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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厉蓝兴安排防贼党 石锦龙双鞭会淫徒(2)


  家人前去,少时使将那八个人一齐找了来。

  蓝兴问道:“你们诸位全是村正副。我如今有件事,每村出一百名壮汉,合穿一样的服色,月白布衣裤,登山道鞋,青布袜子,花布裹腿,青纱包煞腰,绒绳十字绊,花布手巾罩头,二百人使刀。这家庙中安设一百名,夜内五十名,白天五十名,抱刀梭巡;那白棚中也用一百名,分为前后夜。另外那些人,有五十人各拿绷腿绳,在东西村口守护,是白天二十五根,夜晚二十五根。王麒贤弟呀,你在白棚以里以外,你要负责查看。要有那不法之人,立时拿住来见我兄长发落。若是庄内之人,可以送到衮州府,请府台大人去办。要是江湖绿林人呢,可以将他绳缚二背,留到家庙,不要断了他的饮食,容等我回来,另有发落。你们管绷腿绳的大家听真,你们大家在东西村口把守,若见那面生之人,无论男女无论僧道俗人等,倘有那夜间飞跑,白天眼岔之人,将他用绳子绊倒,绳缚二背,解来庙中。那时咱们另有办法,交与我兄长,叫我兄长追问他的情形。若是绿林人,绑绳千万别撒,给他预备稀粥,早晚给他灌下,等我回来,自有办法。文魁呀,我走后第一是我兄长,第二是此子电龙,第三是十名医家,若有差错,你可小心在我的砍刀下作鬼。”

  文魁点头答应。那厉蓝兴拿了四份请帖,辞别兄长,备好应用物件,这才命仆人备好马匹,遂说:“兄长我要走啦。”

  蓝旺说:“早些回来。”

  厉蓝兴说:“是”,出来又嘱咐电文魁道:“你在夜间,更须特别注意。”

  文魁说:“是。”

  厉蓝兴离开电家庄,赶奔金家堡。这里是南北的村子,东西的住户铺户,在北头路西,有一家连升店。来到店门外,叫道:“店家。”

  从里面出来一位老者身高八尺开外,面如重枣,重眉毛大眼睛,鼻直口方,大耳相衬,海下一部花白胡须,光头未戴帽,上头蓝布贴身靠袄,青布护领,下身也是蓝布裤子,登山道鞋,白袜子,蓝布的裹腿,腰中结着一块蓝布围裙。厉蓝兴问道:“店家,可有单间房屋?”

  老者说:“有。”

  遂伸手将马接了过去,叫出一个小伙计,把马拉了进去。此时天已平西,便进了店,来到北房西头的一间屋,伙计回手将竹帘放下。厉蓝兴说:“店家给我预备脸水。”

  此时那老头也跟了进来,笑问道:“达官您贵府是那里人氏?”

  蓝兴道:“你问我这话为何?”

  老者说:“我看你面熟,一时想不起。”

  厉蓝兴说:“你我在那里相见过呢?”

  老者说:“倒退十年以前,您上我们这金家堡来过一次。”

  厉蓝兴说:“不错。我看阁下也有点面熟。那么您贵姓啊?”

  老者说:“我姓连名玉,号叫茂通。达官您呢?”

  蓝兴说:“在下姓厉,双名蓝兴,混号人称展眼鳌鱼。连掌柜的,我跟您打听一个人。”

  茂通说:“您打听谁?”

  蓝兴说:“此人姓连名登,号叫茂真,左臂花刀的便是。”

  茂通说:“您跟他有来往吗?”

  厉蓝兴说:“我与他神前结拜。那年他保云南贵州的镖,镖局在金水县的东门以外,永兴镖店。”

  茂通说:“是啦,他不是外人,乃是我的胞弟。”

  厉蓝兴说:“你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子人啦。”

  茂通说:“呕,原来全是自家人。既然二达官来到,请来柜房一叙,达官您来到我金家堡打店,面带愁容,所为何故?”

  厉蓝兴便将报仇之情,细说一遍。茂通说:“二达官,您要将众人约到,来到我的店中,我弟兄可以拔刃相助。不过是我知道那两个凶僧,未在庙中。”

  蓝兴说:“他们在与不在,你怎么知道?”

  茂通说:“我有一儿名叫连发,外号小诸葛的便是,他一天一趟万佛寺。僧人防范太紧,恐怕有厉大达官手下之人夜入庙堂,将他师徒斩首。我儿连发不得手,要是得手,早将他师徒二人的人头斩下。皆因他治死一位好友电真电维环,电真与令兄交友,我茂通不知,我若知晓,早就将凶僧处治啦。您在此等候,等我去把你侄男找来,与你们爷俩个指引相见。”

  说完他转身往外。

  工夫不大,带进一个人来,说道:“上前与你二叔见礼。”

  蓝兴用手相搀,说声:“孩呀,免礼吧。”

  他看此人是道装的打扮,身高不满七尺,细腰扎背,双肩抱拢,骨瘦如柴,面皮微黄,细眉毛小圆眼睛。蒜头鼻子薄片嘴,小元宝耳朵,那个小瘦脑袋,真要见棱见角,头戴一顶混元一字巾,杏木道冠别顶,横别一根簪子,宝蓝色的道服,青缎的护领,上绣着福留云。

  书中暗表:下边是蓝纺绸的底衣,两支登云履。蓝兴遂问道:“连发,我来问你,你使的是甚么军刃呀?”

  连发说:“我使一口避血尖刀,判官笔一支。”

  蓝兴说:“与何人学艺?”

  连发说:“我师父来到我家传艺,传完艺他走啦。”

  蓝兴说:“此人贵姓高名?”

  连发说:“饶州府东门外皮家坡的人氏,姓皮双名元豹,别号人称神鬼莫测。”

  蓝兴说:“连发,你天天到正北去吗?”

  连发说:“不错我天天的准去。”

  蓝兴说:“你天天的准去,你怎么不跟他们动手呢?”

  连发说:“叔您有所不知,那凶僧他们有子母鸳鸯拍花药。”

  蓝兴说:“那他也不能拿拍花药拍你呀。”

  连发说:“您是不知,他打的那个拍花药是令人难躲。”

  蓝兴说:“怎么令人难躲呢?”

  连发说:“他把拍花药灌到锤里啦,那锤名叫走线迷魂锤,锤上有环,环上有绒绳。他与人要动上手,他抢上风头,用锤一打您,您一躲,锤打到身上,那香烟就能出来。若是打不到身上,他一拉那绒绳,香烟也就出来。只要一闻见香气扑鼻,那人一打怔的时候,他的刀就砍到啦。凶僧乃莲花党之人,我所怕者就是他的拍花药,我小孩要与侠客爷报仇,我死不足为奇。他若没有拍花药,我早就将他处治啦。”

  厉蓝兴说:“那么凶僧现时在庙中没有?”

  连发说:“庙堂您不用去,他不在庙中,他师徒少说也得躲个一年半载的。那白莲花普月与叔父您见过。”

  厉蓝兴说:“倒是见过几次。”

  连发说:“那普月见您骑着马匹,有一仆人相随,从衮州府东门往这里来,因此他师徒就远远脱逃啦。二叔父您多咱将列位约到了,先来我这里,听我的信息。”

  厉蓝兴点头。天色已晚,便住在此处,一夜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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