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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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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棋经 《灵棋经》,不知造于何人,列唐人一序云:汉留侯受之黄石公,用梓木制棋十二枚,刻上、中、下字各四,掷而成卦。每岁人日,以酒果祭之。考书推辞,吉凶得失,无不奇应。予虔奉二十余年,即以事叩之,十验八九,胜于向市廛日者问卜多多矣。 贪报 海昌沈令式为广东学政,颇纳贿。其前任某,亦以贪褫职,诸生环署大哗,某恐甚,念积镪不能尽出,乃贮诸井,覆以巨石,人无知者。及沈莅任,前任公子携两仆来谒,礼币极厚,密告曰:“先君宦赀若干,藏于斯,今来叩取。倘蒙相许,愿分其半。”沈及子建岭欢然迎款,询知金所,毒杀其子与仆,掩尸于井而攫其金,自为得计。及罢归,将抵家,建岭忽见其子突至前,呼号索命。一夕,无故于舟中仓皇自缢。令式惊骇,心复惭恚,不两月相继死。虽有遗金,岂能享哉?海宁耆儒朱襄述之甚详。 县令为丐 粤东陈鉴,明季贡生。国初选华亭尹,略知书,而险僻无所顾忌,又性喜讪人。以侵粮下狱,僦居松郡,士大夫无与往还者。每至旧役家索饮食,稍不如意,或讦其阴私,或讼之官,人皆畏而避之。或遇于路,以为不祥。至老耄,不能餬口,夫妇相携,行乞于道,年八十,竟以馁死。夫以本邑之官,而即为此土之丐,亦目中所仅见者。 亲丧不守制 三年之丧,古今共行,一闻讣音,未有不匍匐奔赴者。时江苏藩台某,丁内艰,恋恋不能去,再三恳抚军题留。上谓冢臣曰:“亲丧守制,一定之例。慕天颜独无父母乎?速令难任。”后竟在任守制。又里魏学渠视楚学,首春闻母丧,匿不报,至十月终,犹吉服莅事,被参而归。二人一甲榜、一名孝廉,乃贪位忘亲,一至于此。魏君家世忠义,尤为可惜也。 藏镪 武林公署前,有颓垣隆起,相传已数百载,不可动,动必有殃。是秋,总戎金固山砺驻节于此,薄暮独坐庭际,见二人,衣一黄、一白,徘徊往来。就视之,心颇异之,命破其垣。凿地丈许,获石函二,重不可举。启视之,一黄金,一白镪也。每笏镌“韩蕲王”三字,金岂韩之后身耶? 普陀藏经 普陀有《藏经》,赐自内府,牙签锦轴,备极华整。伪荡湖伯阮进,欲乞师日本,遣使赍往舟中。有僧湛微者,前自日本来,因与同载。行数日,忽风涛怒号,潮水如墨,有两红鱼长数丈,横墨浪中,鳞鬣俱见,其余众鱼,出没前后,舟不能进。群拜且祝,急出两国界龙王敕书二道焚之。行向晨,风渐缓。一昼夜漂泊,南去殆数千里,急转帆而行。既抵日本,随行一舟亦到,云并无风浪。乃知此船以《藏经》故也。始,其国闻有《藏经》,甚喜,及闻湛微名,大惊曰:“此僧复来,是速死耳。”因不受,敕护经而归。叩其故,则以湛微曾入天主教也。先是,西洋人为天主教者至其国,国人信之,各授以秘术,自国王及民间闺阃,悉为所乱,一皈其教,死生不易,主者遂肆奸术,纠众作乱,其国大发兵扑灭之。自是痛绝西洋人,设法严禁,于通衢置一铜板,镂天主形于上,凡各国人往来者,必使践踏而过。或衣囊携一西洋物,或带西洋书一册,搜得者,满船人悉诛死。事见张遴白《奉使日本纪略》。 诗讽 海虞钱宗伯谦益,一代伟人,操宇内文章之柄,一时名流,奔走翕集。晚自号蒙叟,宾朋谐谑,觞咏风流,跻贵仕,享高年,迩来文人,罕见其比。然其大节,或多可议。本朝罢官南归,有无名氏题诗虎邱以诮之曰:“入洛纷纭兴太浓,莼鲈此日又相逢。黑头已是羞江总,青史何曾用蔡邕。昔去幸宽沈白马,今归应悔卖卢龙。最怜攀折章台柳,撩乱秋风问阿侬。”又尝作诗赠歌童入燕,缠绵哀艳。熊侍郎文举和韵以讽之曰:“金台玉峡总沧桑,细雨梨花枉断肠。惆怅虞山老宗伯,浪垂清泪送王郎。”钱见之,不怿者数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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