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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五猴掣天印 百雉炬双毫(3)


  众校称善。汤开、秦吉领命去了。

  子邮问金汤道:“岛兵有金莲裹体,刀斧不得伤身,以何法破之?”

  金汤道:“肢体虽包,手指、眼睛尚露,应熔金为粟,以药煎煮,用简喷撒,见血即倒,或能制之。”

  子邮道:“汝照办来,再锻如意挥金戈一把,长九尺,重六十四斤。”

  金汤监造,二日齐全。并将旧油布帐载四十车同辎重进发。令金汤领兵一千五百为先锋,令何舟领本部军将,带百名亲军,由云平岭内往滋荣关协守,相势追杀。令何方楼领本部军为后队,令盛坚守鸳鸯。诸将各遵办理,再率兵马起程。

  却说金汤五日到得丹鼎,城内只有童体仁、郎福厚并偏将数员,石犴去巡抚城邑,铁雕、铁鹏攻滋荣关,各岛将士四处掳掠,俱不在此。当下,童体仁见官兵来。立时披挂。郎福厚挽住手道:“吾主且慢轻出,须探访何处人马,将帅智愚,方可以定战止。”

  童体仁道:“爱卿岂未知,孤有万夫莫当之勇,况将士皆着精甲,今敌临濠畔而怯战,何以策励各岛?卿试登高观之!”

  说毕上马,领三千军驰过吊桥,见对面阵已结成。

  有将使双简骤骑迎到,童体仁举斧拦砍,那将接斗十余合转归阵中。童体仁奋勇冲入,裂开复闭,后军俱莫能进。那将翻身再战,四面军器齐来,童体仁架拦费力,砍条血路奔走。那将紧紧追上,使简从脊梁击下,将护心镜打得粉碎。童体仁拚命突出,将士已散大半。

  城上鸣金不已,童体仁收军退回,郎福厚趋上道:“吾主所战之将系何姓氏!”

  童体仁道:“孤家遇着便杀,未暇问其名字。然武艺不凡,盾心受其鞭击,几乎坠马。”

  郎福厚道:“微臣认得,名唤金汤,同金墉、杨善三人,俱系韩冠军首将。今诈败引诱陷阵,若非吾主神威,已为所算矣。须得石相并二铁将军速回,先灭金汤,后图进取。”

  童体仁依言,取令箭飞召两路及各岛兵将回城。

  且说铁鹏、铁雕分途取夺掳掠,会合于滋荣关紫塞,双眉坞关内寂静无声,百般辱骂,总不见睬。乃造云梯飞桥、撼山撞杵等件,清晨正欲攻打,忽接令箭,问明岛主受伤折阵,只得令军士拔寨,忽闻关上鼓声大震,铁鹏嘱铁雕率众先行,亲自断后。只见门开,军马拥出,为首一将花白胡须,执拨风刀,骤马驰来。铁鹏使蒺藜锤迎战,且斗且退。怎奈山势高下不平,退难进易,回身接战,莫能抵当,正为所杀。

  铁雕领败兵奔到丹鼎,天色正晚,石犴已回。铁雕诉说铁鹏阵亡,童体仁忿恨之至,令来日清晨全军进围营寨,务获金汤,以报铁鹏之仇。诸将得令,次早同带雄兵,人人施勇。出见结阵,争先裹包,只见一片烟起,随风铺漫而来,官兵往后退走。铁雕喊道:“敌知大军毕集,焚营遁矣。三军速追!获着金汤,自有重赏。”

  将士得令,尽力冒烟齐进。只见金汤已经排列在前,童体仁令将士四面攻打,不可入去。诸军围紧。

  忽闻阵内鼓鸣,分布喷筒,势如风雨,著者浑身奇痒,气噎筋麻。八方迭喷迭进,将士俱不能施勇,渐渐跌倒。童体仁大惊,引亲随军士逃归丹鼎,将到吊桥,只见兵马护卫郎福厚奔出,一员敌将浓眉竖眼,横刀追赶,止于吊桥口,后面俱系浮石旗号。童体仁知城已失,令军将保郎福厚先行,奔劲城回岛,亲自断后。行到劲城叫唤,忽然梆响,弩矢如蝗,城门开时,又是浮石兵将杀出。童体仁转头急奔,只见大队敌军屯扎,为首三个将官喊道:“奉令待尔多时了!童体仁,可将郎福厚丢下,饶尔性命!”

  童体仁使巨斧,石犴使双刀,铁雕使双斧,拚命向前。看那三将:一个使双戟,一个使金铠棒,一个使银藤鞭,接着厮杀。后面炮声震动,金汤又同众将追到。童体仁等不敢恋战,夺路而走。到得海边,见有船泊,便俱抢上。查点,又折了石犴,只剩千余军,解甲扶舷过洋,方幸逃脱,痛恨金汤诡计。

  忽有岛内巡军报:“金墉等领兵由东口潜袭,失去骊珠等关。进攻双爪岭,守将林坚、吴艾俱经战死,请岛主作速回国调度。”

  童体仁惊道:“如何恁般猖撅?”

  郎福厚道:“微臣前曾寄书约子直起兵,此时未知彼处事势若何,应自往催视。”

  童体仁道:“爱卿何可刻离孤家?且到岛中,另使人可也。”

  次日抵西口,第三日进元都城,令铁雕往双爪岭紧守,铁雕得令。忽有急报报道:“浮石兵将过洋,抢得西口。一路十余城,守备单弱,或降或破,俱被夺占,现在进攻双台。”

  童体仁骇慌道:“何得如此迅速?”

  郎福厚道:“金汤智勇双全,可速请天印救兵,以乘其背,方免深害。使他人恐不得力。今事急矣,必须微臣自走一遭。”

  童体仁道:“路上疏失若何?”

  郎福厚道:“不妨。前于军中收存浮石、浮金两国章号,途中可以放心。”

  童体仁道:“千万速回,毋使孤家悬望。今令乌豪引路同去。”

  郎福厚应声垂泪而行,由小径逾岭觅船,昼夜兼程。赶到天印壁下,说与守军,只称双龙使者。守军报往紫绶墩,次日放下竹笼,上岛进衙。子直在堂中望是郎福厚,连忙趋迎,各诉别后情事。子直与沙虎说明,二人见礼,沙虎道:“大夫请宽心,某视浮石将士如黄叶、白草耳。往日之败,乃误中奸计。今不用船战,专用陆攻,管教他堤崩岸倒,城碎岭平!”

  郎福厚道:“浮石用兵比当时更加灵变,亦难于轻忽。”

  沙虎道:“大夫未知某军将器械耳,且请观之!”

  郎福厚道:“愿见。”

  乃同出大堂,到西北教场上,登台看时,宽阔一片空地,不见人影。沙虎将白旗展动,鼓声骤起。又将红旗招展,八方将士如潮涌到,分作两排,半边长枪,半边利刃,左臂各挽鲛皮牌。

  沙虎将黄旗招展,两军各作攻击之势,上下如攫鸟回旋,似风篷复合成阵,枪刃相间,短长相救。演毕,分为二阵,于百步外竖草十束,各军取牌内所藏暗弩迭放,并无一矢落地。又置木牌于三十步外,取镖连发,枝枝中的。

  郎福厚大喜道:“请先告别回岛,照会整顿,以便将军兵到夹攻,并收罗宝货,犒赏将士。”

  沙虎道:“闻浮石辎重俱在丹鼎,今若直往双龙,我劳彼逸,丹鼎之众随蹑,反致腹背受敌。莫如径袭丹鼎,破之,则养息以待其来。即不能破,而浮石攻双龙之师闻信恐断归路,必定赶回,某等邀截于途,双龙掩击于后,莫不胜矣!”

  子直赞道:“将军妙算如神,大夫请还备办。”

  郎福厚复叮咛拜别。

  再说子邮用旧桐油布帐烧烟,引双龙诸岛金莲甲过营,这莲瓣沾着桐油气味,俱朽坏如腐,所以喷筒金粟深透肤膜,著者人人发痒,昏迷倒地,十四岛兵将未曾走脱一个。童体仁大败奔回,不期何方楼已袭进丹鼎,城内军少,莫能抵当。郎福厚同将士逃出,逢童体仁,令先往劲城。谁知赶到又被由蘧暗取,只得望海奔走。遇着于竣戚远、方双,截住大杀,石犴被斩,狼狈领了残兵败将逃归。这里子邮将甘草煎汤,滴入各受金粟伤倒将士鼻中,尽行醒回。子邮问道:“浮石与汝诸岛素无仇隙,胡为助虐?”

  终亭同众头儿叩首匍匐道:“某等皆缘岛主被惑,误百已虎威。”

  子邮道:“今放汝等回家,日后永无侵害。倘蹈前辙,断不轻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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