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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刘皇后阴魂救亲 旧国丈满门遇赦(1)


  却说二女旦吃了三杯酒,面上泛出桃花,愈见娇媚。郦相酒兴勃发,抱二女旦坐于两腿之上,老王笑曰:“郦太师竟这等不老实,须要尽兴方休。”

  忠孝王暗忖郦相如此好色,怎说他是女流。众官直饮到日影斜西,郦相离席,老王挽留曰:“天色尚早,请再畅饮。”

  郦相笑曰:“下官已醉,失陪了。”

  即拱手退出。

  忠孝王入内对江三嫂曰:“为了夫人守节,累尔尼庵堂受苦,多日的厚德,何以图报。从今而后,还望尔陪伴夫人同寝。”

  江三嫂不知何意,只得允诺。忠孝王辞别出宫,江三嫂疑惑,入内问燕玉曰:“忠孝王怎么不在此安寝?”

  刘氏曰:“他要到外书房安寝。”

  江三嫂曰:“他才在此多时,有甚么话呢?”

  刘氏曰:“不过说些别后的事情,要替孟氏守义三年。孟氏若早相会,便一同完亲,孟氏若不能会,须待三年之后,方与我成亲。”

  江三嫂终竟少见,叫苦曰:“孟氏而今无迹,尚不与你成亲,唯孟氏相逢,小姐将置身何地,妾实为小姐忧虑。”

  江三嫂曰:“但他人之心,不似尔我,今夜我当何处安寝?”

  刘氏曰:“今夜可同我安寝,来日再备床罢。”

  江三嫂称是,宽衣上床同寝。

  忠孝王回鸾凤宫,只见灯烛辉煌,香茗已备,就令书童安寝,不必伺侯,我亦要安寝了。忠孝王把香茗茶果供在孟氏图前,拈香祝曰:“卑人不敢与刘氏同床,表白我义,不负小姐厚情。小姐阴魂可知我心否?”

  长叹一声,方收拾安寝。明早起来,梳洗完毕,自有几位官员前来庆贺新婚。忠孝王礼待毕,方入内向父母请安。太郡问曰:“媳妇性情若何?”

  忠孝王曰:“孩儿有一言,望母亲勿怒,方敢察明。”

  太郡曰:“有话便说,何必踌躇。”

  忠孝王把昨夜与刘氏议定,候孟氏相会,一同完姻,媳妇甚是欢喜等情,一一说明。母亲如果不信,可问媳妇,孩儿若有异言,便是欺骗不孝的大罪。太郡不答,即起身来到朱雀宫,三女婢通报,刘氏慌忙出接入房,移椅请太郡坐下,向前拜谢救他满门之恩。太郡扶起曰:“自己骨肉,何必言谢。”

  即命坐在旁边。茶毕,化退女婢,问曰:“媳妇何故许小儿三年后完亲?”

  刘氏曰:“夫君欲守孟氏三年之节,有情有义,此乃美事,可敬之至。怎么不从?”

  太郡知其心愿,又见美貌,心中好不欢喜。一面退出,向老王说明媳妇贤德等情,是我们命中不该早得孩儿所致,老王曰:“此是家门有幸,故出此义夫义妇,三年易过,何必性急?”

  太郡称是。忠孝王恐刘氏疑其有异心,即便进宫与刘氏言谈,亲热无比。刘氏终有孝心,完亲后,心想老父如何受途路风霜,无奈限期匆迫。特刘捷不贪财物,合当有救。

  忽一日皇后在宫,等候圣驾,至日午身子困倦,戍儿而卧,只见宫监报曰:“刘娘娘驾到。”

  皇甫皇后心思,我乃正宫,管他甚么娘娘?只见外面一位妇人,正宫打扮,生得瓜子脸,桃腮杏眼,面上有一点殊砂瘸,缓步而入,幽嫡贞静。皇后十分敬重,起身迎接曰:“俺家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

  只见那妇人,作礼曰:“俺乃前皇后刘氏,只缘福薄,产后身亡,贤妹有福,不久定产储儿。为因逆弟奎璧存心不善,欲害贤妹满门,又不料老父纵子,造下淋天大罪。感蒙贤妹满门大德,奏免死罪,发遣岭南,但念父母年老,怎受远路风霜?兹幸有机会可乘,恳贤妹代奏主上,免老父发遣;逆弟奎璧,得保全尸而死,要当保佑贤妹,早生麟儿,以主社穆。”

  言罢,拱手而去。皇后乃知是前皇后,即来挽留,不觉跌了一交,从此惊醒,方知昼寝。自思先皇后生前贤淑,死后托梦必真,但朝廷不肯免遣,如何是好?方才刘后说有机会可乘,不知有什么机会?忽见内监报曰:“皇爷回宫了。”

  皇后出宫,跪接圣驾入宫,当中坐下。皇后朝见毕,赐坐旁边。皇后奏曰:“臣妾方才昼寝,曾见先皇后刘氏前来托梦。”

  帝问曰:“所托何事?皇后就把梦中之言奏明,愿求陛下念先后刘后孝心,赦免刘捷充军,并赦免刘奎璧一刀赐他全尸而死。”

  帝曰:“朕亦知卿贤淑,恐朕不肯开赦,托言先皇后托梦,以感动朕心。奈刘捷罪大,难以赐赦。”

  皇后曰:“果然是先皇后托梦,臣妾怎敢冒奏欺君。”

  帝微笑曰:“若果是刘氏托梦,可记刘氏的相貌,说来对不对。”

  皇甫后曰:“先刘后将及六尺身材,身躯清瘦,瓜子脸,双眼含俏,面上左边有一点红殊砂瘸,四寸金莲,皮肤洁白,是也不是?”

  帝笑曰:“尔问宫娥,自然知道刘后的容貌,朕岂不明白。”

  皇后再三争辩,帝曰:“不必争辩,即使果是托梦,亦难越例,岂有叛逆罪重,只绞死刘奎璧一人,而刘捷免遣充军,群臣怎肯容情,朕亦难以曲法。”

  言未毕,只见内监奏曰:“今有兵部尚书雍伦,奏称雁门关三边总制使刘奎光,大胜谜靶,谨具表奏捷,事关军情重大,不敢迟延,请旨定夺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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