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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李侍郎绂擢粤西巡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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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司马绂,字巨来,其先徽人,父某流落江右,赘于临川,因家焉。李占籍入学临川,临川人欲逐之,父某率李望门叩首而止。李贫不能自存,有江苏布政司理问丁某,与之有姻姻。李破衣芒履,肩行李至苏,丁某已死,新任者来已数月。 李性素粗暴,毅然径入,门者止之,李大骂曰:“我与理问至戚,况蝼蚁官吏人,敢来阻我耶?”排闼直入内室,新任者诃曰:“若何人?敢托名戚属。”麾左右缚之,李见其非是,长跪而泣,具言其故。新任者恻然,因赠与白金五钱而出。李不能归,几至乞食。吴门张大受方家居,闻其事,呼李至家与语,李尚知书,且口颇便给,张大喜之,李遂执弟子礼,衣食于孝廉船者数旬,张厚赠之而归。方其为师徒时,隅坐随行,不敢讲钧敌礼,凡进所作诗文,张南面坐,李侍于侧,张飞笔涂窜之,李伛偻磬折,唯诺惟谨。此余所目击,时同年顾沈士常在张所,亦弟畜之。 戊子春仲,张公车入都,遍为李揄扬不遗余力。吴谕德廷桢奉命典江西试,张急至寓,以李为言。吴素闻张奖美语,亦心动,因曰:“何从而知所谓李绂乎?” 顾沈士者,吴谕德婿也,时丁外艰不得乡试,因请至江西达之于李,吴又授以秘封,即令李分致江西举子之能文者,嘱顾迎至中途。其时因李而得售者颇有富家,盖李以此为射利之地,吴虽知之,然业已如此,无可奈何也。李以第一人会试联捷,张亦于己丑成进士,犹以故情待李,李竟易年眷弟帖往来,旧恩不复记忆矣。后成翰林,直武英殿,气张甚,妄言 嫚骂,目中无人。吴谕德亦于武英殿效力,常为李所侮。 甲午,余在京师,吴谕德招饮,吴编修士玉于谕德雁行也,亦在座,纵谈稍及李,因言其横,吴编修笑曰:“某今日折其角矣。”询之,则曰:“李坐武英殿中,大笑翰林无一识字者,言之至再,某曰:‘现有个半’,李问为谁,某曰:‘老先生一个也’。李问谁可当半个者,某指谕德曰:‘家兄能识拔老先生,岂非半个乎?’一时哄堂。”后李升阁学,例轮班捧本上与大学士平章政事,非顾问学士不得妄奏。李时时阑大学士语,且于捧本时亦剌剌不休,先帝谓大学士曰:“李绂不知规矩”,因改为副宪,居九卿班,会议复多言而燥,往往暗中取人金钱,众人薄其所为。辛丑会试,为考官,颇通关节,先帝罢其官,发往永定河效力。今上即位,召之至京,历官兵部右侍郎,旋命巡抚广西。其人暴戾纰缪,折足之鼎必覆公餗,恐将来人主有轻士大夫之心,谓读书人不可用,则李阶为厉矣。吴谕德廷桢,字山抡。吴编修士玉,字荆山,今官学士。张检讨大受,字日容,顾进士沈士,字丽夫,皆苏州人,人有与顾进士言李少司马之负吴谕德者,顾曰:“谕德受汪少司农恩,可谓深且厚矣,而谕德竟负之,所谓一报还一报也。” 五月望日记。 庚子,李典试浙江,遣人以秘封访浙之有文名者,所遣之人亦居奇染指,如戊子李解元之于吴谕德也。顾进士占籍钱塘,其子为钱塘诸生,颇能文。顾以戊子科之德未报也,以子托之,李亦不峻拒闱中,其子朱卷巳为房官所荐,副主考汤之旭击节赞赏,李知为顾沈士子也,麾去之。向使顾不以嘱李,则其子竟入彀矣。余谓潜通请托,原非正人所为,第戊子科,不宜于顾进士手接秘封,即曰逆取顺守,又不宜遣人至浙江采名,即曰顾进士子非名士,不宜收其子关节,房官荐之,副主考取之,更不宜有心驳放,此真刻薄之尤者。吴谕德、张检讨皆巳物化,闻其开府粤西,九泉下能输心瞑目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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