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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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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材 秦楚材(梓),政和间自建康贡入京师,宿汴河上客邸。既寝,闻外人喧呼甚厉,尽锁诸房,起穴壁窥之。壮夫十数辈皆锦衣花帽,拜跪于神像前,称秦姓名,投盃珓以请。前设大镬,煎膏油正沸。秦悸栗不知所为,屡告其仆李福,欲为自尽计。夜将四鼓,壮夫者连祷不获,遂覆油于地而去。明旦,主人启门谢秦曰:“秀才前程未可量,不然吾辈当悉坐狱。”乃为言:“京畿恶少子数十成群,或三年或五年辄捕人渍诸油中,烹以祭鬼。其鬼曰狞瞪神,每祭须取男子貌美者,君垂死而脱,吁其危哉!”顾邸中众客,各率钱为献。秦始忆自过宿州即遇此十馀寇,或先或后迹之矣。遂行至上庠,颇自喜,约同舍出卜。逢黥面道人,携小篮,揖秦曰:“积金峰之别,三百年矣,相寻不可得,误行了路,却在此耶。无以赠君。”探篮中白金一块,授之曰:“他日却相见。”同舍欢曰:“此无望之物,不宜独享。”挽诣肆,将货之以供酒食费。肆中人视金,反覆咨玩不释手,问需几何钱,曰:“随市价见偿可也。”人曰:“吾家累世作银铺,未尝见此品。”转而之他,所言皆然。秦亦悟神仙之异,不肯鬻。以制酒杯、茶汤匕、药器,凡五物,日受用之,自此三十年无病苦。绍兴十六年,在宣城忽卧疾,五物者同时失去,知必不起,果越月而亡。积金峰在茅山元符宫云。 建康头陀 政和初,建康学校方盛,有头陀道人之学,至养正斋前,再三瞻视不去。斋中钱、范二秀才诘之曰:“道人何为者?”对曰:“异事,异事!八坐贵人都著一屋关了,两府直如许多,便没兴不唧溜底,也是从官。”有秦秀才者,众目为秦长脚,范素薄之,乃指谓曰:“这长脚汉也会做两府?”客曰:“君勿浪言,他时生死都在其手。”满坐大笑,客瞠曰:“诸君莫笑,总不及此公。”时同舍生十人,唯邢之縡者最负才气,为一斋推重,适从外来,众扣之,曰:“也是个官人。”略无褒语。遂退。后四十年间,其言悉验。秦乃太师桧也。范择善(同)、段去尘(拂)、魏道弼(良臣),三参政。何任叟(若)、巫子先(伋),两枢密。钱端脩(时敏)、元英(周材),两从官,一忘其姓名,独邢生潦倒,得一官即死。 洞元先生 沈若济,临安人,结庵茅山,以施药为务。宣和间蒙召对,赐封“洞元先生”。尝指华阳洞之东隙地曰:“死必葬我于是。”其徒以地势汙下为言,不听。绍兴十五年卒,其徒用治命,掘地六尺许得石板,大书六字曰“沈公瘗剑于此”,观者异焉。岂非先有神物告之者乎?佳城漆灯之说,信有之矣。(右六事皆汤三益说。) 天门授事 赣州宁都县胡太公庙,其神名雄,邑民也。生有异相,顾自见其耳,死而著灵响,能祸福人,里中因为立祠。崇宁初,邑士孙勰志康梦白须翁邀至其家,问曰:“如何可得封爵?”孙意其神也,告曰:“宜行阴功,无专祸人。”翁曰:“吾岂祸人者?吾为天门授事,日掌此邦人祸福。必左右窃闻之,托吾所云,妄出扰惑尔。”孙曰:“岁时水旱,最民所急,若能极力拯济,则县令郡守必以上于朝,封爵可立致也。”觉而审其为太公。五年丙戌,县大火,祷于祠。俄顷,风云怒起,如有物驱逐之,火即灭。县以事白府,奏赐“博济庙”额,明年,遂封“灵著侯”。噫!神既受职于天,犹规规然慕世之荣名,唯恐不得,乃知封爵之加,固非细事。孙公梦中能晓神如是,可谓正士矣。(黎珣作记。) 大洪山跛虎 随州大洪山寺有别墅曰落湖庄。绍兴十二年,庄僧遣信报长老净严遂师云:“当路有跛虎出,颇害人,往来者今不敢登山,殊惧送供之不继也。”净严即命肩舆而下,至虎所过处下舆,焚纸钱。遥见其来,麾从仆及侍僧皆退避,独踞胡床以待。少焉虎造前,蹲伏于旁,弭耳若听命。时枣阳、随两县巡检张腾,适被郡檄就寺纳二乡税租,亦同往,且升高木谛观之,不知严所说何语也。虎俄趋而去,自是绝迹不复出。(见《汉东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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