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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张浚传檄讨苗傅(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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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苗傅次日帅群臣朝帝于显宁寺,傅奏将改元赦书颁知天下,又奏移檄诸郡示明尊立之意,以安藩外诸镇。帝皆准奏。傅令侍郎朱迁作赦书檄文,颁示远近。诏曰: 〖朕惟祖宗,创业守成,以仁治天下。重熙累洽,与古匹休。肆朕纂承,祗遹先烈。宵衣旰食,励精为治。立政造事,所以利安元老者,一以宽恤为先。兹者皇上推位,朕继大宝,改元建号,先以刑罪灭赦,次将百废修举,中外臣僚,各扬乃职,应将前后事件,竭力遵承,毋致违戾。 使四方百里之远,知新邦国,以称朕意。其或不恭守令,固生异疑,仰监司按察纠举以闻,邦有常刑,朕不汝贷。 故兹诏谕,想宜知悉。〗 檄文云: 〖朕以幼冲,继承大统,尚书左右丞苗傅忠虑于内廷,德服于诸僚,削平王渊交结之谋,勘定宦官恣党之祸。皇上退养深宫,朕已进登大宝。朕本无能,不足以位天位也。 然而推戴之勤,实出上意。今日恐尔外藩诸臣一时不体朕志,妄加疑贰,致惑军民。兹者布告中外,示谕远近,各宜奋干纲之运,振肇中原,扫犬羊于不规,兴祖皇于有灵,再光余烈,复睹至明。勒若功居千载之下,绵尔爵享永休之祚。非惟少快朕不共戴天之愤,实天下生灵之幸也。 檄书到日,早为施行,不宣。〗 却说苗傅遣使臣赍赦书、檄文,布告中外。使臣赍赦书已到平江府,守臣汤东野得赦书,遣人报知张浚。张浚曰:“此非出上意。” 复差人回报,令汤东野将赦书藏匿府中,候有的实消息,然后宣行。东野从其议,遂秘了赦书不宣。未数日而得苗傅等檄文到,浚观之谓僚属曰:“朝廷致干戈扰攘之秋,内先不静,何以服外。倘金人知此消息,乘乱而入,我众人更何施展?一死非所惜,徒作无名之鬼也。” 言罢捶胸恸哭。众僚佐察其檄文出苗傅之手,知皇上被幽禁,各竖发瞋目,皆愿死斗。张浚曰:“事不宜迟,即须起兵入讨,以救天子。” 众人正在商议,张俊得檄文、赦书,亦知其伪,引所部八千余人,至平江来见浚。人报浚,浚即出帐迎接。二人携手入军中坐定,二人各出檄文语其故,相持而泣,浚曰:“将军可仗忠义,兴兵问罪。” 俊泣拜曰:“苗傅罪贯天日,不可不先讨以除剥床之患。须赖侍郎济以机术,无惊动乘舆也。” 浚曰:“我这里一面调集军马,再遣人会知各处起兵。将军仍往吴江整理军旅,以候出师。” 张俊即辞浚自回吴江,不在话下。 却说江宁吕颐浩亦遇赦书、檄文来到,与子杭议曰:“是必内廷有兵变,苗傅假此赦文蛊惑诸侯之计矣。” 杭曰:“主上春秋鼎盛,二帝蒙尘沙漠,日望拯救,其肯逮逊位于幼冲乎?灼知兵变无疑也。” 颐浩曰:“张侍郎总大军于平江,可令人会知,必有端的。” 杭曰:“大人所见极明。” 颐浩即修书,差人漏夜来到平江,见张浚,呈上吕颐浩书。浚拆开观之。书曰:内廷兵变,苗傅播乱。侍郎手握重兵,作急爰整其旅,入正罪逆,浩挽戈惟命是听。 张浚得颐浩书,不胜之喜,与部下曰:“吾知颐浩为人有威望,能断大事,今来相应,事可定也。” 乃答书复来人,约共起兵日期,且令告知刘光世,一同征讨。差人接了书,迳回 江宁,呈上张浚约书。书曰:天子幽禁,望日为岁。正待命人来会,适获寓书见知,实皇上之洪福也。且阁下忠义素着,军民仰服,若号令一出,苗傅等不足戮矣。幸以此举为急,勿使内贼知风,得以从容行事也。谨依日期征进,不宣。 吕颐浩见回书约共起兵日期,的知内廷事实,即与子整点人马赴期,仍遣人告知刘光世于镇江。 却说张俊回至吴江,在军中点集人马。忽哨卒报韩世忠因赦书、檄文到日,知皇上有内变,由海道将赴行在。张俊闻之曰:“世忠来,事济矣。” 即遣人将浚书白知之。世忠见书,壮怀激烈,举酒酹地曰:“誓不与此贼共戴天!” 率所部连夜至平江,见张浚相抱恸哭,曰:“今日之事,世忠愿与张俊任之,公无忧也!” 浚设酒礼款待世忠。未及数巡,世忠起曰:“皇上幽辱,非臣子贪杯之时,世忠即当行矣。” 张浚壮其志,于是令世忠帅兵赴阙,临行戒之曰:“投鼠忌器,须不可急,亦不可缓,在审势而图之。阁下部众,宜趋秀州据粮道,以俟吴江张俊军至。” 世忠承令,即发平江至秀州,称病不行,而密地大修战具。声息传入内廷,苗傅等闻之,集诸人议曰:“外镇知皇上推位非出其意,各部兵勤王,即目韩世忠军屯秀州,倘入内来,我等必难免祸。尔众人有何高论?” 刘正彦曰:“事已暴露,不得不早为计。韩世忠文武全才,深得众心,看来无一个是他对手。若先制了此人,其余不足虑也。即今世忠妻子俱在城中,可遣人拘来为质。彼若知之,必缓师不入也。” 苗傅曰:“此计甚妙。” 正待遣人去拘世忠妻子。朱胜非闻之,入见苗傅曰:“世忠兵屯秀州不进,正为妻子在城故也。丞相如拘禁之,彼必怀愤亟来,非善计也。不若遣使迎世忠而慰抚之,则平江诸人益安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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