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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东门遂援立子倭 赵宣子桃园强谏(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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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嫡夫人姜氏,闻二子俱被杀,仲遂扶公子倭为君,捶胸大哭,绝而复苏者几次。仲遂又献媚于宣公,引“母以子贵” 之文,尊敬嬴为夫人,百官致贺。姜夫人不安于宫,日夜啼哭,命左右收拾车仗,为归齐之计。仲遂伪使人留之曰:“新君虽非夫人所出,然夫人嫡母也,孝养自当不缺。奈何向外家寄活乎?” 姜氏骂曰:“贼遂!我母子何负于汝,而行此惨毒之事?今乃以虚言留我!鬼神有知,决不汝宥也!” 姜氏不与敬嬴相见,一迳出了宫门,登车而去。经过大市通衢,放声大哭,叫曰:“天乎,天乎!二孺子何罪?婢子又何罪?贼遂蔑理丧心,杀嫡立庶!婢子今与国人永辞,不复再至鲁国矣!” 路人闻者,莫不哀之,多有泣下者。是日,鲁国为之罢市。因称姜氏为哀姜,又以出归于齐,谓之出姜。出姜至齐,与昭公夫人母子相见,各诉其子之冤,抱头而哭。齐惠公恶闻哭声,另筑室以迁其母子。出姜竟终于齐。 却说鲁宣公同母之弟叔肹,为人忠直,见其兄藉仲遂之力,杀弟自立,意甚非之,不往朝贺。宣公使人召之,欲加重用。肹坚辞不往。有友人问其故,肹曰:“吾非恶富贵,但见吾兄,即思吾弟,是以不忍耳!” 友人曰:“子既不义其兄,盍适他国乎?” 肹曰:“兄未尝绝我,我何敢于绝兄乎?” 适宣公使有司候问,且以粟帛赠之,肹对使者拜辞曰:“肹幸不至冻饿,不敢费公帑。” 使者再三致命,肹曰:“俟有缺乏,当来乞取,今决不敢受也。” 友人曰:“子不受爵禄,亦足以明志矣。家无余财,稍领馈遗,以给朝夕饔飧之资,未为伤廉。并却之,不已甚①乎?” 肹笑而不答。友人叹息而去。使者不敢留,回复宣公。宣公曰:“吾弟素贫,不知何以为生?” 使人夜伺其所为,方挑灯织屦,俟明早卖之,以治朝餐。宣公叹曰:“此子欲学伯夷、叔齐,采首阳之薇耶?吾当成其志可也。” 肹至宣公末年方卒。终其身未尝受其兄一寸之丝,一粒之粟,亦终其身未尝言兄之过。史臣有赞云: 贤者叔肹,感时泣血。织屦自赡,于公不屑。顽民耻周,采薇甘绝。惟叔嗣音,入而不涅②。一乳同枝,兄顽弟洁。形彼东门,言之污舌! 鲁人高③叔肹之义,称颂不置。成公初年,用其子公孙婴齐为大夫。于是叔孙氏之外,另有叔氏。叔老、叔弓、叔辄、叔鞅、叔诣,皆其后也。此是后话,搁过一边。 〔①已甚:过分。 ②不涅:涅,黑色染料,不涅,不染。 ③高:高尚,崇高。此为崇尚。〕 再说周匡王五年,为宣公元年。正旦①,朝贺方毕,仲遂启奏:“君内主尚虚,臣前与齐侯,原有婚媾之约,事不容缓。” 〔①正旦:正月初一。〕 宣公曰:“谁为寡人使齐者?” 仲遂对曰:“约出自臣,臣愿独往。” 乃使仲遂如齐,请婚纳币。遂于正月至齐,二月迎夫人姜氏以归。因密奏宣公曰:“齐虽为甥舅,将来好恶,未可测也。况国有大故者,必列会盟,方成诸侯。臣曾与齐侯歃血为盟,约以岁时朝聘,不敢有阙。盖预以定位嘱之。君必无恤重赂,请齐为会。若彼受赂而许会,因恭谨以事之,则两国相亲,有唇齿之固,君位安于泰山矣。” 宣公然其言,随遣季孙行父往齐谢婚,致词曰: 寡君赖君之灵宠,备守宗庙,恐恐焉惧不得列于诸侯,以为君羞。君若惠顾寡君,赐以会好,所有不腆济西之田,晋文公所以贶先君者,愿效贽于上国,惟君辱收之! 齐惠公大悦,乃约鲁君以夏五月,会于平州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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