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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定河为界大将军封侯 指石喻心老庶长制佞(5)


  余大忠道:“老牛舐犊,实属真情,如何难信?”

  包赤心道:“且勿告其实事,须仍探之,窥彼音容,再为定夺。”

  余大忠道:“如何探法?”

  包赤心道:“只以芰头、双龙探之。”

  余大忠点头,包赤心又向廉勇道:“国舅应请中宫扶桑滴露一盏、狮爪膏二方,传命赐西老儿,方有开口之端。这扶桑露惟琉璃岛琉璃峰顶可得。扶桑原遍盖浮山诸岛并各屿洲沙荡,长年垂露,处处皆有,但性穿金贯石,着物即消。惟琉璃峰顶,旁高中凹,受露全无亏减。岛人用峰下之土和顶上之露,埏填范以为瓶,收贮进溃此露拭目,去昏花,添明亮;扫眉掠发,倍加光泽。这狮爪膏亦非易得之物——惟狮与龙斗,龙死狮毙,方得狮爪熬膏。凡狮,浑身俱大热,主散,独有爪性凉温,主敛而沉下,能除郁结,祛痰涎。文侯年高多痰且目常昏,故包赤心取此二者,使其需用易收。又惟内藏方有,故假以为由。

  当下,廉勇使妻子请来,五人商定言词,同到相府。文侯出迎,不是往时岩岩气象,笑道:“今日甚风将群贤齐吹降也?”

  余大忠道:“晚辈因久违君侯,特踵谒问福安,途逢国舅,称中宫知君侯为国心劳,有目疾、痰症,赐扶桑露、狮爪膏,特命赍来。是以同时进府。”

  文侯道:“老夫平素疏慢,何敢当诸君盛意?”

  廉勇道:“中宫不但常忧君侯贵恙,且前闻议加君侯封仅芰头小邑,而外人反受大国全土,几欲奏请更易。”

  文侯道:“蒙中宫如此隆恩及于老臣,若非国舅道及,焉能得知?叫老夫从何报答!”

  一面吩咐摆席,一面自将二物捧入收藏。旋出陪客。

  文侯向来盛馔,人皆知之,因此做了一桌极其丰盛的筵席。欢饮之际,廉勇向大忠等道:“君保有小公子,将来实系大器,诸公见否?”

  同回道:“未曾会过。”

  文侯道:“少顷出书房,呼来叩谒。他时仰仗垂青培植。”

  廉勇道:“小子无知,今四位大夫皆在廷之英杰,君侯正好择选也。”

  文侯道:“改期洁觞奉请奉托。”

  四人齐声谦逊。廉勇道:“后嗣贤则兴,后嗣愚则败,俱须预为之防,而国尤甚于家。今中宫因此朝夕焦劳。”

  文侯道:“为着甚事?”

  廉勇道:“前日勇之妻闻中宫听得大世子暴戾,恐弗能承社稷,是以忧耳。”

  文侯道:“美哉!为社稷烦心,古所罕有。”

  毕竞发道:“世子前在车桥未曾认识,及于华光楼看天花落,瞻得和平端厚,似守成令主,何云暴戾?”

  庄无忌道:“乃系二世子,非大世子。”

  毕竞发道:“我道就系世子,不知却系二世子。”

  余大忠道:“老君侯熟悉两世子否?”

  文侯道:“虽曾屡见,记忆不清。”

  廉勇道:“中宫因二世子仁孝恭俭,堪为社稷主,常怪却生在第二。”

  庄无忌道:“吴以季札为贤,父兄皆欲以之为君。苟利于国家,何拘在三在四?”

  余大忠道:“庄大夫之言是也。”

  文侯道:“未知主上之意若何?”

  余大忠道:“主上以社稷为重,中宫请之于内,君侯奏之于外,自无不依。”

  文侯道:“在廷诸臣若何?”

  余大忠道:“君侯谕之,大忠等相信者,大忠等晓之,谁敢异议?”

  文侯道:“常闻中宫爱养两世子,却未知近日少贤而长愚。然恐皆属传说,无所为凭。老夫妄动奏章,主上责怪,中宫袖手,如何是好?”

  廉勇道:“要甚么为凭?”

  文侯道:“世子暴戾,中宫忧虑,俱无确据。”

  廉勇道:“这个容易。待勇使贱内明日进宫问清,将凭奉覆。”

  文侯道:“老夫静侯。”

  包赤心等再问浮金定盟的事,复饮片刻而散。

  次日,五人又至。廉勇欣然捧谕函交文侯,上有中宫印章。文侯展阅,先慰劳而后言世子惰性浮躁,恐他日难以自保。文侯读毕,袖书勃然色变,令左右拎出箱盒来,指堂前柱础对五人道:“此石坚矣,然可方可圆,犹随人意。老夫寸心,山平海涸不能复变。汝等可察盒内!”

  众人惊慌,揭盖看时,却系中宫赐西夫人之物暨扶桑露、狮爪膏,并赤铜刀,另有参五人朋结乱国、先斩后奏的本章。只见数十刀斧捆缚手齐声呵斥,进列两旁,骇得几人魂飞魄散,连忙免冠叩头。正是:奸谋未遂心中愿,国法先来颈上加。

  欲知五人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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