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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五十三 嘲诮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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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明 诸葛恪 张湛 贺循 陆士龙 繁钦 刘道真 祖士言 高爽 徐之才 司马消难 马王 酒肆 卢思道 李愔 薛道衡 解嘲 辛亶 牛弘 侯白 程季明 晋程季明嘲热客诗曰:“平生三伏时,道路无行车,闭门避暑卧,出入不相过。今代愚痴子,触热到人家;主人闻客来,嚬蹙奈此何。谓当起行去,安坐正咨嗟,所说无一急,沓沓吟何多?摇扇腕中疼,流汗正滂沱。莫谓为小事,亦是人一瑕。传诫诸朋友,热行宜见呵。”(出《启颜录》) 诸葛恪 吴主引蜀使费祎饮,使诸葛恪监酒。恪以马鞭拍祎背,甚痛。祎启吴主曰:“蜀丞相比之周公,都护君侯比之孔子;今有一儿,执鞭之士。”恪启曰:“君至大国,傲慢天常;以鞭拍之,于义何伤?”众皆大笑。 又 诸葛瑾为豫州,语别驾向台,曰:“小儿知谈,卿可与语。”北往诣恪,不相见。后张昭坐中相遇,别驾呼恪:“咄,郎君!”恪因嘲曰:“豫州乱矣,何咄之有!”答曰:“君圣臣贤,未闻有乱。”恪复云:“昔唐尧在上,四凶在下。”答曰:“岂唯四凶,亦有丹朱。”(出《启颜录》,明抄本分两条。吴主引蜀使作出《启颜录》。诸葛瑾为豫州作出《世说》) 张湛 晋张湛好于斋前种松柏。袁山松出游,每好令左右挽歌。时人谓:“张屋下陈尸,袁道上行殡。”(出《世说》) 贺循 晋太傅贺循作吴郡,初不出门。吴中强族轻之,乃题府门:“会稽鸡,不能啼。”贺闻,故出行,至门反顾,索笔答之云:“不可啼,杀吴儿。”于是至诸屯及邸阁,检校诸顾陆使官兵及藏逋亡,悉以事言上。遭罪者众。陆抗时为江陵郡都督,故下自请孙皓,然后得释。(出《世说》) 陆士龙 晋陆士龙、荀鸣鹤,二人未相识。俱会张茂先,令接语,以并有大才,可勿常谈。陆抗手曰:“云间陆士龙。”荀曰:“日下荀鸣鹤。”陆曰:“既开青天,睹白雉,何不张尔弓,布尔矢?”荀曰:“本谓云龙骙骙。乃是山鹿野麋。兽微而弩强,是以发迟。”张抚掌大笑而已。(出《世说》) 繁钦 魏繁钦嘲杜巨明曰:“杜伯玄孙字子巨,皇祖虐暴死射之;神明不听,天地不与;降生之初,状似时鼠,厥性蟊贼,不文不武;粗记粗略,不能悉举。”(出《启颜录》) 刘道真 晋刘道真遭乱,于河侧与人牵船,见一老妪操橹,道真嘲之曰:“女子何不调机弄杼?因甚傍河操橹?”女答曰:“丈夫何不跨马挥鞭?因甚傍河牵船?”又尝与人共饭素盘草舍中,见一妪将两小儿过,并着青衣,嘲之曰:“青羊引双羔。”妇人曰:“两猪共一槽。”道真无语以对。(出《启颜录》) 祖士言 晋祖士言与钟雅相嘲,钟云:“我汝颖之士利如锥,卿燕代之士钝如槌。”祖曰:“以我钝槌,打尔利锥。”钟曰:“自有神锥,不可得打。”祖曰:“既有神锥,亦有神槌。”钟遂屈。(出《启颜录》) 高爽 高爽辩博德才。时刘茜为晋陵令,爽经途诣之,了不相接,爽甚衔之。俄而爽代茜为县,茜追迎,赠遗甚厚,悉受之。答书云:“高晋陵自答。”或问其故,曰:“刘茜饷晋陵令耳,何关爽事。”稍迁国子助教。孙挹为兰陵县,爽又诣之,挹了无故人之怀。爽出从阁下过,取笔题鼓面云:“身有八尺围,腹无一寸肠,面皮如许厚,被打未遽央。”挹体肥壮,腰带十围,故以此激之。(出《谈薮》) 徐之才 北齐徐之才封西阳王,时王欣与之才嘲戏之才即嘲王欣姓曰:“王之为字。有言则讧,近犬则狂,加头足而为马,施尾角而成羊。”欣无以对。又尝宴宾客,时卢元明在座,戏弄之才姓云:“卿姓徐字,乃未入人。”之才即嘲元明姓卢字:“安亡为虐,在丘为虗,生男成虏,配马成驴。”嘲元明二字:“去头则是兀明,出颈则是无明,减半则是无目,变声则是无盲。”元明亦无以对。(出《启颜录》) 司马消难 周司马消难以安陆附陈,宣帝遇之甚厚,以为司空。见朝士皆重学术,积经史,消难切慕之。乃多卷黄纸,加之朱轴,诈为典籍,以矜僚友。尚书令济阳江总戏之曰:黄纸五经。赤轴三史。消难,齐司空子如之子。(出《谈薮》) 马王 隋姓马王二人尝聚宴谈笑,马遂嘲王曰:“王是你,元来本姓二,为你漫走来,将丁钉你鼻。”王曰:“马是你,元来本姓匡,减你尾子来,背上负王郎。”(出《启颜录》) 酒肆 隋时,数人入酒肆,味酸且淡,乃共嘲此酒。一人云:“酒,何处漫行来,腾腾失却酉。”诸人问云:“此何义?”答曰:“有水在。”次一人云:“酒,头似阿滥包头。”诸人问云:“何因酒得似阿滥包头?”答曰:“非鹑头。”又一人云:“酒,向他篱得头,四脚距地也独宿。”诸人云:“此有何义?”答云:“更无余义。”诸人共笑云:“此嘲最是无豆。”即答云:“我若有豆,即归舍作酱,何因此间饮醋来。”众欢大笑。(出《启颜录》) 卢思道 隋卢思道尝共寿阳庾知礼作诗。已成而思道未就。礼曰:“卢诗何太春日?”思道答曰:“自许编苫疾,嫌他织锦迟。”思道初下武阳入京,内使李德林向思道揖。思道谓人曰:“德林在齐,恒拜思道,今日官高,向虽拜,乃作跪状。”思道尝在宾门日中立,德林谓之曰:“何不就树荫?”思道曰:“热则热矣,不能林下立。”思道为《周齐兴亡论》,周则武皇宣帝,悉有恶声;齐高祖太上,咸无善誉。思道尝谒东宫,东宫谓之曰:“《周齐兴亡论》。是卿作不?”思道曰:“是。”东宫曰:“为卿君者,不亦难乎?”思道不能对。隋文帝以徐陵辩捷,无人酬对,深以为耻。乃访朝官:“谁可对使?”当时举思道,文帝甚喜。即诏对南使,朝官俱往。徐陵遥见思道最小,笑曰:“此公甚小。”思道遥应曰:“以公小臣,不劳长者。”须臾坐定,徐陵谓思道曰:“昔殷迁顽人,本居兹邑,今存并是其人。”思道应声笑曰:“昔永嘉南渡,尽居江左,今之存者,唯君一人。”众皆大笑。徐陵无以对。又隋令思道聘陈,陈主敕在路诸处,不得共语,致令失机。思道既渡江,过一寺,诸僧与思道设,亦不敢有言,只供索饮食而已。于是索蜜浸益智,劝思道尝之。思道笑曰:“法师久服无故,何劳以此劝人?”僧即违敕,失机且惧。思道至陈,手执国信,陈主既见思道,因用《观世音经》语弄思道曰:“是何商人,赍持重宝?”思道应声,还以《观世音经》,报曰:“忽遇恶风,漂堕罗剎鬼国。”陈主大惭,遂无以对。(出《启颜录》) 李愔 魏高祖山陵既就,诏令魏收、祖孝徽、刘逖、卢思道等,各作挽歌词十首。尚书令杨遵彦诠之,魏收四首,祖刘各二首被用,而思道独取八首,故时人号八咏卢郎。思道尝在魏收席,举酒劝刘逖。收曰:“卢八劝刘二邪?”中书郎赵郡李愔,亦戏之曰:“卢八问讯刘二。”逖衔之。及愔后坐事被鞭扑,逖戏之曰:“高槌两下,熟鞭一百,何如言问讯刘二时。”(出《启颜录》) 薛道衡 隋薛道衡为聘南使,南朝无问道俗,但机辩者,即方便引道衡见之。一僧甚辩捷,令于寺上佛堂中读《法华经》,将道衡向寺礼拜。至佛堂门,僧大引声读《法华经》云:“鸠盘荼鬼,今在门外。”道衡即应声还以《法华经》。答曰:“毗舍阇鬼,乃在其中。”僧徒愧服,更无以报。(出《启颜录》) 解嘲 隋末,刘黑闼据有数州,纵其威虐,合意者厚加赏赐,违意者即被屠割。尝闲暇,访得解嘲人。召入庭前立,须臾,水恶鸟飞过,命嘲之。即云:“水恶鸟,头如镰杓尾如凿,河里搦鱼无僻错。”大悦。又令嘲骆驼,嘲曰:“骆驼,项曲绿蹄 ,被他负物多。”因大笑,赐绢五十匹。拜毕,左膊上负绢走出,未至戟门,倒卧不起。黑闼令问:“何意倒地?”答云:“为是偏檐。”更命五十屯绵,置右膊将去,令明更来。及还村,路逢一知识,问云:“在何处得此绵绢?”具说其事。乃乞诵此嘲语,并问倒地之由。大喜而归,语其妇曰:“我明日定得绵绢。”及晓即诣门,言:“极善解嘲。”黑闼大喜,令引之。适尾一猕猴在庭,命嘲之。即曰:“猕猴,头如镰杓尾如凿,河里搦鱼无僻错。”黑闼已怪,犹未之责。又一鸱飞度,复令嘲之。又云:“老鸱,项曲绿,蹄被他,负物多。”于是大怒,令割一耳。走出至庭,又即倒地。令问之,又云:偏檐。”复令割一耳。还家,妇迎问绵绢何?答曰:“绵绢,割两耳,只有面。”(出《启颜录》) 辛亶 隋辛亶为吏部侍郎,选人为之榜,略曰:“枉州抑县屈滞乡不申里衔恨先生,问隋吏部侍郎辛亶曰:当今天子圣明,群僚用命。外拓四方,内齐七政。而子位处权衡,职当水镜。居进退之首,握褒贬之柄,理应识是识非,知滞知微,使无才者泥伏,有用者云飞。奈何尸禄素餐,滥处上官,黜陟失所,选补伤残。小人在位,君子驳弹,莫不代子战灼,而子独何以安?辛亶曰:百姓之子,万国之人,不可皆识。谁厚谁亲?为桀赏者,不可不喜;被尧责者,宁有不嗔?得官者见喜,失官者见疾。细而论之,非亶之失。先生曰:是何疾欤?是何疾欤?不识何不访其名,官少何不简其精,细寻状迹,足识法家;细寻判验,足识文华。宁不知石中出玉、黄金出沙?量子之才,度子之智,祗可投之四裔,以御魑魅。怨嗟不少,实伤和气。亶再拜而谢曰:幸蒙先生见责,实觉多违。谨当刮肌贯骨,改过惩非。请先生纵亶自修,舍亶之罚,如更有违,甘从斧钺。先生曰:“如子之辈,车载斗量,朝庭多少,立须相代。那得久旷天官,待子自作?急去急去,不得久住!唤取师巫,却行无处。亶掩泣而言曰:罪过自招,自灭自消,岂敢更将面目,来污圣朝。先生曳杖而歌曰:辛亶去,吏部明。开贤路,遇太平。今年定知不可得,后岁依期更入京。”(出《朝野佥载》) 牛弘 隋牛弘为吏部尚书。有选人马敞者,形貌最陋。弘轻之,侧卧食果子,嘲敞曰:“尝闻扶风马,谓言天上下。今见扶风马,得驴亦不假。”敞应声曰:“尝闻陇西牛,千石不用軥。今见陇西牛,卧地打草头。”弘惊起,遂与官。(出《朝野佥载》) 侯白 陈朝尝令人聘隋,不知其使机辩深浅,乃密令侯白变形貌,着故弊衣,为贱人供承。客谓是微贱,甚轻之,乃傍卧放气与之言。白心颇不平。问白曰:“汝国马价贵贱?”报云:“马有数等,贵贱不同:若从伎俩,筋脚好。形容不恶,堪得乘骑者,值二十千已上;若形容粗壮,虽无伎俩,堪驮物,值四五千已上;若弥(音卜结反)尾燥蹄,绝无伎俩,傍卧放气,一钱不值。”使者大惊,问其姓名,知是侯白,方始愧谢。(出《启颜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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