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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改姓名避祸淮阳村 露消息投奔瓦岗寨(2)


  李密道:“李靖劝我投奔瓦岗寨,我恐那个翟让,也是个王薄、郝孝德一流人物,便无心前去了。只是此间,也不是久居的所在,终须到一个安稳的地位,才是道理。”

  雪儿点点头道:“话儿原是不错的,但也难觅佳处。依贱妾看来,瓦岗寨翟让那里,也不妨去走上一遭,要是合意,即可共图大事!”

  李密点头儿道:“稍待几天,再作计较吧。”

  他们两个闲谈了一会,便也安息不题。隔了两天,李密正在午膳的当子,忽有一人,登门见密,自称洪作宾,却是淮阳县城中的一个县尉。这人生得十分机警,性儿狡黠,惯喜掀波作浪,遇事生风,他怎会来访李密呢?原来那个快嘴李二,自在那天傍晚,听得了李靖呼喊了那刘智远叫什么李密公。他不知道一个公字原是尊称,只道刘智远的真名,便是密公两字呢。他那张快嘴,没有事尚说成有事,便将李密公的事儿,当作了一件新闻,逢人便道。众人也将信将疑,原知李二的话儿不十分可信。也有人直斥李二说谎,他便更是发急,挣得红了脸儿,和人家争辩。

  这天清晨,李二到了城中,在一家酒店中饮酒,他又将李密公这件事,说给一个同饮的人听。那人也是淮阳村人,叫做孙大官,他的儿子也是在李密那里读书的。当下听了李二的话儿,哪里肯信,他叫李二不要胡说。李二急道:“我听得清清楚楚,怎是胡说呢?那位刘先生,见那人叫穿了他的真名,吓得面色都变了。”

  大官笑骂李二道:“你真是越说越真了,只是我终不信的。”

  原来那个孙大官,却也天生的性子,说了话儿,不肯改口的,他不信李二的话儿,便不信到底了。李二越和他分辩得急,他的头儿也越摇得快。两人辩到最后,都动了肝火,一言不合,竟在酒肆里面,两个人对打起来。众人正在分解的时候,恰巧那个县尉洪作宾经过酒店门前,便喝住了二人,询问所以。李二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洪作宾听了李密公三个字,不禁动了疑心,只因朝廷行文各处捉拿李密,不要这个教书的刘智远,便是改名的李密?当下也不明言,喝开了李二、孙大官,叫他们各自散去。

  洪作宾他却出了县城,到了村上,来候李密。李密闻得洪作宾乃是一个县尉,心下怀惧,只得镇定了心神,和洪作宾周旋。作宾却仔细盘诘了一会儿。李密是怎样的一个人,哪里有破绽,给洪作宾盘出。作宾虽然是得不到破绽,心中却越发怀疑。觉得刘智远这个人,一定不是一个常人。作宾在临行的当子,却突问李密道:“刘先生的神情容貌,倒和薄山公李密有些相似!”

  李密听了这句话儿,却神色自若的笑道:“孔子貌似阳货,天下面貌相同的人,原是甚多的。小可真个做了李密,倒也不致村居教授了。”

  作宾听了他的话儿,貌不改色,镇定如常,便也笑去了。

  李密回到了内室,将此事告知了雪儿。雪儿不禁花容失色,慌道:“已有人见疑,此地便成了荆棘,不能安居的了,快须投奔他处吧!”

  李密道:“洪作宾怎会突然而来?此事也有些奇异!”

  雪儿道:“谅有什么破绽给人瞧出了?”

  李密道:“哪有什么破绽给人瞧出。除了前天李靖呼喊了一声,当时似也有人闻得,谅来也不会破露!”

  雪儿道:“依贱妾看来,不如打点打点,在晚上走了罢?”

  李密叹了一声道:“晚上再说。”

  哪知到了傍晚时分,忽有一个学子,前来见李密,便是那孙大官的儿子孙有成。李密见有成面色慌张,即问所以。有成道:“家父嘱咐我来告诉先生,有个快嘴李二,他受了城中洪县尉嘱咐,命他随时窥察先生的举动,和什么人往来。只因洪县尉疑心了先生,道先生是那帮助玄感起兵的李密。家父故命我前来告诉先生。往后儿见了那个快嘴李二,不要去理睬他,防他搬弄是非!”

  李密听了孙有成的话儿,不觉暗自吃惊,当下却向孙有成点头道:“知道了,你回去后替我道谢一声,我自能留意的。”

  孙有成便自去了。

  原来那个县尉洪作宾,在李密那里走出去之后,心中终是怀疑不释。便寻得了快嘴李二,嘱咐他留意刘智远。李二有什么正经,不懂什么机密,又是张了快嘴,逢人便道。给孙大官人听人了耳中,便命儿子有成告知了李密。李密闻到了有成的报告,便觉得在淮阳村上,真个不能安身了。当下即和雪儿收拾了一切,待到黄昏相近,两人悄悄的离了淮阳村,取道东昌,去投奔瓦岗寨翟让去了。

  哪知县尉洪作宾,回到城中县衙,越想越是怀疑,便和周县丞说了,两人计议停当。即在深夜,由作宾率领了多人,掩至淮阳村上,突入李密室中,已是室空人远,走了多时正是:鸿飞冥冥无踪迹,徒使弋人没奈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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