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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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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氏池鱼 鄱阳彭仲光,有鱼湖在郡三十里外。当秋暮水落,与仲子大办往其处,观渔人设网罟,终日不得一鳞,甚讶之。留宿岸傍村舍,大办梦黄衣卒数辈持杖驱罪囚数千人,皆束缚骈聫,男女杂沓,羸形悴态,以次入水,悉拊膺大哭,若不得已而堕。办惊觉,以告父。明日举网,鱼充满其中。仲光感之,为之不忍食。 姚将仕 文惠公总领淮东日,携幼弟迅在官,不期所生母病,疗治无良医,乃载诣常州。时从兄景高为晋陵宰,畏其疾传染,使往节级范安家。招医巫诊治,竟不起,殡于僧舍。明年正月望夜,高兄之子<木彝>,年十岁矣,与亲识两人观灯于东岳行庙,范安之居在庙外,邀啜茶果,归而被疾,信口妄语,不复省人事。郡人姚将仕者,纳粟买官,能行五雷天心法,命视之。先敕神将呼土地诘问,有降神小童见,其至咄咄自语曰:“官府严整,如何得有邪祟?恐是他家婢妾之属所为,那可责我!实无鬼可捕。”姚谢去,自于其家飞符噀水,凡十余日,摄出一女子,盖迅母也,不肯言所以来,姚牒城隍寄収。他日再呼问,始云:“因小官人来范家,故随入县舍。”于是以酒馔香楮遣之,而申泰山府乞注生具,焚其柩,<木彝>即愈。 澧州判官 故郭郡州沰之子林,字伯宗,绍熈二年自鄱阳赴澧州判官,莅事数月,直宿兵卒见本衙土地庙判官踞坐厅上,或以告林,林意诸卒相戏侮,不以为怪。次夜复然。阴察之,了无迹,但杖阍者,而亲往闭庙门,且选一谨信者宿其侧。此人惧谴,终夕不敢寝。将五更,见一人身躯颇伟,髭髯如戟,从外来,践履其衾席而过。至旦,则俨然据主位偃蹇。林亟验封钥,门闭如故,始大骇讶曰:“得非奉事不肃,招致此异!”乃具牲酒拜祷谢过。俄报手诏至,林乗马出郭郊迎,中涂坠鞭,若中风状,驭者拾鞭复进,已颓仆马背,扶掖以下,仅能拜诏,甫归家即死。厅吏方云数日前梦本官与庙判官为代。林本雅素吉人,而邂逅至此,虽殁而为神,亦眇末矣。(澧州巡检马燧说) 临江二异 临江军相传有二怪:其一,军治内野猫,两目如丹,出则以前足抱头而睢盱人立。其一,省仓内白犬,不知其几何时,凡见之者必有灾咎。绍兴二年,予壻钱宻为守,常见猫,继而老兵报已生六子,而不得其处,俄衔其二往通判庭啮食之。是时景韦兄在职。未几,而钱以人言章、韦为曹使所劾,同日罢。从侄榉为清江尉,暂摄録曹,入仓支马谷,羣卒忽向厫叩稽连拜,惊问之,曰:“白犬正在堆上望外而立。”出视之,果然,亦为致敬。榉数月卒于官。 朱司法妾 朱琮司法者,处州丽水人,以祖大卿恩得官。绍兴戊午,任临江军法掾。有一侍妾,其妻王氏不能容,日夜楚毒凌虐。至于自刎。朱君坐卧食息,无时不见之,颇怀忧畏。招阁皀山道士行法禳逐,牒付城隍庙拘縻,仍戒云:“尊官从今日以后不可往岳殿。”自是不复覩。他日,郡寮偕出祷晴,中涂值雨作,适到岳庙之前,众轿悉入避,朱亦随之。少焉雨止出外,忽逢故妾来前,略无恭敬之礼,忿恚溢面。朱语之曰:“自汝之死,我衷怜恻今,汝当亦知,非干我事。”妾曰:“若不做官人侍婢时,安得致此!”朱还舍,以告妻。未几,遇疾卒。王氏旋踵并亡。凡生三男子,大者纔六岁,无人主丧,族姻有从官邻邦者闻之,亟传檄来,为料理后事。亦尝招道流考召,见朱着袍执简立,二女囚荷枷被讯。迨棺柩出门,邻家室女见两棺后一妇人蓬头敝衣,抚掌大笑相续去。女惊异,为父母说,实时病喑,竟不复能语。朱里人黄祥主簿说。予谓一妾之死而主君主母偿其命,岳庙之严而不致摄一鬼,使之出入自若,小女子话其异即病喑,是皆可疑也。 弋阳女子 弋阳陈秀才与其友以元夕观灯于市,有人家女子,年十三四岁,坐仆肩右,坠髻花一枝,正落陈巾上。陈甚喜,携归示妻,妻疑其游倡馆所得,夺而掷于地。陈邀其友证所以,妻愀然不乐曰:“果若汝言,当是异事兆祥,我死不久矣。”后数月竟卒。陈鳏居十年始别娶,复因灯夕游观,戏举前事,盖坠花者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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