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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张代巡特提进泮 范方伯交馈资家(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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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即请示题。范公即将黄历为题目:“二月春分,八月秋分,昼夜不长不短。” 于公即对曰:“三年一闰,五年再闰,阴阳无错无差。” 范公见对,极加称赏,即命库吏取银十二两,送公为薪米之费。公乃辞谢而出,归家奉养二亲。 明岁,仍往湖州读书。荏苒间,不觉又过三载矣。一日,新提学到任。人传言,宗师颇立崖岸,甚是严肃。于公闻知,急急赶回。适值提学落学,公忙整衣巾进内参见。礼毕,见诸友排立两旁,默无一语,若有所思。于公心中默忖曰:“人言宗师颇作严峻,今日观之,信不诬也。” 提学看见于公,大声言曰:“此生员何独来迟?” 于公上前禀曰:“生员处馆湖州,故此来迟。乞宗师情谅。” 提学曰:“此事吾已不较。适才吾进学宫,见泮池中一小蛇浮游水面,弯曲之形,有类带草之字,因出一联与诸生对。出之已久,尚未有人对。汝能对得,即为优等。” 于公曰:“请宗师示题。” 提学曰:“吾所出者:蛇游水面,斜弯一似草之形。” 公不待思索,即对曰:“雁步沙堤,倒写两行真个字。” 提学与众友闻对,尽皆钦服。提学即令生员皆要背诵太祖卧碑,着几个生员背诵,又复掣签讲书。头一签,掣着孔宗道讲《中庸》“天命之谓性” 三节。第二签,刚掣于公。公见掣着,即上前禀曰:“蒙宗师命诸生讲书,不过窗下记熟套几章,虚应故事。适才蒙宗师已命诸生们背诵太祖卧碑,而我朝太祖之圣训《大诰》诸篇,正当令诸生们捧诵讲习。他日出仕,动导循圣典。望宗师少假片时,待生员宣讲了圣诰,以新诸生耳目。” 禀毕,公即将前太祖《大诰》首篇,朗朗背讲,大阐洪猷,引诸一切圣典,声若洪钟,谈如悬河,迭迭不倦,听者耸然。提学初闻讲《大诰》,间亦起身立听。不意于公阐发奥旨,讲论不息,提学自己身体觉倦,乃命止之。公曰:“此圣诰不可中辍。” 言罢又讲,精神倍增,言言不谒。提学见之,词色甚温,谓公曰:“子青年若是英才也,宜自慎重。” 遂给纸十刀、笔数帖与公,深加爱敬。诸友亦皆钦羡而退。 挨过年余,时永乐十二年圣寿节。国初,习仪拜牌,不限定礼生赞礼,亦不拘增广廪膳,但学中选声音洪亮者喝礼,时学中遂推于公、孙佑二人赞礼。正拜舞之际,忽然一宪官失蹉倾跌在半边,于公一见,即大声喝某官失仪。斯言一出,众官相顾惊骇。此官回归,不出理事,恐抚按有说。当日提学亦在,见公喝出,心甚不安。即令人唤公到校,曰:“汝才思虽宏,自宜慎缄。为何把一宪官迅口胡言,凭自己意喝将出来,于学校体面何如?” 于公见说,即忙答曰:“生员一见,动触于中。自古云:‘天颜万里,敬如咫尺。’为臣子事君朝拜,当战战兢兢,如临如在;若其不敬,徒有设拜之仪矣!今承宗师教戒,敢不惟命是从。生员不与为证便了。” 提学素奇公才,又见公皆是满腔事君忠义之言,遂以好言慰之而出。 于公此后,自知豪气太过,恐人暗挤,遂辞告父母,往姑苏游学,带一仆于康来到苏州虎丘山。盘桓数日,行过虎丘数十里之程,忽见小桥曲径、树木幽静之处,闻得朗朗读书之声。公遂与仆寻径而进,果然好座山庄,清幽书馆。于公看毕,乃曰:“此处幽雅,正是读书之所。” 咳嗽数声,则见衡门开响,一小童从内出来,问道:“相公何来?” 于公曰:“从杭州而来。” 小童忙道:“我家相公今早对唐相公说:‘昨梦甚佳,今日必有远客到临。’如今果然。” 于公乃谓小童曰:“烦汝通报一声。” 小童领诺,进不多时,少刻走出两人,唐巾素服,儒雅超群。不知何人,观下传可知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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