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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池当垆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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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应之,南宋宗室也。偕弟茂之入京师,与富人吴小员外日日纵游。一日,至金明池上。行小径,得酒肆。花竹扶疏,器用整洁可爱。寂然无人,止一当垆少艾。三人驻留饮酒,应之招女侑觞。吴大喜,坐间以言挑之,欣然相允,共坐举杯。其父母自外归,女亟起。三人兴既败,辄舍去。时春已尽,不复再游。但思慕之心,屡形寤寐。 明年,相率寻旧游。至其处,则门户萧然,当垆人已不见。乃少坐索酒,询其家曰:“去年过此,见一女子。今何在?”翁媪颦蹙曰:“正吾女也。去岁举家上冢,是女独留。吾未归时,有轻薄三少年来饮共坐。吾薄责之,女悒怏数日而死。屋侧小丘,正其冢也。”三人不复问。促饮言旋,沿路伤叹而已。 将及门,见一女幂首摇摇而来,呼曰:“我去岁池上相见人也。员外得非往我家访我乎?我父母欲君绝念,诈言我死,设虚冢相疑。我一春望君,幸而相值。今徙居城中委巷,一楼极宽洁,可同往否?”三人喜甚,下马偕行。既至,则共饮,吴生留宿。往来逾三月,颜色渐憔悴。其父责二赵曰:“汝向诱吾子何往?今病如是,万一不起,当诉于官。”兄弟相顾悚汗,心亦疑之。闻皇甫法师善治鬼,往谒之,邀请同视吴生。皇甫望见大惊曰:“鬼气甚盛,祟深矣!宜亟避之西方三百里外。倘满百二十日,必为所害,不可治矣。”三人即命驾往西路,每当食处,女先在房,夜则据榻。到洛未几,适满二十旬。会谈酒楼,且忧且惧。会皇甫跨驴过其下,拜揖祈请。皇甫为结坛行法,以剑授吴曰:“子当死。归试紧闭门,黄昏时有击者,无问何人即斫之。幸而中鬼,庶几可活。不幸杀人,即当偿命。均为一死,或有脱理。”吴如其言,及昏,果有击门者。斫之以剑,应手仆地。命烛照之,乃女也,流血滂沱。为街卒所录,并二赵皇甫师皆系狱。狱不能决,府遣吏审池上之冢。父母告云已死。发瘗视验,但衣服如蜕,无复形体。遂得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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