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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 贞观中君臣论治 高丽国部将专权(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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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兵部侍郎崔敦礼,持节使薛延陀,径来北碛见延陀,以议和亲。延陀曰:“天子既以公主妻我,我当顺旨。” 即吩咐众将接待天使。敦礼曰:“既大王与天朝结好,更请何力同回中国。” 延陀曰:“既是和亲,则中国、外域为一家矣,放回何碍?” 次日,着契苾何力同使臣崔敦礼归长安。延陀遣人直送出塞碛。何力回见太宗,深诉其辱君命之罪。太宗喜曰:“公立节胡庭,志不少衰,乃朕之忠臣也。” 甚加赐赉。适薛延陀真珠可汗使其侄来纳聘,献羊马以议和亲。太宗会群臣商之。契苾何力上言:“薛延陀不可与婚。彼恃居于北碛,离长安甚远。陛下虽极其荣宠,以奉承之,亦难抑其为恶志也。” 上曰:“卿未回时,吾已许之矣,可食言乎?” 何力曰:“愿陛下亦且迁延是事敕夷男效中国礼,使其亲迎,彼必不敢来,以此绝之,则有名矣。” 上从之,乃诏御驾亲幸灵州,召真珠可汗会礼,即遣来使先回报知。使人回见薛延陀,具所以天子亲幸灵州,来与大王议亲。 薛延陀与众部落商议,将出北碛见天子。其臣皆曰:“不可往。天朝所以不能致吾辈,正以居远方无奈我何矣。今若行,必不返。” 延陀曰:“天子圣朝,远近朝服,今亲幸灵州,以爱注德我。我得见天子,死不恨矣。” 遂不依众议,又多以牛马为聘。经砂碛,值炎热天气,耗死者过半。太宗乃责其聘礼不备,遂绝之。褚遂良上疏曰:“往者夷夏咸言陛下欲安百姓,不爱一女,莫不怀德。今一朝忽有改悔之心,得少失多,臣窃以为国家惜之。嫌隙既生,必结边患。彼国蓄见欺之怒,此民怀负约之惭。恐非所以服远人,训戒士也。夫龙沙以北,部落无算,中国诛之终不能尽。当怀之以德,使为恶者,在夷不在华;失信者,在彼不在此耳。” 上不听。是时薛延陀初无府库,至是厚敛诸部,以充聘财之用。诸部怨叛。薛延陀于是遂衰。 贞观十八年秋七月,以刘泊为侍中,岑文本、马周为中书令。文本既拜职还家,闷闷不悦。母问曰:“儿今受命而回,何故不悦?” 文本曰:“吾又非国之功臣,又非天子旧知。滥荷宠荣,位高责重,所以忧惧。” 母善其言。他日上谓侍臣曰:“朕欲自闻其失,诸公见直言无隐。” 刘泊曰:“顷有上书,不称旨者,陛下皆面加穷诘,恐非所以广言路也。” 马周亦曰:“陛下比来赏罚,微以喜怒有所高下。” 上皆纳之。太宗文学辨敏,群臣言事者,引古今以折之,多不能对。刘泊谏曰:“以至愚而对至圣,以极卑而对至尊,虚襟以纳其说,犹恐未敢对说,况动神机,纵天辩,饰词而折其理,引古以排其议,欲令凡庶何阶答应?且多记损心,多语损气。愿为社稷自爱。” 上善其言,乃飞白字答之曰:“非虑无以临下,非言无以述虑。比有谈论,遂致烦多,轻物骄人,恐由兹道。形神志气,非此为劳。今闻谠言,虚怀以改。” 刘泊拜而受之。 九月,以褚遂良为黄门侍郎,参预朝政。上尝问遂良曰:“舜尝造漆器,谏者十余人。此事不干碍,何足谏?” 对曰:“奢侈者,危亡之本。漆器不已,将以金玉为之。忠臣爱君,以防其渐。若祸乱已成,无所复谏矣。” 上曰:“然。朕见前世帝王,拒谏者,多云业已为之,终不为改。如此,欲无危亡得乎?” 遂良曰:“正如陛下之谓也。” 一日,谓长孙无忌等曰:“人苦不自知其过,卿可谓为朕明言之。” 无忌对曰:“陛下武功文德,臣等将顺之不暇,又何过之可言?” 上曰:“朕闻卿以己过,公等乃曲相谀说,朕欲面言公等得失,以相戒而改之,何如?” 无忌等皆拜谢,上曰:“长孙无忌善避嫌疑,敏于决断。而总兵攻战,非其所长。高士廉临难不改节,当官无朋党,所乏者,骨鲠规谏耳。唐俭言辞辨捷,善和解人事。朕三十年遂无言及于献替。杨师道性行纯和,而情实怯懦。缓急不可得力。岑文本性质敦厚,持论常据经义,自当不负于物。刘泊性最坚贞,有利益。然意向然诺,私于朋友。马周见事敏速,直道而言,朕比任使,多能称意。褚遂良学问稍长,性亦坚正,每写忠诚,亲附于朕,譬如飞鸟依人,人自怜之。” 群臣既退。 是年辽东守臣屡告急,高丽王绝新罗之贡,欲起叛谋。太宗敕亳州刺史裴思庄赍诏书招谕之。思庄承命,径来高丽,不题。却说高丽王建武弟之子,名藏。贞观十六年,为东部大人,原盖苏文所立。是日,正与大对卢、吐@A、折大、模达参佐等一派文武,在国中议事,忽报:“中国遣使命至。” 高丽王召入。思庄进于阶下,行君臣礼。王命赐坐,因问:“中国差使臣至此,有何高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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