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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定大位亲王主政 立新君宗族生嫌(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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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皇弟库腾忽然舞刀弄杖,发起狂来。他家中的人,莫知其故,只得暂时关锁,一面去奏知贵由汗。贵由汗与库腾,虽非同母所出,兄弟之间却很友爱,闻得库腾发狂,甚为着急,忙敕太医官前往诊治。太医诊视了一会,连连摇头道:“皇弟六脉和平,毫无疾病,医官无从用药。” 库腾的妃子听了,忙道:“他狂得如此模样,怎么说没有病呢?” 太医道:“皇弟实实没有病症,医官何敢乱言。” 说着,辞别而出。 库腾的妃子见医官不肯用药,丈夫病势更是有加无已,初时尚舞刀弄杖的胡闹,现在已倒卧在床,只剩得奄奄一息,心内十分着急。库腾有个贴身跟随的勇士,名叫巴剌图,生得力大无穷,心思又十分精细,见了这般行径,便向王妃说道:“俺看王爷的病症,来得很是奇怪。太医说是无病,莫非有人施行魔术,在暗中捉弄他么?俺想王爷平素没有怨家,唯与奥都剌合蛮势不两立,常常在主子跟前,举发他的阴私。必是奥都剌合蛮暗中衔恨,使行什么咒诅之术。俺有个兄弟,在宫中充作内监,深知奥都剌合蛮与法特玛联成一气,从前蛊惑先帝的时候,法特玛曾跟随什么吐蕃大喇嘛卜底休学习了许多符咒。如今王爷忽得奇症,恐是他们两人在暗中捉弄,待俺托兄弟细细打听,就有下落了。” 王妃也很以为然,便命巴剌图留心打听。哪知到了晚上,库腾双眼圆睁,大喊一声,已是呜呼哀哉了。王妃哭得死去活来,巴剌图直急得暴跳如雷,他也不去料理库腾的丧事,一直跑去找了他的兄弟,问他法特玛在宫中做些什么?他的兄弟名唤歹巴里,见他突然问及法特玛,知道必有缘故,反回问他道:“你探听她做什么呢?” 巴剌图道:“我们王爷忽然发狂死了,医生说他没有病症,死得很是奇怪。我因奥都剌合蛮深恨我们王爷,恐他施行诡计,暗箭伤人,所以前来问你。” 歹巴里不觉吃惊道:“这几日,法特玛每夜施行咒诅的法儿,莫非是陷害你们王爷的么?怪不得奥都剌合蛮时常鬼鬼祟祟和法特玛交头接耳的,不知说些什么,原来商议的是这件事情。” 巴剌图听了,料知歹巴里的话决非虚言,便匆匆的回来,把情由告知王妃。妃悲愤异常,密密的进宫,把法特玛结联了奥都剌合蛮,施行咒诅,害死库腾的话,一一奏明。贵由汗听了,勃然大怒,立刻命心腹内监,带了卫士,至宫中抄查,果然在法特玛屋中搜得一个木人,上面写着库腾的名字,并生年月日,还有许多硃书符箓,花花绿绿的画着。贵由汗即命法官审讯,真条实犯,无从抵赖,只得将奥都剌合蛮的阴谋,和盘托出。法官审得了口供,奏明贵由汗。贵由汗大发雷霆,也不能顾全乃马真氏的面子了,遂将奥都剌合蛮拿下,与法特玛一同正法。 乃马真氏本来卧病在床,闻得奥都剌合蛮与法特玛的事情败露,已经伏诛,心内一急,顿时气绝身亡。贵由汗料理了乃马真氏的丧事,又追究奥都剌合蛮的罪恶,抄没了他的家财,将法特玛的随从妇女,也一齐拿来,裹入毡中,投于河内。 此时宫中只有拖雷的妃子唆鲁禾帖尼,尚居住在内。她的为人,性情温淑,不作私弊。乃马真氏临朝称制,她但安居宫内,绝不干预朝政。贵由汗因此深加敬礼,所以内外事宜,都去与她商酌。唆鲁禾帖尼也就渐渐的干预起外事来了。贵由汗虽然在位,因患手足拘挛之病,不常视朝。到了秋间,巡行至叶密尔河,沿路供帐甚盛,赏赐无数。在那里居住数月,说是西域水土与自已身体相宜,大有恋恋不舍之意。拖雷妃唆鲁禾帖尼见贵由汗临幸西域,不见还朝,只道他与拔都有隙,久住西域,恐有图他之谋,便差了心腹,连夜去告知拔都。 看官,你道唆鲁禾帖尼为何对于拔都这样关切呢?原来拖雷自代窝阔台死后,窝阔台不负他死殁时的嘱托,将唆鲁禾帖尼迎入宫内,好好供养。又将他五个儿子,另眼看待,视同己子一般。唆鲁禾帖尼安居宫中,虽然享受荣华,但是形只影单,未免寂寞凄凉,不耐冷落。恰值拔都来朝,以犹子之礼,谒见唆鲁禾帖尼。 唆鲁禾帖尼见他生得魁梧雄伟,相貌堂堂,又在年青力壮的时候,心内甚是喜爱!便留住宫中,聊慰岑寂。蒙古风俗,并没什么贞节可言,拔都得蒙唆鲁禾帖尼垂爱,自然格外奉承,尽力巴结。因此唆鲁禾帖尼与拔都深情缱绻,十分投契。 谁知好事多磨,拔都奉了窝阔台命令,统师西征,只得别了唆鲁禾帖尼,领兵而去。有此一层原因,所以唆鲁禾帖尼对于拔都十分关切。平常时候,贵由汗因随军西征,拔都做了统帅,自己反在麾下听候命令,每每与唆鲁禾帖尼说及,便有不平之色。此时久驻西域,唆鲁禾帖尼不知他因西方水土适合养病,反疑他怀着前日的嫌隙,有心图谋拔都,所以打发心腹,连夜赶去报告,叫拔都遇事留心,防要受害。 拔都得了唆鲁禾帖尼的密报,立刻启程东行,打算面见贵由汗,剖明心迹。哪知行到半途,忽得贵由汗弃世的消息,皇后干兀立海迷失也命人来与拔都商议,要抱了犹子失列门临朝听政。拔都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此时暂不发表,权且答应下来。海迷失便发丧回都,尊贵由汗为定宗,抱了失列门临朝。 不料临朝之后,国内大旱,河水干涸见底,野草无故自焚,牛马尽皆死亡,几乎民不聊生,因此诸王各部都说失列门无福为君,皇后不该临朝。拔都便在河勒塔克召集诸王开库里尔泰大会,拟立新君。到了会期,唯有术赤、拖雷的后裔,前来赴会。察合台之子也速蒙哥竟不到会。窝阔台的后人,也都不肯前来。只有皇后海迷失派了个使臣,名唤巴拉的前来与会。大家坐定,巴拉首先说道:“当日太宗在时,曾命以皇孙失列门为嗣,诸王各部尽都知道。今由皇后抱失列门听政,乃是敬遵太宗遣嘱,各位当无异议。” 众人闻言,尚未开口,早有一人大声说道:“太宗既以皇孙失列门为嗣,何故又立定宗呢?难道定宗之立,也是太宗的遗命么?” 众人视之,乃是拖雷之子忽必烈。众人都道:“此言很是!既以失烈门为嗣,早就应该即位,何必待至今日。” 巴拉争辩道:“不然,太宗那时,失列门尚幼,国赖长君,是以改立定宗。如今定宗既崩,失列门稍长,自应遵守太宗遗命,仍立失列门为君了。” 此言未毕,拖雷第二子末哥早已笑着说道:“太宗遗命本来无人敢违,但六皇后乃马真氏和在朝诸臣,已违遗嘱,此时如何反叫我们遵守呢?” 众人一齐拍手道:“他们要立谁就立谁,太宗的遗命自然可以不用遵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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