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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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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簪 东关外有季叟者,家甚贫,喜为善事。岁暮无聊,遍从亲朋丐贷,得白金二两四钱,拟为卒岁之资。归途忽遇一故人,为营债所迫,将赴水自沉。叟力为解劝,而探囊以赠。归语其故,妻孥交谪,叟暂出避之。薄暮,行至紫霞宫,见道旁有光灿然,拾视乃一遗簪也。金甚赤,货之,适值二两四钱,与前数无异。盖此叟一念之善,为天所佑,似以此偿之。然则为善亦何损哉。 遇九逢灾 今人逢九,云是年必有灾,俗传已久,愚夫愚妇信之。予窃笑此说,不知原本于《灵枢》曰:凡人最患年忌,由九而推之,年忌相加,则感之而病作。故人方七岁,是阳之少也,再加九岁为十六,再加九岁为二十五,再加九岁乃三十四,再加九岁乃四十三,再加九岁乃五十二,再加九岁乃六十一。九为老阳,阳极必变,此皆人生之大忌,勿为奸淫之事,犹可自勉云。但以七岁为始,非若今之人,竟以九积算耳。 卫公清修 曲沃太师卫公文锡,清修雅操,冠绝百僚,好贤下士,延访不倦。予会榜,公为主司,殿对后偕同年数辈往访,见其寓馆湫隘卑湿,仅可容膝。少顷公出,衣佩如儒生,谈及鄙卷,极口奖借。同坐者共六七人,公不顾也。后病归,朝论必欲起公,复晋元辅,终始一节。及致政,泽州说岩陈公有诗送之曰:“复起明光蹑旧踪,连章请急未从容。重来父老看司马,此去乾坤有卧龙。梦绕细旃闻夜雨,春回长乐远疏钟。知公未稳江湖兴,民隐还须达九重。” 淫报 宿松令朱维高,江南人。内帘取中一卷,明晨拟首荐。夜梦寿亭关公,谓曰:“某人不可中。”因手书一“淫”字。叩其详,曰:“奸继母女,已干天谴矣。”次日忘之,以卷呈主司。初加称赏,忽以笔抹“险阻”二字。朱坚请曰:“中卷有此字者甚多,似不应弃。”即令洗去,及洗而墨迹透数层矣。竟被摈。 濮孝廉 濮孝廉鏊,李人。为诸生,甚有声,密友李生,一夕梦鏊父来访,揖生曰:“吾子久宜荐,因父母殁四十余年,风雨暴露,殊恨恨。诉之冥司,黜去其名。今科,不肖子又应列三十一名矣。”生曰:“贤嗣之不葬亲,以贫故也。翁当默助,奈何反致恨乎?”其父颔之。生以梦语鏊,鏊诣柩前设誓。是秋果捷,名次无异。既屡促之,鏊不应。至是惝恍见父。偶往武林,夜半,舟无故自覆。岸上人赴救,见一老叟,曳船使沉。因槌破船底,引出之。仆从十余皆无恙,而鏊死矣。孝廉生平无大过,止以不葬亲,遂获斯谴。吁,可畏哉! 药名闺情诗 长夏无事,友人有以药名索和者,戏拈三诗,附记于此:“故纸南窗曙色通,葳蕤烟树影蒙蒙。未甘流落同瓜蒂,拚寄生涯逐断蓬。翠竹沥浪堪当茗,紫兰煎浴要防风。鬓蝉退后心情减,消尽腰肢半夏中。”“飘零红紫草痕芜,五味嫌尝病未苏。比翼鸟分难独活,石莲根断怕全枯。空房胆小频呼子,客馆书成早寄奴。拟织锦缣传远志,回文藁本至今无。”“碧纱人静掩香闺,会面从来又独栖。蜀地路遥情结梗,前湖风急影凄迷。针头熊胆连心苦,机上流黄背母啼。锦字未成空白纸,回乡音仗雁书题。末首为药名别音。” 端午夏至 旧谚:“夏至难逢端午日,百年难遇岁朝春。”言节气相值之难,非以为瑞也。至日端午,岁庚戌,予始一遇。至元旦立春,按崇祯元年朔立春,适际改元,咸以为天人一新,千载罕遇,真太平之兆。未几,寇盗纵横,祸乱四起。古语之不足信如此。 洞庭蜃气 洞庭五月,君山侧蜃气见,楼阁旌旗,人物牛马,无一不备。食顷乃散。蜃气惟海有之,谓之海市,今见湖中,此不可解。 白鸦 江南六合县获白鸦一对,贡于京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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