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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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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岑顺字孝伯,少好学有文,老大尤精武略。旅于陕州,贫无第宅。其外族吕氏有山宅,将废之,顺请居焉。人有劝者,顺曰:“天命有常,何所惧耳!”卒居之。 后岁余,顺常独坐书阁下,虽家人莫得入。夜中闻鼓鼙之声,不知所来。及出户,则无闻,而独喜,自负之,以为石勒之祥也。祝之曰:“此必阴兵助我,若然,当示我以富贵期。”数夕后,梦一人被甲胄前报曰:“金象将军使我语岑君,军城夜警,有喧诤者,蒙君见嘉,敢不敬命。君甚有厚禄,幸自爱也。既负壮志,能猥顾小国乎?今敌国犯垒,侧席委贤,钦味芳声,愿执旌钺。”顺谢曰:“将军天质英明,师真以律,猥烦德音,屈顾疵贱。然犬马之志,惟欲用之。”使者复命。顺忽然而寤,恍若自失,坐而思梦之徵。 俄然鼓角四起,声愈振厉。顺整巾下床,再拜祝之。须臾,户牖风生,帷帘飞扬,灯下忽有数百铁骑,飞驰左右,悉高数寸,而被坚执锐,星散遍地。倏闪之间,云阵四合。顺惊骇,定神气以观之。须臾,有卒齎书云:“将军传檄。”顺受之,云: 地连獯虏,戎马不息,向数十年。将老兵穷,姿霜卧甲,天设劲敌,势不可止。明公养素畜德,进业及时,屡承嘉音,愿托神契。然明公阳官,固当享大禄于圣世,今小国安敢望之。缘天那国北山贼合从,克日会战,事图子夜,否灭未期,良用惶骇。 顺谢之,室中益烛,坐观其变。夜半后,鼓角四发。先是东面壁下有鼠穴,化为城门,垒敌崔嵬,三奏金革,四门出兵,连旗万计,风驰云走,两皆列阵。其东壁下是天那军,西壁下金象军。部后各定,军师进曰: 天马斜飞度三止,上将横行系四方。 辎车直入无回翔,六甲次第不乖行。 王曰:“善。”于是鼓之,两军俱有一马,斜去三尺,止。又鼓之,各有一步卒,横行一尺。又鼓之,车进。如是鼓渐急而各出,物包矢石乱交。须臾之间,天那军大败奔溃,杀伤涂地。王单马南驰,数百人投西南隅,仅而免焉。先是西南有药臼,王栖臼中,化为城堡。金象军大振,收其甲卒,舆尸横地。顺俯伏观之,于时一骑至禁,颁曰:“阴阳有厝,得之者昌。亭亭天威,风驱连激,一阵而胜,明公以为何如?”顺曰:“将军英贯白日,乘天用时,窃窥神化灵文,不胜庆快。”如是数日会战,胜败不常。王神貌伟然,雄姿罕俦。宴馔珍筵,与顺致宝贝明珠珠玑无限。顺遂荣于其中,所欲皆备焉。后遂与亲朋稍绝,闲间不出。 家人异之,莫究其由。而顺颜色憔悴,为鬼气所中。亲戚共意有异,诘之不言。因饮以醇醪,醉而究,泄之。其亲入潜备锹锸,因顺如厕而隔之。荷锸乱作,以掘室内八、九尺,忽坎陷,是古墓也。墓有砖堂,其盟器悉多,甲胄数百,前有金床戏局,列马满枰,皆金铜成形,其干戈之事备矣。乃悟军师之词,乃象戏行马之势也。既而焚之,遂平其地。多得宝贝,皆墓内所畜者。顺阅之,恍然而醒,乃大吐。自此充悦,宅亦不复凶矣。时宝应元年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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