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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桓公葵丘大会盟 桓公阳谷寄太子(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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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曰:“立嫡以贤,何争之有?” 公然之。次日设宴,以立东宫。 却说易牙有宠于卫姬,闻立东宫,牙入后宫贺卫姬。卫姬曰:“主公主意不定,焉知立谁?” 牙曰:“立嫡以长,理之当然,何疑之有?” 及降诏,乃立次子昭为太子。卫姬笑曰:“易牙信吾言否?” 易牙大惊,曰:“主公何意如此,吾用一计,即反东宫之位与公子无亏。” 卫姬曰:“富贵有命,何必争斗。” 牙见卫姬不纳其计,出宫门遇无亏悻悻而入。易牙曰:“公子怒东宫事耶?” 无亏曰:“父王无定,弃吾而立昭,此皆管仲之谋,先斩此匹夫,然后与昭定论!” 牙曰:“公子若杀仲争位,是得罪于父也!臣有一计,使东宫之位,反掌而得。” 公子无亏曰:“何计?” 牙曰:“主公之意,摇曳不定,吾当以调味动之,必归其位。” 明日,桓公设宴,其时皆易牙所调,甘美过甚。公召牙问曰:“天下之味子能调和其美,但人肉吾未得尝。” 牙曰:“此诚易事,臣请调之!” 次日,即将其三岁之子杀而烹之,进于桓公食之而美,问曰:“此何肉也?” 牙曰:“臣之长子肉也!” 公惊曰:“卿何故杀子进吾?” 牙曰:“主公昨言所欲,故烹进之。” 公悔曰:“昨乃戏言,何故忍心?且尔子有几岁?” 牙诈下泪曰:“臣子年已三岁。” 公曰:“已长矣!” 牙曰:“长则长矣!争奈主公所欲偏,故弃长而存幼也!” 公愕然而退。 牙见公不听,枉杀其子,来见无亏。无亏大怒!便欲仗剑来斩管仲。易牙止之曰:“不可!管夷吾,国之大臣,且未闻有抗君父而能得其位者,今主上且年老,管仲亦老,不如姑俟数年,若主上与夷吾俱殁,则昭无所倚,此位还归公子。” 无亏听易牙之言,罢其争斗。 且说桓公闻易牙之语,知无亏有谋位之意,以告管仲。管仲曰:“当今诸侯,宋公贤能,久后必能仗义主明,公宜修书,以太子之事托宋公,后虽有斗争,宋公必能定乱。” 桓公然之,遂修书,令人告宋公。其书曰: 近别王城,尝思丰彩,兹因家事不宁,展转失措,惟明公能图之。尚以德义相顾,不吝一行,可卜吉旦,会猎于齐宋界上,敢以储事相寄。至则万希不爽,足见明公尚德重义之实。 宋公折书看罢大悦。 次日,即治驾与数十骑来至阳谷,桓公亦独与管仲、宁戚、太子昭数人而至,相见礼毕,桓公告宋公曰:“葵丘誓书,寡人滥主其约,今孤初立东宫,恐弟兄后有争斗,明公德高义重,故以此事相托,望明公调护,寡人虽死地下,亦无憾矣!” 宋公曰:“国小德薄,不足以膺重寄,然承盟主之命,敢不敬奉!” 桓公大悦,命宴宋公,酒至半酣,令太子起舞。自击节而歌曰: 嗟彼鹄刍兮,未能离巢。将引其翱翔兮,群喙其毛。敬托秋风兮,俟羽振而扶其腾高。 宋公亦起而歌曰: 卓彼高崩兮,凤刍其将。嗟我微风兮,焉搏其翔。待其羽翮成而冲天兮,必腾千仞而为祥。 宴罢,各辞归国。 后人有诗云: 管仲宏才有远见,先将国位属襄公, 无亏纵有易牙计,争似昭如有翼龙。 桓公交车驾回至近郊,见野人牧马,内有一匹老马,高一丈余,规模宏壮,且其鬣落蹄蹷,骨瘦如柴。公问从者曰:“此马似吾壮年所乘征伐之马,何以至此?” 乃呼野人问之,野人战惊不敢诉告,公诘其故,野人曰:“此马乃明公壮年所用之马,号为白雪驹也!” 公骇然曰:“何以老瘦如此?” 野人曰:“昨岁有司,拣选良马以进,此马老不中用,故弃于野,小人收而养之。” 公乃谓管仲曰:“吾南伐山戎,东征荆楚,横行天下,皆乘此马也!少壮既用其力,今老而委弃其身,岂仁人之心哉!” 令左右取百金赏野人,赎其马归,令其有司善喂养之。后人有诗云: 老马频嘶绿草茵,瘦身不复壮年形, 桓公一见将金赎,高出当年霸者心。 又一首单道此马之诗云: 一匹神驹少壮时,身高力远甚希奇, 毛披白雪明如练,蹄捷秋霜快似飞。 大吼一声雷震地,长驱千里电摇旗, 横行四海无敌手,成就齐桓霸业基。 桓公归国,时东宫既定,四方略息。管仲既承襄王之赐,乃置三归反坫,以树塞门,饰篮簋,朱弓弦,出入仪制但降诸侯一等,宅后花坞筑插云台,终日游玩于其上。毕竟管仲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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