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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魏征挥金逢杰士 若虚解梦识天机(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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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龄曰:“前言数者,即书法之工也。妙者,方圆中正而和也。夫字之体,本方也,而圆寓焉。是圆以象天,方以象地,而中气又贵乎其中。自上下左右视之,一起一伏,一旁一正,中气联络,若有不规而方,不矩而圆,不绳而直,变而不离乎其正,用笔之妙也。如是脱化者,神化也。浑古今成一体,从心所欲不踰矩,是和之至也。” 公子曰:“善哉!二子之言也。” 退而书尉迟恭、玄龄之言于箧内。 却说唐公见世民生得龙眉凤眼,英雄过人,又轻财仗义,交纳宾客,知其必成大器,心甚喜之。又见长子建成不学无术,傲慢自若,心甚恶之。又见魏征言语谨慎,恂恂忠厚,遂使建成受业于魏征。魏征虽用心教训,无奈建成自暴自弃。唐公见建成无成,苦求魏征传之。魏征无可如何,无事时,只得与世民并诸贤坐视。一日,见世民眉目虽然清秀,而眉目带杀,知其兄弟必不相容。 一日,公子谓魏征曰:“先生之志,可得闻欤?” 魏征曰:“吾可为治世之良臣,不可为乱世之忠臣也。” 公子再三问之,魏征不答,盖以逆料日后必有争立之祸。常自叹曰:“诸葛武侯自比管仲,比其才也。吾亦欲比管仲,比其时也。” 盖阴以建成比公子纠也。 一日,公子曰:“象日以杀舜为事,而舜不杀象,何爱象之甚也?” 无忌曰:“舜非爱象之甚,爱象之身与我一体也。杀象则损我之体,而俱损我之性也。叔段死,庄公哭,出于至诚,是体损而性伤也。” 公子曰:“设象杀舜而至于死,舜不怨之乎?” 无忌曰:“否。象谋之于父而杀之,死于孝。人之生死衡于天,是象能杀之,而死于命。尽孝、死命,其性无伤,何怨之有?若比干之自杀而死,伯夷之自饿而死,申生之自路其死,卫伋与寿之自速其死,以致贞女殉节,良朋殉义,又谁怨?” 公子乃跪拜,与建成、元吉日相亲睦。 却说隋炀帝耽于酒色,造集贤楼,高入霄汉。楼下环河如带,盛栽五色莲花。内又造莲舟数十只,使宫女驾莲舟于莲中,或吹或唱,听其自好。 再说李靖思炀帝居于长安,根本深固,极难摇动。况四海荒旱,盗贼蜂起,不若把他诳下扬州,京都空虚,太原之兵朝发夕至,长安唾手可得也。遂将扬州地舆图,献于炀帝。炀帝展开一看,见扬州山水清秀,人物又齐整,心甚爱慕。又见图上有数行字,题云: 集天下之大观,楼蜂江带;博古今名胜,舟蚁人潮。有色有声,浩荡之洛水,何超乎此;宜朝宜夕,巉岩之幽谷,岂胜于斯。 炀帝一一看罢,即厚赏李靖,命内侍挂于集仙楼中,与日与群妃饮酒赏花,见图中人物如生,山水欲活,隐隐有欲幸扬州之意。李靖又密散谣言于外,谣云: 饥馑为大旱,万民遭涂炭。 天子幸扬州,天下无水旱。 炀帝闻此童谣,思道:“天子幸扬州,天下永无水旱之灾也。” 遂传旨往扬州一巡。越王杨素谏曰:“童谣甚非吉凶,万岁不可下扬州。” 炀帝曰:“皇叔何以解之?” 素曰:“末二句说天子若下扬州,则天下无水而大旱也。” 炀帝曰:“非是之论也。天下无水旱,明而易晓,皇叔休浔过虑。” 将龙袖一拂,退入后宫去了。次日,杨素率多官来谏,炀帝无奈,只得停驾不发。 过了一年有余,扬州刺史殷开华具本奏称:扬州天降奇花,名曰琼花。树高三丈六尺,叶分尖圆,花备五色,历夏经冬,四季茂盛。炀帝见了此表,即令杨玄感领御林军三万,护驾东巡,带宇文化及并其子成都,在前开路。此时越王抱病未起,闻知此信,气忿而死。李靖代玄龄料理丧事,极尽其诚。这炀帝自下扬州之后,留连忘返,天下诸侯各据州郡,不朝不贡。李靖也潜回太原去了。 话分两头。再说朱若虚回家之后,无日用世,每日与二子参访性学,或与尼僧慧参谈论禅趣。又在乌石岭建庵,名曰仙姑道院,慧参主之。一日,妻子黄氏曰:“妾昨夜三更时分,梦月明如镜,丽于中天,照我庭室。俄而,户外车声辚辚然,一王者乘轩而过。这一轮明月,降于庭中,化为一卵,内中空空然,剖而视之,有一条金色小蛇。觉而思之,月乃太阴之象,又为阴贵人,降于庭中,其兆必阴在妇女。一王者临门而过,是紫薇花,光照门户,又有化为空卵,卵字无点,乃是卯字。明年太岁在卯。卵中有金蛇,明年四月,必生阴贵人。《诗》云:‘为虺为蛇’,女子之祥也。” 次日天禄曰:“母亲之梦奇矣,而善于解。” 天锡言曰:“以吾思之,二弟当受其福。” 黄氏曰:“何以言之?” 天锡曰:“月为太阴,其象为坎,坎为中男,其兆必应于二弟也。” 母子三人喧笑不已,惟若虚低头不语。至晚,私谓二子曰:“汝母在世不远矣。” 二子竦然曰:“何也?” 若虚曰:“月丽于天,其明如镜,是十五夜对照之象,分明是一望字。王字去,而月亦去,只存一亡字。明年岁次卯巳月,尔母必亡矣。” 天锡、天禄听了,各各流泪,默然无语。到了次年巳月,若虚与黄氏之梦皆验。奇哉,奇哉!余待下文分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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