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笔记杂录 > 幽冥录 | 上页 下页


  桓恭为桓石氏参军,在丹徙,所住廨床前一小陷穴,详视是古墓,棺已朽坏。桓食,常先以鲑饭投穴中,如此经年。后眠始觉,见一人在床前,云:“吾终没以来七百余年,后嗣绝灭,尝莫寄。君恒食见播及,感德无已。依君籍,当应为宁州刺史。”后果如言。

  晋太元十年,阮瑜之居在始兴佛图前,少孤贫不立,哭泣无时。忽见一鬼书搏著前,云:“父死归玄冥,何为久哭!泣却,后三年中,君家可得立。仆当寄君家,不使有损失。勿畏我为凶,要为君作吉。”后鬼恒在家,家须用者,鬼与之。二三年,君小差,为鬼作食,其谭笑语议。阮问姓,答云:“姓李、名留之,是君姊夫耳。”阮问那得来,鬼云:“仆受罪已毕,今暂生鬼道,权寄君家,后四五年当去。”曰:“复何处去?”答云:“当生世间。”至期,果别而去。

  晋义熙五年,彭城刘澄常见鬼。及为左卫司马,与将军巢营廨宇相接,澄夜相就坐语,见一小儿赭衣,手把赤帜,团团似芙蓉花,数日,巢大遭火。

  刘道锡与从弟康祖少不信有鬼,从兄兴伯少来见鬼,但辞论不能相屈。常于京口长广桥宅东,云有杀鬼在东篱上。道锡笑,便问其处,牵兴伯俱去,捉大刀欲斫之。兴伯在后,唤云:“鬼击汝!”道锡未及鬼处,便闻如有大杖声,道锡因倒地,经宿乃醒一月日都差。兴伯复云:“厅事东头桑树上有鬼,形尚孺,长必害人。”康祖不信,问在树高下,指处分明。经十余日,是月晦夕道锡逃暗中,以戟刺鬼所住便还,人无知者。明日,兴伯蚤来,忽惊曰:“此鬼昨夜那得人刺之?殆死都不能复动,死亦当不久。”康大笑。

  鄞县故尉赵吉,常在田陌间,昔日有一蹇人死,埋在陌边。后二十余年,有一远方人过赵所门外。远方人行十余步,忽作蹇。赵怪问其故,远人笑曰:“前有一蹇鬼,故效以戏耳。”

  东魏徐,忘名,还作本郡,卒,墓在东安灵山。墓先为人所发,棺柩已毁。谢立在彭城,将有齐郡司马隆、第进及东安王箱等共取坏棺,分以作车。少时,三人悉见患,更相注连,凶祸不已。箱母灵语子孙云:“箱昔与司马隆兄弟取徐府君墓中棺为车。隆等死凶丧破,皆由此也。

  宋世焦湖庙有一柏枕,或云玉枕,枕有小坼。时单父县人杨林为贾客,至庙祈来,庙巫谓曰:“君欲好婚否?”林曰:“幸甚!”巫即遣林近枕边,因入坼中,遂见朱楼琼室,有赵太尉在其中,即嫁女与林,生六子,皆为秘书郎。历数十年,并无思归之志。忽如梦觉,犹在枕傍,林怆然久之。

  京口有徐郎者,家甚褴缕。常于江边拾流柴,忽见江中连舡盖川而来,径回入浦,对徐而泊,遣使往云:“天女今当为徐郎妻。”徐入屋角,隐藏不出,母兄媒劝厉强出。未至舡,先令于别室为徐郎浴,水芬香,非世常有,赠以缯绛之衣。徐唯恐惧,累膝床端,夜无守接之礼。女然后发遣,以所赠衣物乞之而退,家大小怨惜煎骂,遂懊叹卒。

  葛祚,吴时衡阳太守。郡境有大槎横水,能为妖怪,百姓为立庙,行旅祷祀,槎乃沉没,不者槎浮,则舡为之破坏。祚将去官,乃大具斤斧,将去民累。明日当至,其夜闻江中匈々有人声,往视,槎移去,沿流下数里,驻湾中,自此行者无复沈覆之患。衡阳人为祚立碑,曰正德祈禳,神木为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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