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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智深献策掠广陵(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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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镇守扬州都督石中孚是员老将,一闻火起有变,即令各隘下闸,各衙多备弩箭火炮,紧守府库,违者定按军法。披挂出府,正遇秦杞、秦梓率众纷纷攘攘而来。石中孚大喝:“且住!” 随与二人交马,不一合,轻舒猿臂,将秦杞擒下。秦梓见兄被获,大怒,奋力来夺,亦被中孚拿住,余兵死者无算。石中孚正在攻杀之际,忽报置制使为贼所擒,大惊,杀至江都衙前,遇着刑士龙督兵掳掠,中孚大怒,挥刀直取士龙。二人大战五十余合,胜负未分,中孚诈败,拖刀而走。 士龙性起,放马过来,弓弦响处,士龙中箭落马。中孚勒马回头,举刀直取首级。忽嗖的一矢,从旁飞来,中孚眼快,随手接住。蓝天蔚飞马已到,中孚怒发如雷,抖擞精神,舞刀又战蓝天蔚。三十余合,渐至力乏。刑士龙负伤助战,二人夹攻,中孚大败而退。众兵力不能支,一齐欲遁。 恰有副将马芳、柴贵等,总统阿达迭木儿兵到,一齐混战。蓝天蔚、刑士龙自知不敌,保护凤阳兵望城而走。刚欲出城,此时城上有中孚拨来军士,杀散贼兵,安置炮座,布列弩床,一发动矢石如雨,十分利害。随后追兵甚急,刑士龙大窘。蓝天蔚心生一计,命众军拥近城边,佯作欲出之状。 城上一声呐喊,矢石欲下。蓝天蔚将孟知缙押赴向前,城上军士,见是置制使,投鼠忌器,不敢发机。贼兵弃了孟知缙,乘势斩关冲杀而出。犹未及半,门首千钩闸蹋下,压死兵士不计其数。刑、蓝二人仅以身免。时东方既白,石中孚率兵追剿,有庞奋、褚点阻住去路。石中孚大呼:“谁擒此贼?” 副将柴贵应声而往。褚点战柴贵不下,无心恋战,且战且走。石中孚麾动后军,大杀一阵,见相去已远,方始回兵。是役也,凤阳虽劫得库藏而归,已属大创,损兵甚多,诸将皆重伤。石中孚收兵回城,先向孟知缙谢过。孟知缙自顾,甚有惭色。 中孚入府,大怒众将违令,失了府库,众将齐票都督令下时,置制使业已被擒,失去库藏矣,非小将之罪也。石中孚怒气始息,押过秦杞、秦梓审问,始知是凤阳党伙确来劫粮。中孚又问系何人计划,或广陵城有人暗引。二人回言即贾寿州之谋也。中孚咬牙切齿,大骂贾贼,又问二人姓名。二人以实告。诸将闻是锡帛之子,尽目眦欲裂,七窍生烟,立请磔之。杞、梓二人,乞命叩头不已。 中孚笑曰:“公等以为杀之便也,二竖子诛之,污吾刀斧。兼与锡帛结媾,恶战不休,今留在广陵,使锡帛不敢正觑,如赵国之质秦异人,是质二子而广陵有泰山之安。诸君亦得免血战之劳也。” 众将皆喜,曰:“都督胜算,非人所及。” 中孚命将所获贼兵,赐以酒食,放归凤阳,将此语达之锡帛。众兵得生,喏喏连声而去,当时城中死伤甚众,恨敌人骨,见获者纵之,老大不平。石中孚忙合众官一面申奏,一面抚恤。命死者掩埋,伤者调治。帑藏有未尽者,悉数发之,以恤死伤之家。人心少安,后人有悼扬州士女者云: 昨日笙歌燕画楼,今朝血肉委荒丘, 哪堪此地重来赏,明月二分一段愁。 无端箫鼓起戈矛,遏断长淮水不流。 但得二分明月好,再燃灯火看扬州。 蓝天蔚等离了广陵,会合众将,始知秦杞、秦梓被陷,大惊。顿足曰:“二公子被擒,我等何以复命?” 诸将皆无可奈何,回至凤阳,将人马交割。所得帑币金银,逐一纳上。秦锡帛大喜三军得食,鼓舞称庆。诸将始伏地请死,齐言二公子被陷之故。贾智深大怒诸将不协力保护,又不救出,有何面目回归。时座中秦开歧、史献畴俱怒,皆请正法。谁知秦锡帛毫不在意,徐谓众人曰:“诸将赴广陵,并非保护吾子赏元夜也,竖子定然恃父之威,不遵约束,所以失陷,于诸将何与?若使诸将皆竖子辈,几败乃公大事矣。且能使三军得食,即损二子何伤?” 反将甘言安慰众将,一时军中感动,皆言愿效死力,攻破广陵,救出公子。锡帛不许,方欲令人探听下落,忽报被擒军士俱已放回。锡帛唤入问之,众军将石中孚所言,一一说知。锡帛恚曰:“是欲挟制凤阳,使我投鼠忌器,不敢动兵也。拼将二子,任女凌迟,誓必血溅扬州。” 贾智深劝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王宜静以待之,若有机会,广陵可图。石中孚决不敢伤二公子也。” 秦锡帛口虽强倔,心中叫苦不迭,喝退军士,不乐而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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