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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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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宗视远《郡谢上表》,左右曰:“不足烦圣虑。”上曰:“远郡更无非时章奏,只有此《谢上表》,安知其不有情恳乎?吾不敢忽。” 宣宗暇日,召翰林学士韦澳入。上曰:“要与卿款曲。少间出外,但言论诗。”上乃出诗一篇。有小黄门置茶床讫,亟屏之。乃问:“朕于敕使如何?”澳曰:“威制前朝无比。”上闭目摇手曰:“总未,依前怕他。在卿如何,计将安出?”澳既不为之备,率意对曰:“谋之于外庭,即恐有太和事,不若就其中拣拔有才者,委以计事。”上曰:“此乃末策。朕行之。初擢其小者,至黄、至绿、至绯,皆感恩;若紫衣挂身,即合为一片矣。”澳渐汗而退。 大中初,云南朝贡及西川质子人数渐多,节度使奏请厘革。有诇人录诏报云南,云南词不逊。词云:“一人有庆,方当万国而来朝;四海为家,岂计十人之有费。”尔后纳贡不时,境上骚扰。宣宗崩,命内臣告哀,行及其国。南诏王丰祐已死,子坦绰酋龙继立,号曰“骠信”,凶很悖慢。谓:“我国亦有丧,朝廷不赐吊问,诏书又赐故王。”于是待使者礼薄,旋又累犯封疆,掠越巂。朝廷以骠信名近庙讳,复无使朝贡,不告国丧,遂绝册立吊祭使。杜悰再入辅,议曰:“云南向化七十余年,泸水之阴,弓弛甲解,诸蛮纳职如编甿,抚慰怀来,不劳筹策。悰二十年间再领西蜀,近者费用多于往年,聚蓄不得盈实,今者虽起衅端,未深为敌,宜化以礼谊。夷狄之君,立名犯上,难为奏闻,下诏令其改更。纵未行典册,且发使吊祭,以恩信全其国礼。诏清平官已下,谕其君长,名犯庙讳,朝廷未可便行册命,骠信必遣使谢恩,易名献贡。若不纳使臣入国城,即遥陈祭礼,令使臣录文,并赙赠帛以送骠信,具报清平官已下。”乃命左司郎中孟穆为云南吊祭宣抚册命使,已报破越,攻邛崃关,使臣逗留数月不发。未几,悰出镇凤翔,议多异同,复言未可发使,乃诏西川令遣使示朝旨。尔后连陷城邑,征兵讨逐,朝贡遂绝。 宣宗时,党项叛扰,推其由,乃边将贪暴,利其羊马,多欺取之。始用右谏议大夫李福为夏州节度,刑部侍郎毕諴为邠宁节度,大理卿裴识为泾原节度。发日,临轩戒敕。 宣宗时,浙东观察李讷为军士所逐,贬朗州刺史。讷褊狷,遇军士不以礼,遂及于难。监军使王宗景抚循无状,杖四十,流恭陵。自此戎臣失律,监军使皆从坐。 大中十二年后,藩镇继有叛乱,宣州都将康全泰逐观察使郑薰,湖南都将石再顺逐观察使韩琮,广州都将王令寰逐节度使杨发,江西都将毛鹤逐观察使郑宪。宣宗命淮南节度使检校左仆射平章事崔铉兼领宣、池、歙三州观察使,以宋州刺史温璋为宣州刺史,以右金吾将军蔡袭为湖南观察使,以泾原节度使李承勋为广州节度使,以光禄卿韦宙为江西观察使,以邻道兵送赴任,诸州皆平。 令狐公绹,文公楚之子也。自翰林入相,最承恩泽。先是宣宗诏诸州刺史,秩满不得径赴别郡,须归朝奏对后,许之任。绹以随、房邻地,除一故旧,径令赴州。上览《谢上表》,因问绹曰:“此人缘何得便之任?”对曰:“比近换守,庶几其便于迎送。”上曰:“朕以比来郡守因循,故令至京师,亲问其施设优劣,将行黜陟。此令已行而复变之,宰相可谓有权。”时方寒,绹汗透重裘。上留意郡守,凡选尤难其人。(案:此下有脱文) 宣宗在位逾一纪,忧勤无怠。天下虽小康,而间水旱。又宣、洪、潭、青、广等数郡军乱,盖将帅失于统御,而不日安辑,时称小太宗。 大中已后,宰相堂判无及路岩者。杜尚书忄舀,悰之弟,守泗州,为庞勋所围,以孤城自全;高锡望守滁州,婴城固拒而死。岩判崔雍状云:“锡望守城而死,已有追崇;杜忄舀孤垒获全,寻加异奖。” 王尚书式,仆射起之子,见重于武宗。尝自荐于上,称有文武才。式有武干,善用兵。既平浙东,徐州温璋失守。朝廷以彭门频年逐帅,乃自河阳移式,领河阳全军赴任。驻军境外而缓进。徐州将士自王智兴后,骄横难制。其银刀都父子相承,每日三百人守卫,皆露刃坐于两廊夹幕下,稍不如意,相顾笑议于饮食间,一夫号呼,众卒相和。节度多懦怯,闻乱则后门逃去,如是且久。闻式至境,先遣衙队三百人远接。式衩衣坐胡床受参,乃问其悖慢之罪,命尽斩于帐前。既而后来者莫知前者已死,又斩之。数日,银刀都数千人殆尽。徐州军士平居自恃吞噬,及式衣袄子半臂,曳履危坐,拱手栗缩就死,无一人敢拒者。其后亲戚相讶,不能自知焉。式既视事,余党并远配,郡中小安矣。 式初为京兆少尹,多从前诃者令远,时或避之他适,京城号为“邓子”。性放率,不拘小节。长安坊中有夜拦街铺设祠乐者,迟明未已,式过之,驻马寓目。巫者喜,奉主人杯,跪献于马前曰:“主人多福!感达官来,顾酒味稍美,敢进寿觞。”式取而饮之。行百余步复回,曰:“向之酒甚恶,可更一杯。”复据鞍引满而去,其放率如此。 太宗阅医方,见明堂图,人五脏之系,咸附于背。乃怆然曰:“今律杖笞背,奈何髀背分受?”乃诏不得笞背。 梁公以度支之司,天下利害,郎尝阙,求之未得,乃自职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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