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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扣禅关菩提三指觉 施武勇英杰两倾心(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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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师道:“如日之升,不必计此。但存一好生之心,何愁不享大寿?数年后,三位与老僧尚有一会之缘,彼时自然明白也。” 说毕,垂眉闭目,寂然不言。三人亦不敢再问。 少刻,知客来说:“聊备粗斋,请到客堂过午。” 禅师道:“素面一飧,莫嫌简亵,恕老僧不得奉陪。” 蒋士奇道:“正要领此清芬,请老禅师自便。” 当下就同到客堂,饱飧了一顿素面。知客又引往各处散食游玩,但见:“碧阴径绕苔痕满,清韵林和鸟语多。” 大家拣一松阴石上清茶闲话。到此境界,真觉五内清凉,尘襟尽涤。直到日色渐西,遂与知客送了香金,同到方丈谢别禅师。这禅师柱杖只送出方丈门首,便道:“不得远送了。” 三人合掌作辞。那知客直送出山门而别。大家于路说,这禅师竟是一尊罗汉临凡,可惜不得常求指示。岑公子道:“说我们数年后尚有一会之缘,那时这老禅师却是百岁以外之人了。” 蒋公道:“他既知过去、未来,必非虚语。” 此时趁着晚凉,一路说笑。 回到庄来已是月光满野。蒋公吩咐烧汤,沐浴后仍将酒果摆在竹亭看月。酒至微醺,蒋公问刘电道:“贤侄诸般武艺,谅俱精妙。” 刘电道:“虽从师习学,恐只样难以临阵。” 蒋公道:“我这里兵器俱有,不知贤侄精于那一件?” 刘电道:“俱曾习过,但短兵相接,莫过于剑;临阵交锋,莫过于枪。其余兵器,总不外乎此。” 蒋公喜道:“真是惯家,必定精专于此,我正欲观贤侄妙技。” 刘电道:“正要求老叔岳指点,只是长者面前,不敢放肆。” 蒋公道:“这是分内应当操习之事,何妨一演?” 因叫家人将兵器架抬放在箭厅前。 原来蒋公有一口双股剑,却是镔铁炼成,松纹灿烂,光射日月。其余刀槊,俱是平时常演习的,件件精工。这刘电原有带来防身的一口宝剑,却是祖上遗留旧物,真是斫坚截铁,锋利异常,当下一齐取出。此时万里无云,月光如昼,遂一同下竹亭到比箭厅来。却是一座小小厂厅,面前一块平地,约有数亩宽阔。这时庄客、佃户聚集许多人到来观看。蒋士奇遂将双股剑递与刘电看,道:“此剑如何?” 刘电接过,抽出鞘来,寒光凛凛,月下看来,分外精彩,赞道:“真好剑!” 蒋公亦将刘电的剑抽出看时,见刃长二尺四寸,按二十四气盘列八卦,背嵌七点金星,上有“古定”二字,光华夺目。蒋公道:“此乃古剑,系干将、莫邪之俦,就请一试。” 刘电再三谦让:“先请老叔岳赐教。” 蒋公不肯占先,一定要看刘电剑法。岑公子亦道:“老叔吩咐,兄长不必过谦。” 刘电只得告过罪,将衣幅撩起,右手捧剑,放开脚步。先演几个解数,慢慢使开身法,把平生剑术施展出来。只见一片寒光罩体,无半点渗漏。蒋士奇看到神妙处,不禁鼓掌大笑道:“真得剑家秘术!” 刘电舞罢,因对蒋公道:“还求指教。” 蒋公道:“予亦尝留心于此,也曾见过几人剑法,不外婺休一派,总不及贤侄高妙,我当远退三舍。” 刘电道:“老叔岳过于谦抑,还求赐教。” 蒋公因将双股剑掣出鞘来,道:“只恐多时不试,未免荒疏。” 因将双剑望空一掷,使身法用双手接个住,展开上三、下四、左五、右六的解数,使得如星飞电掣,两道寒光射得众人眼花撩乱。刘电亦看得出神,称赞不迭。蒋士奇击罢笑道:“贤侄休笑。” 刘电道:“老叔岳神术,小侄万不及一。” 当下蒋公对岑公子道:“贤侄亦可试击一番。” 刘电道:“原来贤弟亦精于此。” 岑秀道:“虽承老叔指教,然班门弄斧,殊觉可丑。” 蒋士奇因对刘电道:“岑贤侄从前所学却是淅靳一派,近日改学少林,已是精熟。即试一击何妨?” 岑秀道:“破绽颇多,未免见笑。” 说毕,遂在架上另取一剑撩衣起舞,尽平生所学,进退疾徐,颇得其妙。舞到分际,如一道白虹环绕身体,当时若无蒋、刘在前,却也可称独步。岑秀舞罢道:“真是雷门布鼓。” 刘电道:“有文字者必有武备,如吾弟可称文武全才矣!” 蒋公又问刘电道:“贤侄枪法是那一派传授?” 刘电道:“虽说是少林一派,恐未必得其真秘,老叔岳谅必尽其神妙。” 蒋公道:“只恐未必,但所习总是一派,如今同贤侄试演几路何如?” 刘电道:“实欲请教,恐不敢与老叔丈交手。” 蒋公道:“操演武艺,这有何妨?” 因在架上取下两枝铁心攒竹的蛇矛来,将锋刃用毡片裹住,各执一杆在手。刘电道:“凡疏漏处,求老叔岳不吝教诲。” 蒋公道:“彼此较正才是。” 当下两人走离有百步远近,使开解数,如两条银龙翻江搅海一般。众人不敢相近,都拥到厅上来观看,真如“满空乱舞梨花,遍体纷飞瑞雪”,看得众人噤口吞声,觉得害怕起来。当时两下交手有一二十合,蒋公止住道:“已尽知贤侄妙艺,不必更试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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