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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苏大娘王府安身 郦丞相夫妻宽慰(2)


  忠孝王进内,老王曰:“方才本相面有异容否?”

  忠孝王细说前事道:“看来不是。”

  老王曰:“我亦料女子怎敢做出惊天动地的事体,必是面貌相似。”

  太郡曰:“若果是孟氏改装,孟士元何无一言?但郦相所言有理,孟氏有此才能,定难找寻。我儿不可寻访。”

  忠孝王曰:“若不寻访,此心何忍?再作商议。今可差人往请苏大娘前来。”

  随差家将押一乘四抬暖轿,带老王名帖,往孟府请苏大娘。从中门而进,众人领接来到孟府。苏大娘已捡出铺盖,孟府备酒饯行。苏大娘只得辞别上轿,四名人役在前引路。来到王府,从中门抬进,直到后庭下轿,老王夫妻、父子降级迎接。太郡传集合府奴婢拜见,令俱称为大娘,当面送鞭杖锣指,交付大娘,凡家中女婢不听约束,任从鞭打。众婢仆退出。备上筵席,太郡请大娘同饮,语言间太郡已知苏大娘正直。席散,便把锁匙账簿交付大娘,大娘掌管银钱账项,毫无私蓄,待下以宽,合府上下人等俱皆敬重。太郡即拨一个十二三岁幼婢,名唤瑞柳,作事能巧,跟随苏大娘。

  当下郦相回府,来见素华,细说忠孝王请他看画图及自己言语说明等情,道:“他欲探吾面色,今已绝念,不敢疑吾改妆。”

  素华赞曰:“难得小姐好机会。”

  郦相曰:“非是好机会,吾已知家母到京,画图必被他取去。既知吾形容,必然探吾虚实,只是怎能探出。但朝廷正在重用于吾,吾实难改装,且吾年轻,受朝廷知遇之恩,亦要报答。候有贤臣出头,我方可改装,实是不忍。”

  素华曰:“二三年后改装无妨,但恐他辞官,远方外出,亏他父母,岂不冷落。”

  郦相曰:“尔言差矣。他要辞官,必从右丞相手中,吾若不准,他往那里去辞官?”

  素华省悟曰:“说得是。”

  正言间,只见女婢来报,裘家姑爷前来,太师夫妻请姑爷出外会亲。郦相忙穿上公服而出。原来梁相之女丹华嫁裘家,丈夫名唤惠林,字仲义,自十五岁中举人。父裘增荣死,母符氏在堂。裘惠林少年冲达,学力过人,时年二十五岁。因来年是太后六旬,大开万寿恩科,惠林因此进京,要来会试前科。郦相来到后堂,与裘惠林行了襟丈之礼,坐在两边;茶罢,备席同饮。惠林启思郦相年只十八,纵使饱学,谅亦有限,是命好,故有遭遇。酒席间,梁相夫妻问些家乡事情。已是三更后散席,送惠林进书房安歇。

  到了次日,饱餐后,梁相朝罢回府,裘惠林带自己的文百余篇与梁相曰:“岳父及闲,请为批点。”

  粱相看过两卷,遂喜曰:“贤婿这数年文字大进,再加揣摩,确是翰苑奇才。”

  惠林谢曰:“小婿特早来求岳父指示。”

  梁相曰:“吾年老学力荒废,你可留心问郦明堂便是。”

  惠林曰:“郦襟丈不过命好,才学怎比得岳父老成练达。”

  梁相笑曰:“尔还不知,郦明堂才学盖世,通苑翰林俱皆降服,号为飞虎将军。莫说老夫不及,是满朝公卿,都无人及他的,故公卿翰苑文字俱求他批改,是学贯天人!尔怎说他是命好,须用心听他指教。”

  裘惠林省曰:“原来郦襟丈如此的博学、奈他年少官高,未免骄横,怎用心指导?还望岳父求其用心指教。”

  粱相曰:“难得他为人谦和有礼,无论何人文字,若求他批点,从无推辞,怕不尽心。”

  正言间,只见郦相素衣朱履到来,二人见礼坐下。梁相对明堂曰:“你襟丈闻尔才名,带有百余卷文字,烦写批点,吾方看过几卷,却亦将就可教,但是尚要加工;欲求你教训,又不敢贸然开口,望贤婿念及亲谊,用心指示,若得成器,老夫知感。”

  郦相欠身曰:“岳父说哪里话,小婿年轻学浅,怎敢傅言。”

  梁相曰:“学无先后,达者为上。贤婿只当至亲相待,尽心教益,老夫所厚望。”

  郦相乃对惠林曰:“襟丈若不弃嫌,只管下问,弟无不尽心剖白。”

  惠林谢曰:“若得垂教,乃是师生,请高坐受我一拜。”

  郦相曰:“至亲无文,不必客气。”

  从此郦相见其学力过人,时刻用心开解,惠林文才大进,梁相甚喜。

  是日午间,云南顾氏囚车进京,来到午门候旨。帝已退入后宫,刑部官即解赴天牢,交狱官囚禁,侯明日奏主;刑部即开名单,差人报知武宪王父子。原来忠孝王念江进喜母子小春庭私放厚恩,恐其母子遭擒进京,特嘱刑部尚书,云南刘家眷属若到,须开名通知,好奏请释放。当时名单送到王府,老王父子只见有顾太郡一名,并无他人,谅江进喜母子必定避走,不能报答其恩,快快不乐,只是罢了。

  到了次日,解官奏闻。当下顾氏进牢,狱官即令开了镣铐,进了牢房。刘捷叹息,接入坐下。吴淑娘抱了幼子,上前拜见大娘。刘奎璧率含香母子拜见母亲。顾氏曰:“尔们随便坐下。”

  众人坐在两边,顾寒与幼子并孙儿一一相见;这两个小孩不知人事,只管跳跃。顾氏叹曰:“尔两个孩儿;不知前世何辜,亦来受刀。”

  一时恨起,对刘捷曰:“尔吾众人,各享富赏,死亦何妨;可怜二孩,受此惨刑,皆因尔作恶所累,尔心何忍!”

  刘捷怒曰:“老不贤,尔母子在家做事,求婚放火,寄书与皇后、奏主赐婚,迫死孟氏,结下深仇。吾不说尔便好了,尔却反说是吾累尔,真是可恼?”

  顾氏恨曰:“我们放火谋害,迫死孟氏,何至灭族?若非尔寄书通番叛逆,何至剿家?亏尔还说这话,是杀才可恨。”

  说得刘捷无言可答。刘奎璧跪下曰:“总是孩儿不肖,造下罪恶,累及满门,致使双亲大人晦气。”

  顾氏扶起曰:“生死天定,有何怨恨。怎知三年之间,如此变迁,实为可叹!”

  此时崔攀凤探知顾氏到京,带些糕饼来探岳母。

  拜见礼毕,从人把糕饼付与二孩儿。顾氏曰:“多承贤婿费心,请坐。”

  崔攀即与刘奎璧见礼坐下。顾氏问曰:“贤婿谅必高中?”

  崔攀凤曰:“小婿仰仗二位大人福荫,恭中第十三名举人。”

  刘捷谓顾氏曰:“贤婿多情,自我入牢,日日前来,日后必定高发。”

  顾氏曰:“得贤婿在京,后日我们正法,劳烦代理后事,免累朋友。”

  崔曰:“倘大臣救赦,亦未可知。若有不测,小婿自当料理,不必说虑。”遂辞别出牢。

  欲知后事,再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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