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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落陷坑驸马中计 入关门诸王被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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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孛罗帖木儿没有留神,扑塌一声,连人带马跌入陷坑里面。亦纳思奉了将令,率领一千名骁卒,带了绳索挠钩,埋伏在陷坑左右,守候多时,瞧见孛罗帖木儿跌入坑中,一声口号,挠钩齐施,把孛罗帖木儿搭将上来,绳捆索绑,好似抬猪一般,抬了前去。 孛罗帖木儿部下兵将见主帅有失,争先来救,不料刚才走动一步,脚下都觉软绵绵的,那地面自会陷将下去。一个个都和孛罗帖木儿一般,跌入坑中。那些没有踏着陷坑的,知道事情不妙,大家觅路逃生。燕帖木儿早又一声号令,挥动人马,从山冈杀下。那些兵将见主帅被擒,哪敢抵敌,一齐夺路奔走,心下一慌,脚下更加立不坚牢,一半跌入陷坑,一半死在刀下。孛罗帖木儿所带的一千人马,已是全军覆没,没有逃脱一个。 撒儿讨温还不知前军失陷,只管挥兵前来救应。刚才行入小路,一眼瞥见燕帖木儿的大纛,飘扬不已,便知孛罗帖木儿,已经遇见伏兵,此去必定无幸。但是,不知孛罗帖木儿的下落,又不能不去救应,只得硬着头皮,领兵杀入。一面吩咐部兵四下留心,用弓箭分两面射去,一面寻觅孛罗帖木儿及一千人马的踪迹。 哪里知道山冈上面喊声大震,敌人冲杀前来。撒儿讨温虽然防备严紧,究竟不免心虚。那敌兵四下来袭,任你如何放箭,也射他不住。撒儿讨温见不得势,只得传令众军,且射且退。退未数步,只见自己的兵卒好端端的钻入地中而去。 撒儿讨温不觉大惊,连忙俯身察看,哪知自己的马足也陷入地中,自己的身体也就跟着坐骑一同陷将下去。刚才叫得一声不好,两旁已伸出无数挠钩,搭住了他,硬拖上去,捆绑起来。所有兵将走头无路,只得大呼乞降。雅失帖木儿坐守营中,专等军报。忽然远远的听得炮声,心下正在疑虑不定,营外已有兵来。还只道孛罗帖木儿与撒儿讨温率兵回营,正要命人探问,不料来兵已是喊杀起来,其势勇猛,就如翻江倒海一般,捣入营中。 雅失帖木儿慌忙上马迎敌,早被撒敦一砍,正中左腕,跌在地上。撒敦的部兵早已如鹰拿燕雀一般的捉将前去。北兵顿时大骇,四下奔逃。撒敦挥兵追杀,直杀得尸如山积,血流成渠。其时天色尚未明亮,撒敦已押着雅失帖木儿,上山报捷。燕帖木儿即咐咐撒敦追杀逃走的北兵。撒敦奉令,追杀溃兵,至古北口外,方才回来。这边燕帖木儿,收回派遣的人马,缓辔归营,天色刚才破晓。军士推上孛罗帖木儿及撒儿讨温、雅失帖木儿,燕帖木儿拍案斥道:“尔等助逆背顺,死有余辜,本爵帅不便宽恕。” 孛罗帖木儿等亦大声辱骂。当由燕帖木儿宜布罪状,推出斩首。须臾之间,三颗血淋淋的首级,号令营门。燕帖木儿方才命人入京报捷,不料又有紧急公文飞递而来。燕帖木儿拆阅之下,对诸将说道:“叛王也先帖木儿与秃满迭儿又进兵陷了通州,将到京师,故京中召我急往救援,我等勤王要紧,速速启程。” 诸将齐声应诺,当即拔营而南。两日之间,赶至通州。其时日已衔山,晚烟四起。诸将请择地立营,明日进兵。燕帖木儿道:“已近敌人,不驰去杀他一阵,更待何时?” 说着,挥兵猛进,不过数里,便见敌营。敌兵未曾防备,被燕帖木儿的人马,冲杀将来,未及数合便狼狈奔逃。燕帖木儿杀得一阵,见天已昏黑,遂传令收兵扎营。次日天明又进兵杀敌,直抵潞河。北兵已在河北,列阵而待,人马之多,如同排墙一般。燕帖木儿不敢进逼。 到得夜间,要想偷偷的渡至北岸,逆击敌人,无如隔岸火光照耀,映着河流,光芒四射,不能偷渡,只得按兵不动。待到黎明,遥望敌人营中,已无声息,只有模糊人影,还在沿河立着。此时也无暇细辨,吩咐众军结筏渡河。诸军奉令,安然渡过了。上了北岸,持刀杀人,哪知是个空营。映在河中的人影,乃是黍缚得成,上披毡衣,地上积草,余焰犹未歇灭,方知敌人已是夜间遁去。放火植秸,作为疑阵,以缓追兵。 燕帖木儿受了北兵之绐,不觉愤怒起来,下令各军休要休息,尽力穷追,务要杀他一阵,以出胸中闷气。众军奉令而进,追至松子山地方,四面俱是枣林,燕帖木儿的人马,刚才行抵林前,一声炮响,埋伏的北兵,从斜刺里杀来。幸得燕帖木儿行军素有纪律,虽然遇着伏兵,军心并不慌乱,队伍仍复整齐,一齐奋力上前,和敌兵抵抗。燕帖木儿留心观看北兵的中军,见也先帖木儿、秃满迭儿以外,尚有阳翟王太平、国王朵罗台、平章塔海,部下的兵卒差不多有五六万人,其势颇为锋锐。不敢轻敌,便先命兵将列好阵势,前队持弓矢,次队执刀盾,再后挺着戈矛,直待北兵逼近,一声令下,万弩齐发,势如飞蝗。北兵执盾御箭,冒死而上。燕帖木儿传令止射,驱了刀盾戈矛两队兵卒,上前格斗。两军混战一场,各有死伤。 此时天将薄暮,红日西沉,北兵毫不退让,舍命相持。燕帖木儿之子,名叫唐其势,愤怒起来,拍马出阵,恰遇阳翟王太平,挺枪驰来。唐其势大吼一声,吓得太平王退数步,措手不及,已被唐其势长枪刺中,挑落马下。众军乘势蹴踏,把太平的身体,踏成肉泥。北兵见唐其势如此勇猛,太平已被杀死,军心顿时慌乱。再被敌人一阵冲杀,四散奔溃。 燕帖木儿乘机追杀,好如破瓜切菜一般,杀死敌兵不计其数。方要收军,恰巧撒敦到来,又添了一支生力军,重又引兵追赶,追至数十里以外,方才收军。忽然又有警报到来,上都诸王忽剌台、指挥阿剌铁木儿及安童等,又复攻入紫荆关,兵犯良乡,游骑进逼京南。燕帖木儿接得这个警报,不敢怠慢,便率兵循着北山西行,命兵将皆脱衔系囊,盛刍豆饲马,且行且食,宵夜兼程,直达芦沟河,并未见有敌骑。及至侦骑探明报来,方知忽剌台等,已是闻风西遁。 燕帖木儿既已抵京,便扎下人马,亲自入觐怀王。刚及肃清门,都中人士,一齐焚香迎接,罗拜马前。燕帖木儿辞不敢当,都中人士齐声说道:“若不是王爷忠心报国,民等何能更生,此恩此德,浃肌论髓,敢不拜谢!” 燕帖木儿下马慰劳道:“此皆天子洪福,我有何功,敢劳尔等如此迎接。” 行抵内城,怀王也亲身出迎。燕帖木儿见了,慌忙下马行礼。怀王御手扶起,相偕入城,遂于兴圣殿赐宴,赏赉金银钞锭无数,并由怀王亲授太平王金印,君臣畅饮,尽欢而散。燕帖木儿本拟在京略略休息,再行出兵,不料次日又接撒敦军报,古北口又被敌军攻陷。燕帖木儿接报之下,不觉愤怒起来,立即召集各军,出兵北上。行到中途,又接紫荆关急报,敌人入寇,甚是危急。燕帖木儿没有分身之法,抵挡两处敌寇,只得飞檄调取脱脱木儿西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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