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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险煞险禅林撩浪子 巧中巧阶下撞淫僧


  话说二人说过了姓名,复又给武氏一看,觉尼僧中间,那有如此美貌的人。易之忽想道:“前日听说宫里发出一个武才人,在妙高寺削发为尼,不要就是她呀!待我来盘问一盘问,就知道虚实。便开口向则天道:“还来请教师傅上下,俗家谁氏呢?”

  则天见问,便长叹一声,说道:“小尼法名超凡,俗家武氏。”

  昌宗在旁说道:“师傅莫非就是武才人么?”

  武氏道:“惭愧得很。”

  但是,二张年妃虽然只有十五六岁,却也是窃玉偷香的魁首。当见果然是武才人,就六只眼睛不定的瞥来瞥去,各各似乎打了一个照会。武则天本是久旷风月的,此刻忽被两少年一引,恨不得就一口生水给他吞下,方才称心如意。无如外面轿班,以及寺中尼僧,个个皆有眼睛,深恐被他们知觉,这面孔却丢削不起。

  不到一刻,雨已住点,轿班便进来催着动身。二张只得辞别。则天恋恋不舍,然亦无法可想,随送二张出门。张易之在前,武则天夹中,张昌宗在后。前面易之伸手捏了捏则天一把,后头昌宗也把则天操了两操,则天神魂飘荡,红上耳根,说时已出了门外。

  二张上轿,则天心中好像舂碓一般,通通的七上八下,直待轿子起身,则天两眼望住,轿子去的已远。则天依旧放不下芳心,就走至阶外,举首翘足以观,直至轿影全无,方才转身,预备进寺。不料,就在进寺的时候,突由东首,走来一人,一个向西直奔,一个转身向北,无巧不巧的在路中间撞过对面。

  其时还有一个委曲,那由东来的这人,早已看见是个尼僧,以为此刻天已黄昏,暗黑中可以买个便宜,顿把身子撞进,不但不让,反转用力,因此,向前一栽,偏偏这则天虽无拳棒,却是生性乖巧,晓得他始却无心,后竟有意,她便轻轻巧巧的往旁边一退,那人用力过猛扑了一个空。地下又因是雨后滴滑的,就此头朝前,脚朝后一交栽倒。则天一吓,以为这个斛斗多分有命役毛。岂知那人一手落地,说时迟,那时快,他一翻身,一个鲤鱼跃龙门式,倒又立起,用手指着则天道:“好好好,佛家还把亏佛家吃,这真有趣咧。”

  则天初因暗黑之中,也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忽听见他说佛家佛家的,才给他仔细一看,不是别个,原来也是一个滑头和尚,并未跌伤。于是,也就转身人寺。

  话分两头,书中且给和尚交待明白。

  和尚本性薛,名怀义,从前学得一身好武艺,有飞墙走壁之能,软靠功尤其精妙。后来江洋上买卖做得不少,血案太多,便洗手落了发,受过戒。一则,可以借此漏网,二则做个游方和尚,倒也自在消遥。就此来至觉真庙中,做个住客。

  觉真庙刚好同妙高寺紧邻。这日怀义赚了几个经忏钱。大雨的时候,在外面吃了个酒醉看饱,看看雨止天黑,深怕晚上还有焰口经,误了大事,所以,匆匆回庙。

  也叫事有定数,恰巧逢着则天送二张出门,因此撞了一交,立起说过两句话,则天已给山门闭紧了。

  怀义暗自道:“非要如此如此。”

  当即也就转归。

  这里则天进了门来,到了掸堂,只见一众尼僧皆已睡醒,则天说道:“师兄们,岂有此理,有意拿我出丑,我又不会陪客,偏偏装着睡熟。一个都不出来理会,直待客走,你们倒反转出来,师傅如果回寺,我一定要问问是个什么理由。”

  大众笑道:“不瞒你说,当这两公子来的时候,我等并未睡熟,那时本想出来,却因偷点小赖,免得茶儿水的,应酬不清,所以,我们皆藏在房里边,看了一看也就罢了。”

  则天暗道:“这些贱秃可要死,我幸亏忍耐住,莫有同姓张的两个厮绕,否则,岂不丢了破绽。想起来真个险煞险。”

  众人讲讲,天已魃魃黑。点烛的点烛,安排饶晚香的烧晚香。云板三敲,钟声朗朗,佛前立了几个尼僧,“南无佛”、“南无佛”的念了几遍经。当厨的便去烧晚饭。则天随众人敷衍了一回,就一同吃晚饭。

  晚饭已吃过,老尼突地在外敲门,素凡去开了门。老尼到禅堂内坐下,开言便问道:“尔等吃过晚饭?”

  脱凡答道:“我们吃过,不知师傅可吃也末?”

  老尼道:“我是在三元桥鲁老老那边吃的。”

  武则天忙上前禀道:“今日徒弟身子不大爽快,要请卧歇。”

  老尼答道:“既是如此,今日不必打坐罢,你就赶早困困。”

  则天的房,住在西殿边面,本是一明一暗,而且并无他尼在内。当时她遵了老尼的命令,就持灯来至房里,将房门掩上,上了搭闩,先舒玉背,铺好被褥,垂下蚊帐,而后再脱尽衣服。正是:

  心如有事心才懒,意若无情意亦灰。

  要知武则天毕竟能入黑甜乡否,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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