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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雷海清掷筝骂贼(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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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明皇幸蜀时节,因事情急迫纷杳,遗下许多内监宫娥在宫,如今都被安禄山差遣。一时领了旨意去安排。禄山教安庆绪、尹子奇、史思明随着摆驾,至宜春院中,上筵坐定,安庆绪等轮流把盏,早有许多梨园子弟进来,只见那第一对是乐官李龟年,头戴天青巾,腰系白玉带,身穿锦团花袍,后边一个童子手执绣龙青幡一首,上面用大珠子串成“东方角音”四个大字。旁边,两个童子手执小青幡二首,也各用珠子串成四字。左边幡上是阳律太簇,右边幡上是阴吕夹钟,幡下有子弟二十人。俱戴金花在头,穿着青彩金花彩舞衣,摆列在东边立定。 第二队乐官是马仙期,头戴绛红巾,腰系珊瑚带,身穿红锦团花袍,后面一个童子手执绣龙红幡一首,用翠羽贴成“南方徽音”四个大字。两边两个童子手执小红幡二首,也各用翠羽贴成四字,左边幡上是“阳律仲吕”,右边幡上是“阴吕蕤宾”。幡下有子弟二十人,俱戴金花在头,穿着红绣织金花彩舞衣,摆列在南边立定。 第三队乐官雷海清头戴月白巾,腰系白玉带,身穿白锦团花袍。后边一个童子手执绣龙白幡一首,上用赤金打成“西方商音”四个大字。旁边两个童子手执小白幡二首,也各用赤金打成四字,左边幡上“阳律夷则”,右边幡上是“阴吕南吕”,幡下有子弟二十人,俱戴金花在头,穿着白绫绣金花彩舞衣,摆列在西边立定。 第四队乐官张野狐,头戴皂纱巾,腰系墨玉带,身穿黑锦团花袍,后边一个童子手执绣龙皂幡一首,上用银子打成“北方羽音”四个大字。旁边两个童子手执小皂幡二首,也各用银子打成四字。左边幡上是“阳律应钟”,右边幡上是“阴吕黄钟”,下有子弟二十人,俱戴金花在头,穿着黑绣织金花彩舞衣,摆列在北厢立定。 第五队乐官是贺怀智,头戴赭黄巾,腰系密腊带,身穿黄锦团花袍,后边一个童子手执绣龙黄幡一首,上用宝石缀成“中央宫音”四个大字。旁边四个童子手执小黄幡四首,也各用宝石缀成四字,前面幡上“阳律姑洗”,右面幡上是“阴吕林钟”,左面幡上是“阳律无忌”,后面幡上是“阴吕大忌”。幡下有子弟四十人,俱戴金花在头,穿着黄绣织金花彩舞衣,摆列在中央立定。上按着九宫八卦,中按着四时五行,下按着五音十二律。一共五个乐官,统领子弟共一百二十名,都持着凤萧莺笛,象管鸾笙,金钟玉盘,吹打的吹打,歌舞的歌舞,李龟年羯鼓,贺怀智琵琶,马仙期箜篌,雷海青的秦筝,张野狐手拍,各执一绝,通是绝精的妙技。一时弹唱起来,众子弟相和,唱出一套曲子。 〖步步娇〗 广寒宫,凄凉无人到,玉杵臼频春捣,婆娑树影高。碧海青天,瑞云笼罩,琼瑶殿锁无聊,婶娥应悔偷灵药。 〖醉扶归〗 你道素娟娟,出落偏波俏,谁知冷清清,长夜倍萧萧。杳冥冥,鹤唳响中宵。烁荧荧,一派清光照。不知是银赡醮影入池塘,乍惊看,错认楼台倒。 〖皂罗袍〗 最是添欢添恼,论歌楼舞榭,酒社诗舫,冰轮偏喜助人豪,月阴花影秋千笑。只有长门冰巷,霜寒路遥;更有城楼边塞,云低树高,这些时景实伤怀抱。 〖好姐姐〗 步处似姬静,俏环佩响,霓裳鲜皓,霞冠羽衣,扮的别样娇,人间少。翠翘楼带真奇妙,掌上轻盈颤舞腰。 〖尾声〗 回头不见人儿好,止剩得仙音嘹绕,惟有寒赡挂碧宵。 唱完此曲,那五首大幡,十二首小幡一齐移动,引着众子弟往来旋舞,真是合殿生风,令人眼花撩乱。舞完,又依旧分开立定,再奏细乐。安禄山大笑道:“真好看,真好听,快活!快活!孤家向来虽蓄大志,只因明皇待我甚厚,所以不忍,意欲待他宴驾了方始举事,我想杨国忠这厮屡次发我隐谋,激我做出这些事来,正所谓富贵逼人。一起兵时,呼吸间得了二十四郡,赶得明皇有家难奔,有国难逃。想他不知费了多少钱粮,用了多少心机,教成这班梨园子弟,自己不能受用,到留与我们作乐,岂不是个天数。”那安庆绪、史思明、尹子奇等一齐出席拜贺,安禄山又掀髯大笑。 这些乐人听了安禄山这席话,一个个眼泪汪汪,低头伤感,更觉歌不成声,舞不成态。安禄山见了大怒道:“孤家连日在此饮宴,如何众乐有悲感之声,尹子奇与我下去查看,但有哭泣者,实时揪出廷前斩首。”尹子奇应声执剑下阶来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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