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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辞月老春园计会 恳冰人绣户佳期(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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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尽他夫妻二人一夜恩爱,又是早朝时候,王云起身上殿,遇着杨凌,一同面圣,与百官山呼已毕,黄门官唱道:“有事奏来,无事退班!” 内有杨凌、王云二人出班执简,俯伏金阶奏道:“臣兵科给事杨凌有奏章,冒渎圣躬。” 王云亦奏道:“臣平南侯署理兵尚书事王云有奏章,冒渎天颜。” 黄门官接本传与侍卫,铺于龙案,圣上细细阅过一遍,见所奏者尽是臧瑛的过犯,卖官鬻爵,纵子淫人妻女,江中扮盗劫抢王云命妇,见二本皆同,龙颜大怒,遂批道:“臧瑛欺诳朕躬,本该斩首,朕姑念老臣,罪减二等,削职为民,永不复用。父子着刑部各杖八十,家财籍没,散与受累之民,同妻孥发边远充军。杨凌为官清正,朕特简工部尚书。王云追封三代,新娶妻吴氏封一品正夫人,杨氏一品亚夫人。” 杨凌同王云谢恩出朝。圣上有了旨下,校尉立刻就拿臧瑛父子至刑部牢中,星夜又差人到浙江去拿家属到京,将臧瑛父子杖过,发解起程。今日夫妻父子一旦如此情状,叹他往日英雄何在。被解子催趱起程,望边外进发。正是: 人心一举鬼神知,奸险徒然富贵时。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满朝文武见臧氏削职,俱各畅快。王云在府有二美作乐不题。 却说白从、刁奉见臧瑛事败,遂盗了许多古玩器皿之类,竟自逃回南来。二人也不回原籍,就在镇江府赁下房子。将所盗臧氏之物,二人竟开了一个古玩铺,十分有兴。正所为光阴似箭。一日,端阳佳节,京口龙舟大盛。刁、白二人雇下小舟一只,往江中看赏龙舟。二人正看之际,见右边一只渔舟内有一个女子,生得娇媚动人。他二人看见,眼不转睛,只是相那女子,那女子见人看得厌烦,遂坐下舱去。白从向刁奉道:“我们卖古玩不如做这个生意好。” 刁奉问道:“白兄,又有甚么生意好做?” 白从笑道:“方才那女子,若能骗到淮阳去一卖,岂非一主大财?” 刁奉道:“你又来胡想了。想这女子出落渔舟,往来不定,怎么骗得他动?” 白从道:“你不知道:这只渔船上这个老儿,每日在街上卖鱼,难道你不在意么?” 刁奉拍手笑道:“妙极!不想这样一个老儿,倒生花枝般的一个女儿,莫非是拐来的?” 白从道:“那也不管他,我们只要骗得到手就是。” 刁奉道:“既有定止,怕他走上天去不成!” 二人看了龙舟遂回去,定计要骗不题。 且说这渔舟女子,你道是谁?就是绣珠。自从那年跟着老渔翁飘泊江湖,打鱼为活。这老渔见绣珠聪明,欲与择婿,见绣珠执意不允,也就丢开。这老渔又打了些鱼虾之类,又到京口街上去卖,巧巧从白从店前过。白从看见老渔,便叫道:“拿鱼来!” 老渔听得要鱼,就提着进店问道:“相公要甚么鱼?” 白从道:“你这些鱼我总要你的,该多少银子?” 老渔道:“这些鱼只卖二钱银子。” 白从道:“二钱银子却不多。你这老人家偌大年纪,还上街卖鱼,何不叫你令郎来卖?” 老渔叹道:“相公,我老儿连女儿也无,哪里来的儿子?” ——所以老渔是个老实人,不识引诱之言。—— 白从道:“我听见人说你船上有个女儿,怎么说没有?” 老渔道:“这是我承继的一个女儿,算得甚么数?” 白从笑道:“这句话有些荒唐,哪有个女儿肯承继与你?” 老渔道:“相公料事无差,却是小老儿在江中打鱼救起来的。” 白从假意惊道:“大江之中,哪里来的女子?” 老渔道:“这女子本是武林吴府中之婢子,叫做绣珠,同着他家夫人、小姐上京,在江被了盗,因不见了小姐,此女亦投江自死。也是他阳数未绝,随流推至船边,被我救起来,认我为父的。” 白从闻得此言,满心欢喜,遂称了二钱银子,打发老渔回去讫。少顷,刁奉在城中回来,见白从笑容满面,遂问道:“白兄这般光景,必有个巧事。” 白从道:“并无别的巧事,就是前渔舟上的心事,我已打听着实了,谁知就是吴文勋家的婢女,是那年投江的,岂不是机会?” 刁奉道:“有这等巧事?是便是了,但何谋可就?” 白从道:“只消如此如此,大事济矣。” 刁奉闻言,口称妙计。 不说二人定计行事,且说绣珠在舟中思想小姐,自料今生未必有相见之期。正在那里垂泪,只见一只快船摇近船来,一个男子道:“呀,绣珠姐原来在这里,叫我们那里不寻到。” 又有一婆子道:“这个就是绣珠姐么?” 男子道:“正是。” 这婆子道:“梦云小姐已经于归王云老爷了,访得姐姐被渔舟救养,今泊舟在此,命我同赵大哥来寻你,一连寻问这几日,全无下落,不期今日遇巧。绣珠姐可过船来。” 绣珠闻言,欢喜无及,道:“小姐在那里?” 这人道:“前面。” 绣珠道:“少缓,待我继父来,说声好去。” 婆子道:“王老爷的船泊在京口,尚还不开。姐姐去了,等他来便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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