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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七 狡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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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 魏武常行军,廪谷不足,私召主者问:“如何?”主者曰:“可行小斛足之。”曹公曰:“善。”后军中言曹公欺众,公谓主者曰:“借汝一物,以厌众心。”乃斩之,取首题徇曰:“行小斛,盗官谷。”军心遂定。 曹公尝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便斲人,亦不自觉,左右宜慎之。”一日阳眠,所幸一人窃以被覆之,因便斲杀。复卧,既觉,问:“谁杀我侍者?”自是每眠人不敢近。 魏武言人欲危己,己辄心动,因语所亲小人曰:“汝怀刃密来我侧,我必说必动,执汝使行刑,汝但勿言,保无他故,当厚相报。”亲者信焉,不以为惧,遂斩之。此人至死不知也。左右以为实,谋逆者挫气矣。 操少时,尝与袁绍观人新婚,因潜入主人园中,夜叫呼云:“有偷儿贼。”青庐中人皆出观,操乃入,抽刃劫新妇。与绍还出,失道,坠枳棘中,绍不能得动,操复大叫云:“偷儿在此。”绍惶迫,自掷出,遂以俱免。 〔述〕 《世说》又载,袁绍曾遣人夜以剑掷操,少下不着,操度后来必高,因帖卧床上,剑至,果高。此谬也!操多疑,其儆备必严,剑何由及床?设有之,操必迁卧,宁有复居危地、以身试智之理。 田婴 刘瑾 田婴相齐,人有说王者曰:“终岁之计,王盍以数日之间自听之?不然,无以知吏之奸邪得失也。”王曰:“善。”田婴即遽请于王而听其计。王将听之矣,田婴令官具押券斗石参升之计。王自听计,计不胜听。罢食后复坐,不复暮食矣。田婴复请曰:“群臣所终岁日夜不敢偷怠之事也,王以一夕听之,则群臣有为劝勉矣。”王曰:“诺。”俄而王已睡矣,吏尽偷刀削其押券升石之计。王终不能听,于是尽以委婴。 刘瑾欲专权,乃构杂艺于武庙前,候其玩弄,则多取各司章奏请省决,上曰:“吾用尔何为?而一一烦朕耶,宜亟去。”如此者数次,后事无大小,唯意裁决,不复奏。 赵高 李林甫 赵高既劝二世深居,而己专决。李斯病之。高乃见斯曰:“关东群盗多,而上益发繇治阿房宫,臣欲谏,为位卑,此真君侯之事,君何不谏?”斯曰:“上居深宫,欲见无间。”高曰:“请候上间语君。”于是待二世方燕乐,妇女居前,使人告斯:“可奏事矣。”斯至上谒,二世怒。高因言丞相怨望欲反,下斯狱,夷三族。 李林甫谓李适之曰:“华山有金矿,彩之可以益国,上未之知也。”〔边批:使金果可采,林甫何不自言?〕他日适之言之,上以问林甫,对曰:“臣久知之,但华山陛下本命,王气所在,凿之非宜,故不敢言。”上以林甫为爱己,而疏适之,遂罢政事。 严挺之徙绛州刺史。天宝初,帝顾林甫曰:“严挺之安在?此其才可用。”林甫退召其弟损之,与道旧,谆谆款曲,且许美官,因曰:“天子视绛州厚要,当以事自解归,得见上,且大用。”边批:天子果欲大用,何待见乎?因绐挺之使称疾,愿就医京师。林甫已得奏,即言挺之春秋高,有疾,幸闲官得养。帝恨咤久之,乃以为员外詹事,诏归东郡。挺之郁郁成疾。 帝尝大陈乐勤政楼,既罢,兵部侍郎卢绚按辔绝道去。帝爱其蕴藉,称美之。明日,林甫召绚子,曰:“尊府素望,上欲任以交、广,若惮行,且当请老。”绚惧,从之,因出为华州刺史,绚由是废。 〔评〕 三人皆在林甫掌股中,为所玩弄而不知。信奸人之雄矣!然使适之不贪富贵之谋,挺之不起大用之念,卢绚不惮交、广之远,则林甫虽狡,亦安所售其计哉?愚谓此三人之愚,非林甫之智也。 石显 石显自知擅权,恐天子一旦入间言,乃时归诚,取一言为验,显尝使至诸官有所征发,先白上,曰:“恐漏尽宫门闭,请诏吏开门。”上许之,显于是故投夜还,称诏开门入,旦果有人上书,告显矫诏开宫门者,天子得书,笑以示显,显因泣曰:“陛下过私小臣,群下嫉妒,欲陷臣。”上以为然,愈宠信之。 蓝道行 世庙时,方士蓝道行以乩得幸。上故有所问,密封使中官至乩所焚之,不能答。则咎中官秽,不能格真仙,中官以密封授道行,使自焚。道行乃为伪封付火,而匿其真迹,所答具如旨,上以为神,益信之。 〔评〕 蓝诈矣,然廷臣卒赖其力,假神仙以去严嵩,则诈亦有用处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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