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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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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军参领某,少壮时,从征青海,为贼所掳,械送某喇嘛处。至则入一大刹,喇嘛据床坐,年届期颐,两睫垂皮寸余,尽掩其目。闻某至,呼至床下。侍者进牙箸一枝,喇嘛以箸拨启其睫,束以哈达(帕也),露两瞳如碧琉璃,明彻似蜻蜓眼。某异之,再拜顶礼,祈为解脱。喇嘛曰:“半年后,当返中国。此亦定数,未可幸脱也。吾视汝无大根柢,只可授一术以终身耳。”遂留之,朝夕悉有秘授。凡六越月,大将军底定青海,喇嘛致书将军,言某终守苏卿之节,将军取之以归。某累官至护军参将,遂以精青鸟之术,知名辇下。 时有山西布客死京邸,乡人瘗之丛葬处老槐之下。后十余年,其子经商颇利,累资巨万,故乡已获牛眠地,议发槥归正首邱,祈某一往勘之。某至墓所周视,即曰:“此穴得木之气甚旺,不可更迁也。且发土更见肢体,与君大不利。”子欲中止,其乡人皆不欲,曰:“富而不荣葬其亲,至掩骼异地,非孝也。”子不得已,佣工发掘,未及咫尺,已见槐根萦绊,抽而断之,清香扑鼻。及棺,则尽为桑根蟠络,不露寸木。竟半日之力,始取棺出。棺已朽,一臂在外,工纳之,臂折。子大哭,观者靡不惋惜慨叹。子扶柩归,于路坠马,折一臂,遂成废疾,卒于逆旅。棺厝一古田中,无马鬣封也。 又,护军统领某公为其先人营葬,会葬者接轸。灵辇甫至穴前,某趋至公前,启曰:“职家贫,资钱四十万,所不能矣,谨具生刍之吊。今观佳城郁郁,而土色纯殷,恐至不祥,请一观朱寿之器。”公素耳其名,亟命启幕示之。某惊曰:“穴已定乎?”公曰:“定矣。”某曰:“且勿葬此穴。”盖是穴为张某所点,张亦素有盛名,师心自用者,闻之,大恚曰:“君勿喋喋!舍此岂复有正穴哉?”众多附和之,遂下棺而崇封焉。某顿足曰:“此大缪矣!”急取锸向墓之南,掘地为沟,深尺余,长二丈,阔一尺,曰:“得此,其庶几免乎。”既而辞去。以煤炭大书一“火”字于碑阴。张见之,诮姗不已。俄见数骑自城中飞奔来报,宅中失火,廪厩俱焚,公大惊,始信其术之神。自此,名愈噪。 所居邻历代帝王庙,院东悉属红楼,或谓:“大不雅观,盍去诸?”某曰:“吾今老矣,平生信天株守,不善夤缘,所赖此数仞红墙,冬来可博一外任,以饯余年耳。”至冬,果以卓异授江南一参将,五年后乞休归里。宦囊颇裕,但不敢复为人相地,相则两目赤瘇,每数日不瘥。 闲斋曰: 参戎公今下世矣,伊君其婿也,尝为予言其异绩甚多,悉堪纪述。方其为护军校时,偶偕三四友人,携酒郊游,小歇一墓门下,墓前松楸荫翳,咸啧啧以为佳城,公曰:“此绝地也,何足称羡!”友问其故,公曰:“此松柏皆百年物也,苟有子孙,则斩伐而货为栋梁也久矣,焉能至今无恙乎?”友群笑以为恶谑。既而坐旗亭,询及墓主,酒家佣曰:“此汉军张氏之茔也。张故百万富,而今已矣,绝嗣数十年矣。”众大骇,益神之。夫公之术固神矣,乃为所谑,亦穷理至乎其极者也。 兰岩曰: 一术之精,便能言之如响,趋吉避凶,未始非道也。神乎技而进乎道,信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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