅。且令造一砖塔安置功费甚微不合关宰相论列公辅忽进表章都无道理但欲指朕过失拟自取名朕比拔擢为腹心乃负朕如此拔对曰:公辅官是谏议职居宰衡献替固其职分本立辅臣置之左右朝夕纳诲意在防微而弼之乃其所也。陛下以造塔役费微小非宰相所论之事但问理之是非岂纶事之大小。若造塔为是役虽大而作之何伤。若造塔为非费虽小而言者何罪帝。又曰:卿未会朕意以公辅才行共宰相都不相当在奉天时已欲罢免後因公辅辞退朕以面许寻属怀光背叛遂。且因循容至山南公辅知朕必拟改官所以固论造塔卖直取名据此用心岂是良善朕所惆怅者只缘如此赞虽再三救护帝怒不已乃罢为左庶子萧复为相扈驾奉天请别对奏云:陛下临御之初圣德光被自用杨炎卢杞秉政损黩皇猷以致今日今虽危急愿陛下深革睿思微臣敢当此任。若令臣依阿偷免臣不敢旷职卢杞奏对於帝前阿旨顺复正色曰:卢杞之词不正德宗愕然退谓左右曰:萧复颇轻朕遂令往江南宣抚後遂罢之。

  宪宗元和中王承宗叛诏以吐突承璀为招讨使右补阙孟简拜疏论之坐忤旨出为常州刺史。

  钱徽为翰林学士淮蔡未平徽以连年征伐不息与萧俛俱在宥密迭上疏请罢兵因忤帝旨除右庶子罢内职。

  裴元和末为起居舍人时有术士柳泌钅东药帝惑之上疏请令术士先尝其药以是忤旨贬江陵县令。

  文宗太和六年百姓上官兴杀人危死谏议大夫史馆修撰王彦威累上疏以激切忤旨。又咨於执政辞讦气盛除河南少尹。

  §帝王部·疑忌

  自古驾御豪杰弹压区宇必推己以及物执中以作孚坦荡为怀从容肆体尧舜禹汤率繇是矣。暨周成惑群叔之说姬旦有东山之迁鸱之诗义形怨刺厥後勋高佐命威足震主爵禄不足以充其赏礼法不足以扼其势优崇斯至猜恶弥甚比诸芒刺视如土芥加以谗构相攻谣谗符合久操兵柄颇得士心或车服僭差交结靡间,或以劳自负不慎厥终故虽汉高之豁达光武之宽容去就之间犹不免乎!嫌忌矣。矧乃天资峻刻旧恶是念欲加之罪其无辞乎!《书》曰:任贤勿贰。又曰:任贤繇已盖圣哲之明训也。

  汉高祖征陈还相国萧何为民请曰:长安地上林中多空弃地愿令民得入田毋收为禽兽食(禾旱也。言恣人田之不取其税也。音工老切旱音二旱切)帝大怒曰:相国多受贾人财物为请吾苑乃下何廷尉械系之数日王卫尉侍(百官公卿表卫尉王氏无名字史失之也。侍谓侍天子也。)前问曰:相国胡陛下系之暴也。(前问谓进而请也。胡何也。)帝曰:吾闻李斯相秦皇帝有善归主有恶自予今相国多受贾豆金为请吾苑以自媚於民(媚爱也。求爱於民)故系治之王尉曰:夫职事苟有便於民而请之真宰相事者陛下柰何乃疑相国受贾民钱乎!。且陛下距楚数岁陈黥布反时陛下自将往当是时相国守关中关中摇足则关西非陛下有也。相国不以此时为利乃利贾人之金乎!。且秦以不闻其过亡天下夫李斯之分过。又何足法哉!陛下何疑宰相之浅也。帝不怿(怿悦也。感卫尉之言故惭悔而不悦也。)是日使使持节赦出何

  景帝时周亚夫为丞相帝居禁中召亚夫赐食独置大(大脔音侧吏反)无切肉。又不置箸亚夫心不平顾谓尚席取箸席主席者也。)帝视而笑曰:此非不足君所乎!(帝言赐君食而不设箸此繇我意於君有不足乎!)亚夫免冠谢帝帝起亚夫因趋出帝目送之曰:此鞅鞅非少主臣也。竟下狱死。

  武帝时郑当时字庄以任侠自喜声闻梁楚间及为大司农帝使视决河自请治行五日(治行谓庄严)帝曰:吾闻郑庄行千里不赍粮治行者何也。

  义纵为右内史武帝幸鼎湖病久已而卒起幸甘泉(已病愈也。言帝久病既愈忽然即幸甘泉治帝怒曰:纵以我为不行此道乎!衔之至冬杨可方受告缗纵以为此乱民部吏捕其为可使者天子闻使杜式治以为废格沮事(武帝使杨可主告缗没入其财物纵捕为可使者。此为废格诏书沮已成事也。沮壤也。)弃纵市宣帝初即位谒见高庙大将军霍光从骖乘帝内严惮之。若有芒刺在背後车将军张安世代光骖乘天子从容肆体甚安近焉及光身死而宗族竟诛故俗传之曰:威震主者不畜霍氏之祸萌於骖乘。

  後汉光武时冯勤为郎中给事尚书司徒侯霸荐前梁令阎杨杨素有讥议帝尝嫌之既见霸奏疑其有奸大怒赐霸玺《书》曰:崇山幽都何可偶黄钺一下无处所欲以身试法邪将杀身以成仁邪使勤奉策至司徒府勤还陈霸本意申释事理帝意稍解。

  魏太祖初为董卓所辟太祖变易姓名间行东归过故人成皋吕伯奢伯奢出行五子俱在备宾主礼闻其食器声以为图已遂夜杀之既而凄怆曰:宁我负人无人负我遂行。

  周不疑幼有异才聪明敏达太祖初欲以女妻之不疑不敢当帝爱子仓舒夙有才智谓可与不疑为俦及仓舒卒帝心忌不疑欲除之文帝谏以为不可帝曰:此人非汝所能驾御也。乃遣刺客杀之帝持法峻刻诸将有计画胜出已者随以法诛之及故人旧怨亦皆无馀其所刑杀辄对之垂泣嗟痛之然终无所活初袁忠为沛相尝欲以法治帝後亦杀之。

  杨脩字德祖好学有俊才为丞相主簿尝出行筹太祖有问外事乃逆为记敕守舍儿。若有令出依次通之既而果然如是者三操怪其速使廉之知状於此忌脩。且以袁绍之甥虑为後患遂因事杀之。

  文帝时臧霸为镇东将军都督青州诸军事初霸遣别军在雒会太祖殁霸所部及青州兵以为天下将乱皆鸣鼓擅去帝即位以曹休都督青州霸谓休曰:国家未肯听霸尔。若假霸步骑万人必能横行江表休言之於帝帝疑霸军前擅去今意壮乃尔遂东巡因霸来朝而夺其兵。

  晋宣帝以玄石图有牛继马後深忌牛氏遂为二共一口以贮酒焉帝先饮佳者而以毒酒鸩其将牛金。

  景帝夏侯后母曹氏魏德阳乡主后雅有识度魏明帝世宣帝居上将之重诸子并有雄才大略后知帝非魏之纯臣而后魏氏之甥帝深忌之遂以鸩终。

  夏侯玄为景帝所执卫将军司马文王流涕请之帝曰:卿忘会赵司空葬乎!先是司空赵俨薨大将军兄弟玄葬宾客以百数玄时後至众宾咸越席而迎繇是恶之。

  文帝有密疏未之屏也。如厕侍中郑小同诣之还谓之曰:卿见吾疏乎!对曰:否帝犹疑而鸩之卒。

  王仪高亮雅直为文帝司马东关之役帝问於众曰:近日之事谁任其咎仪对曰:责在元帅帝怒曰:司马欲委罪於孤耶遂引出斩之。

  武帝太始初石苞督扬州时诸葛诞初破灭苞便镇抚淮南士马强盛边境多务苞既勤庶事。又以威惠服物淮北监军王琛轻苞素微。又闻童谣曰:宫中大马几作驴大石压之不得舒因是密表苞与吴人交通先时望气者云:东南有大兵起及琛表至帝甚疑之会荆州刺史胡烈表吴人欲大出为寇苞亦闻吴师将入乃筑垒遏水自固帝闻之谓羊祜曰:吴人每来常东西相应无缘偏尔岂石苞果有不顺乎!祜深明之而帝犹疑焉会苞子乔为尚书郎帝召之经日不至帝谓为必叛欲讨苞而隐其事遂下诏以苞不料贼势筑垒遏水劳扰百姓策免其官遣太尉义阳王望率大军徵之以备非常。又敕镇东将军琅邪王伸自下邳会寿春苞用掾孙铄计放兵步出住都亭待罪帝闻之意解及苞诣阙以公还第。

  明帝时羊鉴为少府及王敦反帝以鉴敦舅。又素相亲党数被嫌责。

  孝武帝时谢安为太傅安女胥王国宝专利无检行安恶其为人每抑制之及帝末年嗜酒好肉而会稽王道子昏萤尤甚惟狎昵謟邪,於是国宝谗谀之计稍行於主相之间而好利忄佥诐之徒以安功名盛极而构会之嫌隙遂成帝尝召桓伊饮宴安侍坐帝命伊吹笛伊神色无迕即吹为一弄乃放笛云:臣於筝分乃不及笛然自足以韵合歌管请以筝歌并请一吹笛人帝善其调达乃敕御妓奏笛伊。又云:御府人於臣必自不合臣有一奴善相便串帝弥赏其放率乃许召之奴既吹笛伊便抚筝而歌怨《诗》曰: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信不可显乃有见疑患周旦佐文武金功不刊推心辅王政二叔反流言声节慷慨俯仰可观安泣下沾襟乃越席而就之捋其须曰:使君於此不凡帝甚有愧色。

  後魏道武时邓渊为尚书吏部郎谨於朝事未尝忤旨其从父弟晖为尚书郎凶侠好奇与定陵侯和跋厚善跋有罪诛其子弟奔长安或告晖将送出之繇是道武疑渊知情遂赐渊死既而悔之时人咸愍惜焉。

  庾岳道武时为司空天赐四年诏赐岳舍地於南宫岳将家僮治之侯官告岳衣服鲜丽行止风采拟於人君道武时既不豫多所嫌恶遂诛之时人咸冤惜焉。

  贺狄千世为将初道武普封功臣狄千虽为姚兴所留遥赐狄千爵襄武侯加秦兵将军及狄干至道武见其言语衣服有类中国以为业慕而习之故忿焉既而杀之弟归亦刚直方雅与狄千俱死。

  後周武帝忌齐王宪意欲除之谓小蒙宰宇文孝伯曰:公能为朕图齐王当以其官位相授孝伯叩头曰:奉先帝遗诏不许滥诛骨肉齐王陛下叔父戚近功高社稷重臣栋梁所寄陛下。若妄加刑戮微臣。又顺曲从则臣为不忠之臣陛下为不孝之子也。帝不怿因渐疏之乃与于智王端郑译等密图其事後令智告宪谋逆遣孝伯召宪入遂诛之。

  隋高祖禅位後封宇文忻为杞国公帝尝欲令忻率兵击突厥高言於帝曰:忻有异志不可委以大兵乃止忻既佐命功臣屡经将领有威名於当世帝繇是微忌焉以谴去官。

  杨素为尚书左仆射贵宠日隆朝臣莫不畏附唯兵部尚书柳述以帝胥之重数於帝前面折素大理卿梁毗抗表言素作威作福高祖渐疏忌之後因出敕曰:仆射国家之宰辅不可躬亲细务但三日一度向省评论大事外示优崇实夺之权也。终仁寿之末不复通判省事帝天性沉猜素无学术好为小数不达大体故忠臣义士莫得尽心竭辞其草创元勋及有功诸将诛夷罪退罕有存者王雄为右卫大将军参预朝政贵宠冠绝一时与高虞庆则苏威称为四贵帝恶其得众阴忌之不欲其典兵焉乃册为司空亦外示优崇实夺其权也。雄无职务乃闭门不通宾客。

  薛道衡为内史侍郎上仪同三司仁寿中杨素专掌朝政道衡与素善高祖不欲道衡久知机密因命检校司徒总管道衡久蒙驱策一旦违离不胜悲恋言之哽噎帝怆然改容曰:尔光阴晚暮侍奉诚劳朕欲令尔将摄兼抚萌俗今尔之去朕如断一臂,於是赉物三百段九环金带并时服一袭马十疋慰勉遣之後为番州刺史上表求致仕炀帝谓内史侍郎虞基曰:道衡将至当以秘书监待之道衡既至上高祖文皇帝颂帝览之不悦顾谓苏威曰:道衡致美先朝此鱼藻之义也,於是拜司隶大夫将置之罪道衡不悟司隶刺史房彦谦素相善知必及祸劝之杜绝宾客卑辞下气而道衡不能用会议新令久不能决道衡谓朝士曰:向使高不死令决当久行有人奏之帝怒曰:汝忆高耶付执法者勘之道衡自以非大过促宪司早断暨於奏日冀帝赦之敕家人具馔以备宾客来候者及奏帝令自尽道衡殊不意未能引决宪司重奏缢而杀之妻子徙。且末时年七十天下冤之。

  炀帝即位初杨素为仆射素虽有建立之策及平杨谅之功然特为帝所猜忌外示殊礼内情甚薄太史言隋分野有大丧因改封於楚与隋同分欲以厌当之素寝疾之日帝每令名医诊候赐以上药然密问医人尝恐不死。

  窦杭为幽州总管时汉王谅之作乱也。炀帝将发幽州兵以讨之时帝恐杭有贰心问可任者於杨素时李子雄为江州刺史坐事免素进子雄授大将军。

  元善为国子祭酒以高有宰相之具尝言於帝帝初然之及得罪帝以善之言为游说深责望之善忧惧先患消渴,於是疾动而卒。

  萧琮梁萧之後虽复羁旅见豪贵无所降下尝与贺。若弼深相友善弼既被诛复有童谣言其复起炀帝繇是忌之遂徙其家未几而卒。

  宇文[A102]为礼部尚书以才能著称炀帝颇忌之时帝渐好声色尤勤远略[A102]谓高曰:昔周天元好声色而国亡以今方之不亦过乎!。又言长城之役幸非急务有人奏之竟坐诛死天下冤之。

  李敏娶周乐平公主女宇文氏为光禄大夫大业十年炀帝复征辽东遣敏於黎阳督运时或言敏一名洪儿帝疑洪字当护尝面告之冀其引决敏繇是大惧数与李浑及浑兄子善衡等屏人私语宇文述知而奏之竟与浑同诛年三十九其妻宇文氏後数月亦赐鸩而终。

  庾质为太史令炀帝性多忌刻齐王柬亦被猜嫌质子俭时为齐王属帝谓质曰:汝不能一心事我乃使儿事齐王何向背如此邪质曰:臣事陛下子事齐王实是一心不敢有二帝怒不解繇是出为合水令。

  元弘嗣为金紫光禄大夫大业中炀帝复征辽东会奴贼寇陇右诏弘嗣击之及杨玄感作乱逼东都弘嗣屯兵安定或告之谋应玄感者代王遣执之送行在所以无反行当释帝疑不解除名徙日南道死。

  杨注大业中为银青光禄大夫及杨玄感反河南赞持裴弘策出师御之战不利弘策出还遇注而屏人交语既而留守樊子盖斩弘策以状奏注帝疑之出为梁郡通守。

  樊子盖大业十一年从驾汾阳宫至于雁门车驾为突厥所围欲溃而出子盖谏曰:万乘主岂宜轻脱望躬亲出慰抚厚为勋格人心自奋不足为忧帝从之其後援兵稍至虏乃引去纳言苏威追论勋格太重宜在斟酌子盖执奏不宜失信帝曰:公欲收物情耶子盖默然不敢对。

  鱼俱罗为碣石道将军征高丽还江南刘元进作乱诏俱罗将兵向会稽诸郡逐捕之于时百姓思乱从盗如市俱罗击贼帅来燮管崇等无不捷然贼势浸盛散而复聚俱罗度贼非岁月可平诸子并在京雒。又见天下渐乱终恐道路隔绝於时东都饥馑穀食涌贵俱罗遣家仆将船米至东都粜之益市财货潜迎诸子朝廷微知之恐其有异志发使案验使者至前後察问不得其罪帝复令大理司直梁敬真就锁将诣东都俱罗相表异人目有重瞳阴为帝之所忌敬真希旨奏俱罗师徒败衄,於是斩於东都市家口籍没。

  唐太宗贞观中李君羡为左骁卫大将军武昌郡公贞观中有谣言当有女主王天下太宗恶之後当宴三品已上遣作酒令仍各称其小名君羡自称小名五娘子太宗愕然因大笑曰:何物女子如此勇猛其後竟以事诛之至天授中则天复其官爵。

  魏徵为特进知门下省事尝密荐中书侍郎杜正伦及吏部尚书侯君集有宰相之材徵卒後正伦以罪黜君集犯逆伏诛太宗始疑徵阿党徵。又自录前後谏诤言词往复以示史官起居郎褚遂良太宗知之愈不悦先许以衡山公主降其长子叔玉,於是手诏停婚顾其家渐衰矣。

  德宗时严震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帝忽遽行幸梁州山南地素贫褊。又遭连山贼剽之後虽云:十五州之地其未敌江南三数县户口震悉心供应人既不扰事亦不阙然累奏百姓困竭须使支持帝以为结恩於百姓也。

  严怀志以泾原礻卑将随浑会吐蕃背盟怀志等会没居吐蕃中十馀年逃入吐蕃以西诸国为所掠卖。又脱走经十馀国至天竺占波国泛海而归贞元十四年始至温州徵诣京师德宗以怀志处蕃久不欲令出外囚之仗内顺宗即位始释之初怀志之陷父母俱存及归父母皆殁妻嫁佗人。

  吕温者以小吏事崔汉衡贞元初吐蕃背盟汉衡为吐蕃所虏将杀之温趋往以背受刃吐蕃义之繇是与汉衡俱免及汉衡归独留蕃中吐蕃尚浮屠法温因求为僧久之乃得归亦以习吐蕃事囚焉顺宗即位释之与严怀志俱授中郎将。

  宪宗元和十二年淮西平十三年襄阳节度使李奏请判官大将已下官凡一百五十员帝不悦谓裴度曰:李诚有奇功然奏请过多使李晟浑之勋业。又何如哉!遂留中不下後。

  唐庄宗在邺时明宗为相州刺史天祐十三年沧州小校毛璋以城归款庄宗命明宗率师至沧州慰抚军民明宗既至毛璋开门迎谒遣璋入觐军城乂安时书吏误为申状云:某已至沧州礼上毕庄宗览状大怒曰:讳(讳明宗名)反邪时末帝掌庄宗亲军在帐下顾谓末帝尔父固予所悉此盖王建立安重诲戏予斩二仆之首而还末帝惶恐既而明宗旋师行台斩其书吏谢之乃移安国军节度使李存审镇沧州承制授明宗安国军节度邢洺磁等州观察处置等使。

  安金全为朔州刺史事庄宗为骑将庄宗神勇冠世而性忌不欲臣下胜已故金全与王建及位不逾刺史多称疾以避祸。

  愍帝应顺元年正月以内皇城使安重益为陈州刺史去冬秦王之衅重益将骑追王至府廨出之伏下害之至是帝心恶之不欲在左右仍令典方州。

  三月遣供奉官王廷悦刘赞各以玉带金错刀赐秦州张延朗兴元张处刘竺帅各进潞王书疑其两端故有是赐。

  §帝王部·无断

  《传》曰:恶恶而不能去善善而不能用此优游不断之谓也。自汉而下居民上者或失於刚克之训存夫兼容之道淑慝斯混失於洞分几微有初暗於先见不能斥去邪说割绝私爱念宗社之大计思邦国之永图而乃牵於文义制於近习惑於众多之说迫於权倖之势以至犹豫靡决祸衅旋构噬脐无及发矢莫进盖夫当断不断其为害大矣。诚方策之深戒焉。

  汉元帝时萧望之死擢周堪为光禄勋堪弟子张猛为光禄大夫给事中大见信任玄恭石显惮之堪性公方自见孤立遂直道而不曲是岁夏寒日清无光恭显及许史皆言堪猛用事之咎帝内重堪。又患众口之浸润无所取信时长安令杨兴以材能幸常称誉堪帝欲以为助乃见问兴朝臣不可光禄勋何邪(忿嫉之意也。音牛斤切)兴者巧士谓帝疑堪因顺掉曰:堪非独不可於朝廷自州里亦不可也。臣见众人闻堪前与刘更生等谋毁骨肉以为当诛故臣前言堪不可诛伤为国养恩也。帝曰:然此何罪而当诛今宜奈何兴曰:愚以为可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勿令典事明主不失师傅之恩此最策之得者也。帝,於是疑会城门校尉诸葛丰亦言堪猛短帝因发怒免丰帝。又曰:丰言堪猛贞信不立朕闵而不治。又惜其材能未有所效其左迁堪为河东太守猛槐里令显等专权日甚帝牵制文义优游不断(为文义所牵制故不断)孝宣之业衰焉。

  成帝时大将军王凤用事会日蚀京兆尹王章素刚直敢言乃奏封事请退凤章每召见帝辄辟左右(辟读曰辟)时太后从弟长乐卫尉弘子侍中音(弘者太后之叔父也。音则从父弟)独侧听具知章言以语凤凤闻之称病出第上疏乞骸骨谢帝曰:臣材驽愚戆得以外属兄弟七人封为列侯宗族蒙恩赏赐无量辅政出入七年国家委任臣凤所言辄听荐士常用无一功善阴阳不调灾异数见咎在臣凤奉职无状此臣一当退也。五经传记师所诵说咸以日蚀之咎在於大臣非其人《易》曰:折其右肱(丰卦九三爻辞也。肱臂也。)此臣二当退也。河平以来臣久病连年数出外旷素餐此臣三当退也。(空废职任徒受禄秩也。)陛下以皇太后故不忍诛废臣犹自知当远流放。又自念(重音直用切)兄弟宗族所蒙不测当杀身靡骨死辇毂下(靡碎也。音武皮切)不当以无益故有离寝门之心诚岁馀以来所苦加侵(诚实也。)日月益甚不胜大愿愿乞骸骨归自治养则赖陛下神灵未埋发齿期月之间幸得瘳愈复望帷幄不然必沟壑臣以非材见私天下知臣受恩深也。以病得全骸骨归天下知臣被恩见哀重巍巍也。(巍巍高貌重音直用切)进退於为厚万无纤介之议(论者不云:斥外戚也。)唯陛下哀怜其辞指甚哀太后闻之为垂涕不御食帝少倚凤弗忍废乃报凤曰:朕秉事不明政事多阙故天变娄臻咸在朕躬(娄古屡字)将军乃深引过自予欲乞骸骨而退则朕将何乡焉书不云:乎!公母困我(《周书》雒诰载成王告周公辞也。言公必留京师母得远去而令我困)务专精神安心自持期於亟瘳称朕意焉(亟急瘳差也。),於是凤起视事帝使尚书劾奏章死狱中自是公卿见凤侧目而视。

  晋武帝知太子(即惠帝也。)弗克负荷然恃皇孙聪睿故无废立之心复虑非贾后所生终致危败时朝廷咸知不堪政事帝亦疑焉尝悉召东宫官属使以尚书事令太子决之太子不能对贾妃遣左右代对多引古义给使张泓曰:太子不学陛下所知今宜以事断不可引书妃从之泓乃具草令太子书之帝览而大悦太子遂安。又贾充既为帝所遇欲专名势而庾纯张华温向秀和峤之徒皆与任恺善杨珧王恂华广等充所亲敬,於是朋党纷然帝知之召充恺宴於式乾殿而谓充等曰:朝廷宜一大臣当和充恺各拜谢而罢既而充恺等以帝知之而不责结怨愈深。

  惠帝居大位政出群下纪纲大坏货赂公行势位之家以贵凌物忠贤路绝谗邪得志更相荐举天下谓之互市焉贾后将诛杨骏段广跪而言於帝曰:杨骏受恩先帝竭心辅政。且孤公无子,岂有反理愿陛下审之帝不答。

  孝武帝时会稽王道子荒恣博平令吴兴闻人上疏陈之帝益不平而逼於太妃无所废黜乃出王恭为兖州殷仲堪为荆州王恂为仆射王雅为太子少傅以张王室而潜制道子也。道子复委任王绪繇是朋党竞扇友爱道尽太妃每和解之而道子不能改中书郎徐邈以国之至亲唯道子而已宜在敦穆从容言於帝曰:昔汉文明主犹悔淮南世祖聪达负愧齐王兄弟之际实宜深慎帝纳之复委任道子如初隋炀帝时赵才为右侯卫大将军帝幸江都待遇逾昵时江都粮尽将士离心内史侍郎虞世基秘书监袁充等多劝帝幸丹阳帝廷议其事才极陈入京之策世基盛言渡江之便帝默然无言才与世基相忿而出。

  唐高祖时太子建成令杨文干起兵及高祖驰使召太宗以谋之太宗曰:文干小竖狂悖起兵州府官司已应擒剿纵其假息时刻但须遣一将耳高祖曰:文干事连建成恐应之者众汝宜自行还立汝为太子吾不能效隋文帝诛杀骨肉废建成封作蜀王地既僻小易制。若不能事汝亦易取耳太宗既行元吉及四妃更为建成内请封伦。又外为游说高祖意便顿改遂寝不行复令建成还京居守唯责以兄弟不能相容归罪於中允王左卫率韦挺及天策兵曹杜淹等并流之州後太宗宴於建成宫中毒高祖乃谓太宗曰:发迹晋阳本是汝计克平宇内是汝大功欲升储位汝固让不受以成美志建成自居东宫多历年所今复不忍夺之观汝兄弟终是不和同在京邑必有忿竞汝还行台居於雒阳自陕已东悉宜主之仍令汝建天子旌旗如梁孝王故事太宗泣而奏曰:今日之授实非所愿不能远离膝下言讫呜咽悲不自胜高祖曰:昔陆贾汉臣尚有递过之事况吾四方之主天下为家东西两宫涂路咫尺忆汝即往无劳悲也。及将行建成元吉相与谋曰:秦王今往雒阳既得土地甲兵必为後患留在京师制之一匹夫耳密令数人上封事曰:秦王左右多是东人闻往雒阳非常欣跃观其情状自今一去不作来意高祖,於是遂停。

  玄宗天宝十四载时肃宗为皇太子安禄山至雒阳有诏以太子监国召宰臣杨国忠韦见素谓之曰:皇太子仁孝朕寻欲传以大位今遇寇难委之监国正副朕怀事宁之後朕当高枕耳帝往在东宫恭谨仁孝日闻於外百姓思传宝位十馀年矣。及下诏之日国人相贺杨国忠专宰朝政禄山反以诛国忠为名盛言国忠虢国夫人罪恶六军将士皆切齿愿除其党以解国难国忠大惧聚族而哭入而号诉於贵妃妃悲号衔土请命於玄宗翼日有司进仪注遂寝而不行天下失望。

  代宗时李栖筠为御史大夫时元载专政栖筠正身守道无所畏惧垂入相者数四帝惮载有内外之助竟不能决犹是依违累年竟以忧愤遘疾薨海内痛惜之。

  德宗建中四年十月在奉天灵武留後杜希全盐州刺史戴休颜夏州刺史时常春合率兵六千赴难将至帝召宰相卢杞关播与白志贞浑同议来路利害杞与志贞以漠谷路为便曰:漠谷险隘必为贼所邀不。若取乾陵北过附柏城守固而行便取城东北鸡子堆下与城中犄角相应。且分贼势朱霑必不敢更於陵寝往来杞曰:漠谷路近。若虑逆贼邀击即此出兵应接更取乾陵路过恐惊陵寝曰:今朱霑围城斩伐松柏以夜继日惊动多矣。况。又城中事危诸道救兵不至唯希全等率先赴难所系不轻。若此军得於鸡子堆下营固守善地则朱霑可以计破杞曰:陛下以顺讨逆岂同逆贼乎!。若令希全等北来即是自惊陵寝白志贞後替其言帝重违之遂命取漠谷路景子希全等军至汉谷路果为逆贼邀击夺据水口乘高以大弩巨石左右夹击杀伤颇甚。

  文宗开成三年正月五日宰相李石自亲仁里将曙入朝盗发於故郭尚父宅引弓射石矢才破肤马逸而回盗伏坊门挥刀斫石断马尾竟以马逸得还私第帝闻之骇愕遣中使抚问赐金疮药因差六军兵士二十人卫从是日京师大恐常参官入朝者九人而已旬日方安石拜章辞位者三乃授荆南节度使李训之乱起石於常僚之中付之衡柄石忘身徇国不顾患难振举朝纲国威再复而中官仇士良切齿恶之伏戎加害帝深知其故不能理乃至罢免及石赴镇赐宴之仪并阙人士伤之耻君子之道消也。

  後唐庄宗同光二年中书奏曰:诸道节度防御刺史各著功名并全忠孝洎蒙昇奖皆荷渥恩虽萌为治之心未展分忧之效况闻藩府不可以久虚侯伯不可以久缺藩府虚则兵不辑侯伯缺则化不行繇此观之为务甚急请令归本任不奉诏旨不得辄离治所从之是时诸藩府连帅或屯师于边或在阙下皆遣人权典後事人望既卑法多掊敛时议甚危之宰相故有是奏帝虽依允终却迟留及後王室危难衅起邺都率繇此也。

  四年三月壬戍宰相豆卢革率百官上表请出内府财帛劳军以军情有变故也。其辞略云:臣窃知内府所积有馀租庸赡军不足今内外诸军室家不能相保傥非此时安恤臣惧人心离合表奏不报时知星者上言昨夜恶星入大库宜散帑藏以给三军。又奏流星犯天主御前有急兵宜为之备帝召宰臣於便殿刘皇后出宫中妆奁银盆各二并皇子满喜等三人谓宰臣曰:外人不知谓内库金宝无数诸道所进旋以给赐今宫中有者即妆奁婴孺而已可市之赡军革等惶恐而退时出钱帛给赐诸军枢密使张居翰宣徽使马绍宏唐王供奉内使景进各献钱币数千以助赏军是时编饥馑军士之家乏食连营妇女掇蔬於野卫军日望颁给复怨租庸刻削月粮诸军腾口流言不息宰臣延英奏对每请出内府财以给诸军帝将行之寻为刘后所沮而止既而邺城变扰军人幸其摇动纵行优赏不满其心至是积钱帛金银赐之军士负物而诟曰:吾妻子已殍方与赏钱冀吾陈力一何谬也。议者闻之知祸乱旦夕矣。闵帝时朱洪实与康义诚有隙应顺元年潞王据岐阳将称兵向阙二月辛酉义诚将议出征闵帝幸左藏库亲给军士钱帛是日义诚与洪实同於库中面论用兵利害洪实言自出军讨逆累发兵师今闻小衄无一人一骑来者不如以禁军据门自固彼安敢径来然後徐图进取全策也。义诚怒曰:若如此言洪实反矣。洪曰:公自惟谁反其声渐厉帝闻召而讯之洪实犹理前谋。又曰:义诚言臣图反据发兵计义诚反必矣。闵帝不能明辨命斩洪实既而义诚果以禁军迎降潞王。

  废帝清泰元年六月三司使刘句上言天下州郡於天成二年括定税率迨今八年近有民於本道及诣阙诉田不均乞简视累行蠲放渐失赋租请朝臣中选清强巡行简视从之句奉诏便欲晓谕枢密使韩昭裔言俟更详议其事不报帝犹豫少决皆此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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