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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悬彩笔直求淑女(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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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兜脸一掌。店主人看见不是势头,慌忙放了手道:“小人怎敢剥相公的衣服,只说初次不相认,求留下些当头。” 平如衡道:“要留当头也须好说,怎动手扯起来。” 众家人俱动手要打,转是燕白颔拦住道:“罢了,小人不要与他计较,可称还他五钱银子,我还有话问他。” 众家人见主人吩咐,便不敢动手,因称了五钱银子与他。店主人接了银子,千也赔罪,万也赔罪。 燕白颔道:“这都罢了,只问你,你方才说山阁老不曾回去,可是真么?” 店主人道:“怎么不真。” 平如衡听了忙插上问道:“山阁老既不曾回去,如今在哪里住?” 店主人道:“就住在前面灌木村。” 平如衡道:“离此还有多远?” 店主人道:“离此只有七八里远。” 燕白颔道:“都说他告病回去了,却原来还住在此间。” 平如衡因笑对燕白颔道:“兄说也不说一声,竟自走了出来,使小弟哪里不寻。恐兄落人圈套,故赶了来。不期兄倒访出这个好消息。” 燕白颔笑道:“这个算不得好消息,还有绝妙的好消息,不舍得对兄说。” 平如衡道:“有甚好消息;无非是阁上之人有了踪迹下落。” 燕白颔笑道:“若只是踪迹下落,怎算得好消息?不是气兄说,我这个好消息,连美人心上的下落都打探出来了。” 平如衡惊问道:“这就奇了,何不明对小弟一说。” 燕白颔笑道:“若是对兄说了,兄若不妒杀也要气杀。” 众家人见二人只管说话,因说道:“天将晚了,须早早回去吧。” 燕白颔还打帐同平如衡吃酒,平如衡道:“路远,回去吃罢。” 遂同了出来。 一路上,平如衡再三盘问,燕白颔笑道:“料也瞒兄不得。” 因将袖中抄写诗,递与平如衡道:“小弟不消细说,兄只看此诗便知道了。” 平如衡接了一看,嘻嘻笑道:“兄不要骗我,这诗是兄自作的。” 燕白颔笑道:“兄原来只晓得做诗,却不会看诗。你看这诗吞吐有情,低徊不已,非出之慧心,谁能有此幽情!非出之闺秀,谁能有此香艳!兄若认做小弟之笔,岂不失之千里。” 平如衡道:“小弟只是不信。难道美人中,又生出一个才子来不成。” 燕白颔道:“兄若不信,明日同出来,先去看此诗,尚明明写在墙上。” 平如衡道:“他明明写在墙上和你,岂不虑人看见耻笑?” 燕白颔道:“美人慧心妙用,比兄更高。兄所虑者,美人已虑之早矣!她将小弟原唱涂去,单单只写她和诗在上。在小弟见了,自然知道是她和诗;他人见之,如何能晓?” 平如衡听了,又惊又喜道:“兄这等说来,果是真了。我只道冷绛雪独擅千古之奇,如今却有对了。且问你曾访着她姓名么?” 燕白颔道:“姓名却是难访。” 平如衡道:“为何难访?” 燕白颔道:“我曾问个老和尚,他说那座园是朝廷的皇庄,来往的都是皇亲国戚,谁敢去问?若问着无赖之人,便要拿鹅头紫火囤哩!” 平如衡道:“这等说来,你的阁上美人,与我壁间女子都是镜花水月,有影无形,只好当做一场春梦。我二人原为山小姐而来,既是山相公还在这里,莫若原去做本来的题目吧。” 燕白颔道:“山小姐原该去见,但只恐观于海者难为水。今既见了阁上美人,这等风流才美,那山小姐纵然有名,只怕又要减等了。” 平如衡道:“见了方知,此时亦难悬断。” 二人回到寓所,已是夜了。家人收拾夜宵,二人对酌。说来说去,不是平如衡夸奖冷绛雪,便是燕白颔卖弄阁上美人。直讲到没着落处,只得算计去访山小姐。正是: 鱼情思得水,蝶意只谋花。 况是才逢色,相思自不差。 燕白颔与平如衡算计要见山小姐不题。 却说山小姐,自见了阁下书生与园墙上题诗,心下十分想念。因母亲接了回家,遂来见冷绛雪说道:“小妹今日侥幸,也似姐姐在闵子祠一般,恰遇一个少年才子。” 冷绛雪道:“怎生相遇?” 山小姐道:“小妹看过父亲,偶到先春阁上去看梅花。忽然推开窗子,只见下面梅花边立着一个少年,生得清秀可爱。小妹在阁上甚是留盼。不期被仆妇看见,将他恶狠狠赶了出去。” 冷绛雪道:“少年人物聪俊者有之,但不知小姐,何以知他是个才子?” 山小姐道:“那书生出去,小妹正然寻思。忽见福僮一路嚷了进来,说道:‘有人在园外题诗,写污了粉墙。’叫人去难为他,被小妹喝住。因走出园门去看,果然题了一首诗在墙上。小妹再三读之,真是阳春白雪,几令人齿颊生香,故知他是个才子。” 冷绛雪道:“那书生题的诗,且请小姐念与贱妾听。” 山小姐遂将前诗念了一遍道:“姐姐你道此诗何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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